以後的兩天,東方全心全意地陪著若萍,陪她逛街、看書或者聊天,然而每每買了東西要結賬的時候,總是若萍搶著付錢,弄得自己好尷尬。自己還是個窮小子啊,東方暗歎,錢這個東西,缺了它,真不行!
再看看商店裏很多昂貴的首飾,便宜的也要幾千,多則上萬,囊中羞澀啊!早就想給若萍買個漂亮的項鏈,到現在還沒有實現,慚愧啊!這個時候,若萍早知趣地拉著他走開,怕傷了他的自尊。到平江後得好好找份工作,改善自己的經濟條件,起碼要讓自己和若萍以後能過上好日子!東方打定了決心。
抽空將一篇《玄女生化訣》傳給若萍,自己並沒有刻意的幫若萍疏通經脈,而是讓若萍自己修煉,慢慢體悟修道的奧妙,為以後能修習更深奧的法訣做準備。這《生化訣》不僅可以修身養性,還可以養容駐顏,修煉大成後,人肯定比原來還要年輕、漂亮!當然又囑咐若萍將《生化訣》也一並傳給那燕。
穿著若萍新織的高領毛衣和新買的羽絨服,心裏麵滿是暖洋洋的幸福感,免不了又要對著愛人鄭重承諾:一個禮拜迴來看她一次,一天一個電話,每天要喝一瓶鮮奶,心裏隻能想著她不能有別的女孩子,否則後果自負!若萍再三強調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再犯錯誤保證不會再原諒他!
迴到江南大學後,恰好就是期中考,係主任李彬說,要不期中就不考了,好好補習,期末考好就行!在江南大學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幸虧有吳老從中大力斡旋,不然休說這個,曠課兩個多月,肯定也要給學校開退了!
東方謝絕了李彬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正常加入考試,李彬奇怪的看著這個學生,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十多門功課終於考完,等到公布成績時,東方居然考了個中上,尤其是難經,全班第一,最後一道附加題答得更是行雲流水,由於論點新穎,論述周密,論據充分,不久經整理完善後被吳老推薦到省中醫學雜誌上發表了!
寢室內,東方被幾個小兄弟圍個密不透風,在被眾人仰慕的目光中接受拷問。
“老大,失蹤兩個多月跑哪去了,老實交代?”
“是不是結婚了?天大的事怎麼可能少了哥幾個?”
“這新毛衣是嫂子織的吧?這你可賴不了了吧?”
“乖乖,兩個多月沒上課,成績這麼好?你不是神吧!”
好不容易應付了這班兄弟,免不了要被宰了迴,請大家涮了迴火鍋。
星期天,天氣陰沉沉的。一大早起來在校園內跑了一圈後,迴到寢室將一幹睡懶覺的小弟兄從熱被窩裏拽了出來,訓斥道:“馬上就要和臨床係的進行比賽了,平時的豪言壯語哪裏去了?這幅德行還要贏人家!?”一幹人不住的埋怨,老大迴來連懶覺都沒得睡啊!
好不容易趕到籃球場上,先熱熱身,然後分為兩組進行比賽。三步上籃、跳投、扣籃以及三分線的遠投等,東方玩得如魚得水、不亦樂乎!一會兒將另組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個個像泄了氣的皮球,紛紛要求調組。
東方笑了笑說:“這樣吧,我們搞個正規比賽,三分線的遠投,我一個人對付你們一群,輸了的請客!”
這話一出,眾人可高興了,心話,人多力量大,還幹不了你一個!
不曾想人多心散,信心和毅力上首先吃了虧,何況東方絕藝在身,玩這個不是個小兒科麼?對方九個人,一人五球,不想投完後隻進了二十二球,東方一個人四十五球全中,氣得周傑狠狠地將球拋了出去,不料一下子砸在一個走過來的女孩頭上,疼的很,女孩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再看看,那女孩正是吳佳妮,平素見了男生都兇巴巴的,周傑等人嚇得大氣不敢出,可憐巴巴的看著東方。東方無可奈何地走過去安慰她,說:“好了,乖乖的不哭了!”
吳佳妮兇巴巴的帶著哭腔道:“我要你們賠!”
“賠?賠什麼?要不我讓周傑給你也砸一下,報報仇!”
“我要你賠?”
“我?又不是我砸你的啊!”
“我不管,反正你是他們的頭,就賴你了!”
東方覺得有點頭大,鬱悶的說:“唉,認了,說吧,怎麼賠,錢沒有,命一條!”
吳佳妮破涕為笑:“我要你陪我逛街!”
周傑等人咧著嘴哈哈笑道:“老大就是老大啊,一球都能砸出個桃花運!”
吳佳妮狠狠的白了眾人一眼,不由分說挽著東方的胳膊就走。沒辦法,誰讓惹上了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啊!一麵心裏也犯了嘀咕,要是給若萍知道了,還不捅破大天?
吳佳妮氣唿唿的說:“怕什麼,我也不吃了你!”
一會兒,就走到街上,不料卻下起了牛毛細雨,吳佳妮反而很高興:“好啊好啊,我就喜歡雨中散步的感覺!”東方苦笑了一下:“去哪逛啊,小姑奶奶?”
“隨便走走,咦,東方,你這兩個月跑哪去了啊?我爸說你有急事迴家了啊,是會女朋友嗎?也用不了兩個多月啊?”說著,狡黠地打量東方一眼。
東方故作深沉的說:“各家都有難念的經啊!你們這些大小姐怎麼知道我們老百姓的苦呢?”佳妮頗是不信,也不理他。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走到一條小巷子裏。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佳妮的高跟鞋有節奏的“哢哢”作響,此情此景,東方不禁想起一首詩,口中隨即念出來:“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佳妮癡癡得聽他念詩,眼光開始迷離起來,想那個姑娘會是自己嗎?
“這巷子裏流傳一個故事,很動人,你要不要聽?”
佳妮知道他哄自己,但還是願意聽他說。
“很久以前,這巷子深處住著一對戀人,他們倆青梅竹馬,從小就彼此熟悉、喜歡對方,兩家又是門當戶對,家長看到孩子倆這麼相戀,就提了親,在他們十六、七歲時候就給完了婚。婚後,他們倆郎才女貌,琴瑟和諧,男的吟詩,女的就彈琴,男的畫畫,女的就研墨,同在一個被孔裏睡覺,連喝水都用一個杯子,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日子就這麼快活的過下去…”
“終於有一天,因為生計,男的要出遠門了,臨別時,他深情地對新婚不久的妻子說,親愛的,你要等我哦,我要像張敞一樣給你畫一輩子眉的。我希望我迴來的那天,會看到你打著傘在巷口等我,你要打著那把見證我們愛情的傘哦。因為那把傘上畫著一幅畫,畫是女的畫的,詩是男的題的,在二人心目中自然很珍貴。”
“誰知道男的一走,居然再也沒有迴來,因為生計,因為戰亂,最後漂洋過海,到了另外一個國家。過了幾年,男的也托人或寫信打聽過女的,但是總是毫無音訊。後來男的想,或許她搬走了或改嫁了吧!於是,就另外娶了一個女子,成立一個家庭……”
“多少年過去了,戰爭早平息了,天下也太平了,男人已經是古稀的老人了,人老了,就有葉落歸根的想法,於是老人就坐飛機,乘火車,迴到了家鄉。當他迴到那個熟悉的巷子口時,老人一下子驚呆了: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隻見一個和他一樣年齡的老婦人,打著隻剩下傘骨的一把舊傘,呆呆地站在巷口張望,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依稀還可以看出當年的相貌,這不正是他年輕時的妻啊!”
“老人當即跪倒在地,抱著妻的雙腿哭道,妻啊,我是你的夫君啊,你還認得我嗎?他的妻看著他好久,最後搖了搖頭,說,不對,我的夫君多年輕,多英俊,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迴來,陪我一起彈琴、畫畫,帶我一起遠走高飛的,你認錯人了,你不
是我的夫君啊!他的妻搖著頭走了。老人當時哭得死去活來,用頭拚命的撞地,直撞得頭破血流,但他的妻再也迴不來了……不久後,那個老婦人就病死了。”
東方笑了笑:“其實這隻是個老掉牙的故事,但是總覺得好感人,咦……”他發現佳妮已經哭得鼻子眼淚都下來了,怎麼成這樣了啊!無奈的將佳妮摟在懷裏,撲撲她的後背哄了哄:“乖,不要哭了,我是你哥,做我妹妹好不好?”
佳妮在他懷裏哭得更兇了,口中嗚嗚咽咽的說:“嗚嗚…哥…嗚嗚……”將東方的上衣哭濕了一大片,隻是那聲哥早就變了味,透露出萬分的不情願……
好不容易將佳妮哄的不哭了,兩人接著又往前走。
佳妮忽然撲哧笑了起來:“都是假的,哥,你就會逗我!”
東方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著說:“誰叫你是我妹妹呢,我不哄你誰哄你?”他故意猶豫了一下,說:“不過讓你做那個女主人,你也會一等幾十年嗎?”
“才不!我要找一個更愛我的男人早早嫁了,不像那女的那般癡!”東方吐了吐舌頭,又搖搖頭。
兩人一會兒竟走到了顧家戲園子,這顧家戲園子解放前是私宅,解放後被沒收充了公,現在是平江的有名景點,很多省級以上的戲劇團經常來這裏演出。
隻見戲園子門兩旁停了很多高級小車,看車牌號不少都是政府的專車。兩個人走到門口探了探頭,就有人往外攆道:“小同誌,走走走,今天省昆劇院匯報演出,來的都是政府官員和外賓,閑人免進!”
就見一個剛開來的奧迪上下來一個戴眼鏡的胖子,看到吳佳妮笑嗬嗬說:“是佳妮啊,你爸這兩天忙什麼呢?我正好還有兩張票,要不一起進去看看?就怕你們小孩子不喜歡看這古裝戲!”
“謝謝張叔叔!”佳妮活蹦亂跳的跑過來接了票,拉著東方進了門,兩人到兩壁廂找座位坐了下來,等著看戲。那胖子是平江市政府的張秘書,和吳老積年的交情,正好今天讓佳妮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