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從楚虹那裏聽到過不少抱怨的祁淩希,一開始對李言簡這個素昧平生的人,可以說是有著本能的偏見。
到了現在這會兒,聽楚虹說林加可其實是她那個表弟李言簡的朋友,自然就忍不住的微微怔住。
隻可惜,楚虹還有心在祁淩希麵前粉飾太平,林加可麵對楚虹,卻是半點沒有默認她這些說辭的意思,直接就漫不經心的微笑著,冷冷淡淡的反駁了一句道:“你在這裏管人家叫表弟,言簡他認嗎?”
楚虹的臉色一白。
林加可說完這話,倒是仍舊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雖然和祁淩希在這裏巧遇多少還有些感慨的,不過,見到楚虹這個人之後,林加可頓時連站在這裏閑聊幾句的興致都沒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迴見。”林加可朝著看上去有些發懵、似乎還在沉思的祁淩希笑著打了個招唿,得到對方本能卻茫然的點點頭示意這麼一個反應之後,便徑自越過祁淩希和楚虹兩個人離開了。
倒是楚虹,忍不住的轉過身去,微微咬著嘴唇,心中暗恨的看向林加可的背影,眼睛裏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就連他挽著祁淩希的手臂,都有些微微僵硬的收緊。
祁淩希心中雖然閃過了許多的念頭,不過這會兒當著楚虹的麵,卻是抿了抿嘴唇,什麼都沒說,隻是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肩膀上,若無其事的把剛剛的話題直接給帶了過去。
林加可因為碰見祁淩希和楚虹,尤其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還混到一塊去了,也是心裏忍不住的想要吐槽卻又無話可說,溜溜達達的幹脆自己就又一個人迴家了。
國內這邊,薄雅任務過程中遇到意外提前迴國,還沒出保密期,幹脆找了個附近海濱城市的療養院,打算休息幾天,結果直接就被葉程給找上門來了。
薄雅在賓館裏的豪華套房裏隻穿了一條睡褲,還露著肌理勻稱的上半身,尤其頸部到肩膀線條極為流暢漂亮。他的手裏端著盤新鮮個大的草莓,漫不經心的一邊吃一邊走到了門口開門,電視裏還在隨意的重播著這些年一直很火的經典劇。
看到這麼一副悠閑憊懶模樣的薄雅,葉程忍不住的挑起了一側的眉毛。
薄雅還有些驚愕,下意識的直接把手裏那一盤子的草莓塞到了葉程的手裏,然後才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休假兩天,正好有機會過來找你待會兒啊!”葉程隨便撿了個草莓吃了,嚐嚐覺得還挺甜,便又拿了兩個,然後才把草莓盤子塞迴到薄雅的手裏,瞥了他一眼,對薄雅這一副剛剛從被窩裏鑽出來的模樣實在是無話可說,隻能吐槽道:“別人來找你,你也這幅模樣?”
這迴輪到薄雅挑眉了,他衝著葉程比劃了一根手指,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我的保密期還沒出呢,現在打個電話都受監控。更何況,我都自己一個人到療養院這裏修養來了,領導們誰還能連一個假期都不讓我休息的找我?”
頓了頓,薄雅把那盤草莓放迴桌麵上,納悶到:“要說被人找,他們找的也應該是你吧,我聽說你最近跟著張大校在搞什麼研究還是演戲的?你說你現在處在上升期,勢頭正猛,這個時候休什麼年假啊,在部隊裏攢個十年八年的等你升上去以後再一塊休了得了。”
葉程瞅著他,半晌搖頭道:“我還以為你在紐約那邊,消息沒這麼靈通呢!前幾天才去了南方一趟,就是部隊內的一個演戲,已經結束了。”
“紅方藍方誰勝了?”薄雅原本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哪想到竟然還真得到了一個充滿怨念的迴答,一貫性格強勢但是至少談吐還算溫和優雅的葉程一臉鬱悶的嘀咕了一句道:“導演組那群牲口……”
“喲,你們這是挨虐了,你哪邊的?”薄雅雙臂抱在胸前,往沙發扶手上一靠笑道。
葉程白了他一眼,沒迴答。
薄雅估摸著他們應該是被最近越來越喜歡把藍方設定成天頂星人水準的導演組給虐慘了,也就沒繼續追問。
倒是葉程,抿了抿嘴唇,忍不住的挑眉轉而說道:“你在紐約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怎麼迴事?”
“這次的任務裏麵全都是機密,我不能跟你說啊,兄弟!”薄雅緊跟著“唉”的歎了一聲,也許是琢磨著比起衣服齊整連厚外套都沒脫的葉程,自己現在的模樣也太過不修邊幅了,薄雅便又轉身去了豪華套房的臥室裏,在雙人的大床上隨便撿了個睡衣的上身套上。
葉程也跟著他走到了臥室門口,倚在門框上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那林加可呢?”
薄雅給自己整理睡衣領子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呃——林小姐的事情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我認識人家都是從你那幾張照片裏看見的,說實話,我跟人家就隻有一麵之緣而已,你想問的是什麼,我能告訴你什麼呀!”
“那天到底是怎麼迴事?”葉程側過頭來,斜靠在門框上站著,輕聲說道:“你和林加可是怎麼碰見的,她又怎麼會突然拍了一張你被搶指著頭的照片發給我?”
“嘶——”薄雅頓時吸了口冷氣,考慮一下之後,念念有詞的認真嘀咕著說道:“前麵的原因肯定不能說,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隻剩下我碰到林小姐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因為出現的方式有些小問題,所以被他們兩個給誤會了。不過誤會解除之後,就沒什麼事情了。說起來,林小姐可以說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
葉程也是由衷的說道:“她一直很厲害。”
“是啊!”薄雅想到的是林加可被自己拽了一把之後,借機摔到自己身上然後在頃刻間拔槍對準自己的喉嚨,那一連串的動作簡直是示弱反擊偷襲模式裏麵教科書般的範例。至於林加可手裏的□□沒有子彈這一茬,對於當時心神的確激蕩的薄雅而言,說她這都夠得上心理戰了也並不誇張。
“另一個拿槍指著你的人是誰,艾倫·勃朗寧?”葉程沉吟了一會兒,忍不住的問道。
“嗯,”薄雅點了點頭,隨口問了一句:“你知道勃朗寧家族吧?”
葉程扯了扯嘴角,直接說道:“知道,而且,我還認識艾倫·勃朗寧本人。”
薄雅有一瞬間的怔愣,葉程的現役軍人身份,注定了他沒有特殊情況下,基本不提可能私人出境。換言之,葉程會降到艾倫·勃朗寧本人,便隻能是在國內的時候了。
“艾倫到過國內?”薄雅的語氣裏略帶詫異道:“之前都聽人說起過,像是他那種特殊身份,情報部門不可能不注意啊。”
葉程簡明扼要的淡淡迴答道:“他上次應該隻是私人原因,旅遊簽證,連賓館都沒去,直接就住在了林加可的家裏。”
聽到這裏,薄雅倒是又想到了一條完全不涉及到保密條例的八卦,免不了有點興致勃勃的跟葉程描繪道:“林加可和你也認識,她到底什麼身份,你知道不?林加可在美國的時候,就和艾倫一起住在二樓。我看當時那情況,艾倫·勃朗寧和林加可關係很不錯啊,她好像和布萊斯·勃朗寧也認識,林加可的家裏和勃朗寧家裏有關係嗎?是不是建國前期那會兒海外關係特別複雜的老派豪門?”
葉程白了薄雅一眼,“這是人家祖上的家事,沒問過,不知道。”
“我覺得這個問題其實很重要,你務必需要知道一下。”薄雅語氣深沉,特別真情實感的說道。
葉程這會兒所有的思緒都落在了薄雅口中的艾倫和林加可一起住在二樓這個問題上,雖然第一時間就準確的腦補出了兩個人都在二樓,一間主臥一間次臥,再加上那種平時從來不用,真的單獨就是為了給客人準備好的那種房間。
於此同時,不遠處的帝都裏,秦修遠正牽著林加可的拉布拉多和哈士奇兩條狗在t大的校園裏散步。
前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因為已經到了寒假,又是臨近春節,t校園裏基本沒有什麼留下來的學生了,在這種情況下,偌大的校園自然是一片空曠。加上學校也沒急著清理校園內的積雪,這會兒倒是便宜了雪橇犬哈士奇。
即使秦修遠並非主人,拉布拉多被他牽著的時候,依然乖乖的很聽話,就算偶爾也跟著在雪地裏跑瘋了的哈士奇瘋跑兩圈,但是大多數時候,拉布拉多都還是和主人不離不棄的。
秦修遠幾次險些被在雪地裏撒歡的哈士奇拽得掙脫繩子之後,便也就放任自流了——當然,為了防止有著“撒手沒”這一官方旗號的哈士奇愉快的奔跑著然後就把自己給跑丟了,雖然秦修遠自己算是勉強放棄了拉住一條在雪地裏幸福的奔跑的雪橇犬,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哈士奇的鏈子拴到了門口的綠化樹上。
正在這時,有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薄雅幾乎是立刻就下意識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麵熟悉的號碼,不由得微微一愣,哀嚎一聲道;“我還在療養期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