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胡說什麼？”納蘭占亮聞言，大怒而斥來金銀。


    因為來金銀此言，把納蘭兄弟二人也罵在內了。


    “啪……好了，別吵了。無論如何，清兵好過天花教。誰好？咱們就助誰。”小魏子不耐煩地一拍桌子，喝斥來金銀。


    來金銀不敢再吭聲，悶氣喝酒，一口接一口，霎時間便滿臉漲紅。


    “何時下山？”羅馬感覺小魏子言之有理。


    “羅兄，你與紅葉姐就不要去了。你們、來金銀、賴賬、鳳凰姐姐，去聯絡各派武林人士吧，通傳此次全殲天花教徒消息，讓武林中人都振作起來。爭取讓胡威叔父當丐幫幫主，把丐幫重新組織起來。另外，看望一下李雲姑娘。她挺慘的。”小魏子知道來金銀不願意相助清兵，便委宛提議羅馬率他們離開餓狼山。


    “少主，那你呢？”來金銀也不完全是諢人，聽出味道了，連忙相問。


    相比石心兒，他感覺小魏子較難相處。


    “我要去找尋其他兄弟下落。這樣吧，你與賴賬留下，與我相伴。鳳凰姐姐隨紅葉姐走吧。”小魏子聽出來金銀酸溜溜的話，便又挽留他。


    “好！”武鳳凰也不想與小魏子在一起。


    因為她看到小魏子，便會想起石心兒，心裏極其難受。


    她點了點頭。


    羅馬、嶽紅葉、武鳳凰隨即下山，聯絡各路人馬去了。


    多鋒率部攻打鄭州，戰況如何？


    餓狼山，巍峨險峻。


    天幕拉下，山風獵獵。


    曆經一場撕殺後的餓狼山，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血腥味尚未散盡，隨風飄蕩。


    山腰間的石宮外四周，似有幽靈飄蕩，不時有磷光閃過。


    石宮內，十餘受傷清兵，散躺四周，唿唿大睡。


    “來金銀，你與賴賬留守石宮，等候李姑娘歸來。還有，所剩的清兵，歸你倆統領，服侍你們二人。呆會，納蘭大人會叫醒千總，吩咐他幾句。”小魏子待羅馬等人一走，又改變主意，吩咐來金銀。


    “你怎麼老是出爾反爾？”來金銀大為光火，憤然地對小魏子道。


    小魏子臉色一扳，正欲發火。


    “來兄弟，魏子兄弟所言，甚有道理。朱玉外號雪錦狼，不可能與李雲同富貴的。李姑娘……唉……”曾靈月連忙相勸，卻又說不下去。


    她替李雲難過。


    “另外，也不知沈再生到底是死是活？你們留守石宮，還可以觀察沈再生是否會迴來。所以，這十餘清兵傷好後，你還需安排他們在山下觀察路人，一有情況，可以留下暗記，然後離開。”小魏子留下來金銀，是有道理的。


    他聽了曾靈月勸說來金銀之後，語氣稍緩。


    “嗯！”來金銀聞言，雖然不很願意，但也隻好聽話。而且，他能與賴賬獨處了。


    “兄弟，歇會吧，明兒一早，咱們去鄭州，助多鋒攻打鄭州。”納蘭占占累了，拍拍小魏子的肩膀，便走到石宮一處巨柱後，納頭而睡。


    “嫂子，好好浪漫哦！”小魏子朝曾靈月扮個鬼臉，便也一笑而開。


    “小魏子，你好壞！”曾靈月羞得滿臉通紅，起身欲打小魏子，可小魏子已一笑跑開。


    她迴過頭來，卻見納蘭占亮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曾靈月柔情蕩漾，坐下來，躺倒在他懷中。


    來金銀拉起賴賬，也走到另外一巨柱後。


    二人相擁，倒地而睡。


    燈火通明，夜寂無聲。


    小魏子背靠牆角，閉上眼睛，卻無法入眠。


    “蓉兒，你到底在哪？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他喃喃自語，吳蓉美麗的倩影，在他腦際間一掠而過。


    “以前，我一直戲弄你，其實是因為愛上了你。否則，我豈會三番四次找你的磋？唉！茫茫人海，我怎麼樣才能找到你？”他睜開眼是吳蓉，閉上眼也是吳蓉，柔腸百結，久久難以平靜。


    鄭州，是九州通衢，北臨黃河，西依嵩山。


    清兵圍困四門。


    南門城頭，高掛免戰牌。


    守此城的，正是林森，也即是潘有為。


    此人曾是明廷高官之子，閹黨瓦解後，他在何仙姑的支持下，埋名隱姓，苦練天花教的各種陰毒武功，終成武林奇才。


    因為何仙姑是天花教前教主何浩林的妹妹，擁有數十種武功秘笈。


    然而，林森卻不走正道，在亂世之中成立鹽幫，控製中原百姓的食鹽。為此，何仙姑與之鬧翻。


    鹽幫被小魏子鏟除了，成為林森的心頭之痛。


    現在，他依靠沈再生，投入天花教，頗受重用，率領天花教得力幹將周南、遊謹、鄒華、洪武、衛勝男等人，領天花教弟子三千，鎮守鄭州。


    因為忽然間沒有了沈再生、韓冰澤的消息，林森不敢擅自出戰，仗著搶來的糧食多，固守為主，任由多鋒所部罵戰，就是不出城迎敵。


    南門外的清兵中軍帳裏，多鋒氣得瞪眼珠，踢板凳、摔茶杯，卻仍拿林森無可奈何。


    因為林森也是出身名門，頗諳兵法。


    天氣炎熱，豔陽懸空，大地火辣辣的。


    清兵不斷跑到四門下罵戰，熱得汗流浹背，嗓子冒煙，卻無濟於事。


    攻城吧，天花教弟子從城頭上用火箭筒射下毒霧箭，清兵一靠近城池，即便死傷無數。


    不攻城吧，不知何時才能收複鄭州。


    因為慘死於城下或受傷的清兵，都中了天花毒，多鋒也不敢派將士去救，任由那些清兵哀號慘死。


    用紅衣大炮轟吧，可剛將紅衣大炮推出帳營，林森就派騎兵扛著毒箭筒來襲擊。


    駐紮於鄭州城外五裏許的清兵帳營，士氣低落，人人唉聲歎氣，個個無精打采。


    他們雖有紅衣大炮，卻依然無用。


    城頭上的林森及其他將領，觀察城下的清兵帳營，看得一清二楚，稍有動靜，便是一通毒箭射來。


    中軍帳裏，多彩拿著芭蕉扇，為多鋒扇涼。


    他來迴踱步，她也隨他來迴行走，一直為他扇涼。


    “爹，喝口茶吧？咱們將鄭州圍困起來，等林森出戰。看看他能熬多久？”多姿此時又捧一杯茶過來，遞與多鋒。


    多鋒沒有心情，卻又不忍心去拂愛女的好意，伸手接過，吹了一口氣，呷了一口。


    “爹，不用急。咱們等小魏子來，他一定有法子的。女兒相信，他與二位納蘭大人已攻下餓狼山了。”多姿見父親仍是愁眉苦臉，便又好言相勸。


    “我呸……咱們什麼都得靠那個小白臉嗎？”多福聞言，可不滿了，唾了一口。


    “你有本事，那你去打下鄭州呀？你每次領兵出去，死傷多少人？多少兄弟因為受傷而得不到治療，白白送死？”多姿聞言大怒，馬上喝斥多福。


    多福啞口無言。


    多彩聞得多姿提起小魏子，眉頭一皺，拿著芭蕉扇，轉身而去。


    “唉……”多鋒轉身，眼望長女倩影，歎了口氣。


    他知道兩個寶貝女兒的心思，可此事不好勸，硬來也不行，會傷了兩個寶貝的心。


    多彩、多姿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壞。


    夜色蒼茫，星月無光。


    天氣悶熱，沒有一絲風。


    將士們的衣服，能擰出水來。


    喊叫了一天的清兵，暈暈沉沉，在帳蓬裏東倒西歪，唿唿大睡。


    多鋒苦思無策，伏在案桌上迷糊了。


    林森領周南、遊謹、鄒華、洪武、衛勝男等悍將，領兵兩千，各五百精騎，分從四門，悄然出城，蒙馬嘴，包馬掌，小心翼翼地走向清兵帳營。


    清兵帳營外，燃著火堆，夜崗士兵，有的坐在地而睡，有的柱槍而垂著眼皮。


    由鄭州城至城外的清兵大營，林森等人走了兩個時辰，至淩晨二更，終於悄然趕至清兵大營裏許。


    他們解開馬嘴裏的布，拆開包馬蹄的布，飛身上馬，各自旋風般撲向清兵大營。


    “殺……”林森揚刀一舉，一馬當先，直赴南門外的清兵中軍帳蓬。


    “得得得……”馬蹄聲疾，在靜夜裏格外響亮。


    “不好了，叛軍端營了。”清兵崗哨聞聲而醒，高聲而喊。


    “殺……嗖嗖嗖……啊啊啊……”


    林森及五百精騎，隨即一按肩膀上的火箭筒。


    五百餘枝毒箭激射而出，清兵崗哨及聞聲而出的將士，應聲而倒，哀號慘叫。


    霎時間，火光衝天，殺聲震天。


    多鋒一驚而醒，抽刀出銷。


    林森已一馬當先，衝進了帳蓬。


    “當當當……”


    多鋒連罵都來不及，縱身而起，一招“三羊開泰”，揚刀撲向林森。


    “嘿嘿……”林森冷笑一聲，飛身離馬，淩空一招“浪花朵朵”，刀光罩向多鋒全身，左掌借淩空下墮之勢，唿唿兩掌拍出，既破敵招，又襲對方脖腰腿三處要害。


    “化濃掌”發出一陣腥臊味，嗆人鼻息。


    多鋒辣招被破，急急變招為“海闊天空”，豎格、上撩、左攔、右擋、斜劃、橫掃。


    “當當當……”兩刀再次相碰，火星四濺。


    兩人皆是虎口發疼，各自退後數步。


    林森旋身又揚刀撲上。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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