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之後的淩晨。
公雞還沒有打鳴。
許多人已經(jīng)自發(fā)的起床。
“撇子,別睡了,趕緊給老子起來!”
“你他麼有病是不?天還沒亮呢,有什麼事兒不能等會兒再說。”
“等會兒你就看不到了,那個老毛子要裸跑啦!”
“啥?你不早說,還沒跑吧……讓開,別耽誤我穿鞋!”
軍區(qū)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不少人,熙熙攘攘堵在軍區(qū)門口,不少人還沾著眼屎,一部分人鞋子都跑掉了一隻,也渾然不覺地跟旁人聊著天。
“那老毛子真要裸跑?”
“那還有假,早聽人說了,就定在今天早上!
“這麼早,為了啥啊,有這時間不多睡會兒!
“怎麼還沒有看到人,不會已經(jīng)偷偷跑了吧!
“聽說老毛子那玩意兒比咱的大,今兒可得瞧瞧是不是你真的!
“誒,來了來了,是不是那個?”
顧明今天同樣起的很早,他是陪安德烈一起來的。
但是看到軍區(qū)門口居然聚集了這麼多人,即使有心理準(zhǔn)備,顧明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的本意是,讓安德烈來得盡量早一點,趁著沒人看到的時候,把這事兒弄完,免得首長臉上掛不住。
沒想到這些家夥居然這麼積極,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消息,居然比他起的還早。
顧明拉住安德烈,誠懇地說道:“安德烈同誌,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咱們可以改日。”
“沒有這個必要!卑驳铝沂譃⒚摰卣f道:“就現(xiàn)在,我覺得挺好。”
這人難道有暴露癖,聽說老外那邊一直都挺開放的,不會這個老毛子也是吧……顧明稍稍退後一步。
實話實說,要讓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一次裸奔,顧明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人家顯然沒有當(dāng)迴事,甚至將這件事情當(dāng)成了每天的晨跑一般,稀鬆平常地對待。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顧明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安德烈開始脫衣服。
先是上衣。
他僅僅隻是傳了一件襯衫出來,白色的棉襯衫一脫,便露出那一巴掌大的護心毛來。
安德烈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他甚至沒有給其他人驚唿的時間,已經(jīng)利索地把皮帶解開,轉(zhuǎn)眼間脫了個幹淨(jìng)。
“他娘的,這麼老大一坨!
“好家夥,這怎麼長的啊這是!
“老毛子那邊的女人有福啊……”
“安德烈,你其實可以留一件底褲的,這樣其實也算裸奔……”顧明別過眼去,他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的,都是男同誌。
還好,還好,要是有女同誌在,那影響實在是太壞了。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很保守的。
“嘿!嘿!”安德烈似乎還不怎麼盡興,他看到四周的男人盯著自己看,沒有感覺到什麼羞恥感不說,甚至還不停抬高著雙手,讓周圍的氣氛熱烈起來。
“哎呀……這老毛子太不害臊了!
“他娘的,看得老子都不好意思了!
“聽說洋人都很開放,原來是真的!
安德烈的動作,僅僅迎來了幾聲微末的歡唿,但更多的是零零散散的交談,其中伴隨著指指點點。
這讓安德烈感覺很不舒服。
年輕的時候,他曾經(jīng)跟戰(zhàn)友打賭輸過一次,一邊喝著慕尼黑啤酒,一邊繞著貝加爾湖跑,同樣是光著身子。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dāng)時在湖邊的同誌們,還會為自己歡唿,那時的迴憶現(xiàn)在想起來還十分的鮮明。
“真沒勁!卑驳铝遗ゎ^對著顧明說道。
隨即開始繞著軍區(qū)跑動起來。
在四周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開始跟著跑起來。
顧明沒有跟著,他又沒有這方麵的癖好,什麼場麵沒見過,沒事兒幹跟著一個裸男跑什麼。
有這閑心思,還不如迴去睡一個好覺。
“哈……欠”打了一個噴嚏,顧明揉著鼻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哎呀媽呀,這倒春寒真不是一般的冷,穿兩身衣服都頂不住,這小風(fēng)一吹。
寒氣直往骨頭縫裏鑽。
安德烈那小子沒事兒吧……顧明搖了搖頭。
擔(dān)心別人幹什麼,有這麼多人看著呢,擔(dān)心也輪不到自己。
顧明慢慢朝著安排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
這一場迴籠覺,不知不覺中睡到天光大亮,直到有人在外頭敲門,顧明才緩緩清醒過來。
“誰啊……”顧明揉了揉眼睛。
他打開門,見到一張熟悉的老臉,咧嘴一笑:“老張啊,咋了,咱終於可以迴去了?”
“迴去?”張萬和有些哭笑不得:“出大事兒了,你還有心思睡著呢?”
“咋了?”顧明一下子驚醒。
這安德烈不會身體這麼差吧,不就脫光衣服跑一圈嘛……哎呀,今天早上可冷,該不會跑著跑著人沒了吧。
不得了不得了。
顧明僅剩的一點兒睡意,一下子跑了個精光,他抓著張萬和的袖子說道:“老張,是不是安德烈出事兒了?”
“你還知道啊!睆埲f和搖了搖頭:“那個安德烈,你還真的讓他裸跑,這麼冷的天,首長早上坐車迴華中地區(qū)的時候,正巧在外頭看到了,你猜怎麼著!
“哎呀……首長都沒臉看了,開車追著安德烈跑,要給人家披件衣服,這個安德烈也不知道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麼著,硬是不領(lǐng)情!
“首長隻好在後麵跟了一路,等人跑了一圈停下了,才給人送迴去!
“首長的通訊員可把我罵慘了……我說老弟,你怎麼都沒攔著點?”
“我攔了啊。”顧明十分無辜地說道:“攔不住啊,能怎麼辦?”
顧明眨眨眼又問道:“這麼說,安德烈他沒事吧?”
“他是沒事,跑了一圈還活蹦亂跳的,就是首長他老人家氣的不輕!
張萬和背著手,思量片刻道:“不行,老大哥的麵子咱得保住,這樣,那安德烈這兩天不是得走了嗎?”
“咱們把事情辦的漂亮點,你不是有那個什麼……最美味的酒水嗎?”
“咱拿出來,給人家安德烈送行,就算雙贏了,這樣人家迴去心裏也舒坦,不會說咱壞話,首長麵前也好交代!
“我沒意見。”顧明點頭關(guān)門。
他還有點困,得再睡個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