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寂的原野，四顧蒼茫。


    昆明城的外圍，數裏之外，全是清兵。


    盡管吳三桂接二連三地敗於小魏子之下，但是，他兵多將廣，死傷了兩萬多人馬，還有八萬多人馬，還有足夠的兵力，圍攻昆明。


    而小魏子是人，不是神，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打勝仗，就兵力而言，守昆明是有困難的。


    更重要的是，各路義軍沒來支援，都是暗地裏自立為王，暗搶山頭，霸占地盤，打著抗清的旗號，卻無心抗清。


    能夠守護昆明的，隻有石心兒所屬的兩萬人馬，和李定國的八萬人馬。


    而清兵則是源源不斷地來支援吳三桂，連清軍第一悍將鼇拜也來了。


    百尺高樓之上，小魏子提燈巡城。


    他玉立西門城樓上，透過點點星光，眼望西山，心頭湧起一種寂寞之感。


    春夜，繁星點點，涼氣侵人。


    “多姑娘今天沒有出戰，看來，是給多鋒看管起來了。唉，這對寶貝，已和我漸行漸遠。我由大清國醫，成為了大清的敵人。真是世事多變，鼇拜也出來了，父輩的仇恨，延伸到我們這一代。他是來報仇的，是來找我和心兒哥哥兄弟倆報仇來的。心兒哥哥能否與鼇拜相抗？要不要通過雄櫻會各地分舵，飛鴿傳書，請爹娘來中土助陣？不！爹一生多災難，從未求人，一直靠自己，我和心兒哥哥也要一樣，要靠自己。”小魏子心思如潮，久久不能平靜。


    白天，當著眾將士的麵，他若無其事。


    到了深夜，對多氏姐妹的懷念，令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由多氏姐妹又聯想到鼇拜，想到了鼇拜的勇悍，想到了昆明始終是守不住的，自己兄弟倆與鼇拜肯定有一戰。


    鼇拜當年是幾乎可以與石劍打成平手的。


    二十多年過去了，相信鼇拜的功夫更是精進如斯。


    小魏子對自己的兄長石心兒，暗暗擔心。


    真要交起手來，隻有石心兒能與鼇拜一戰，然而這一戰，誰生？誰死？


    小魏子縱然多才多計，心裏也無定數。


    他對昆明的形勢，對義軍的形勢是心中有數的，隻是沒有表露出來：當今清兵已占據天下的九成，各路義軍又麵和心不和，想驅趕清兵出關，已不是現實的事情。自己得接受吳蓉的建議，自立為皇。


    自己與心兒哥哥，隻能一人迴香花島，留一人在爹娘跟前服侍，其他的弟兄，都必須走出去，走四方，都要自立，要向父輩那樣，自立為皇。


    不能光靠祖蔭過日子。


    但是，這種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會惹武林士義的罵。


    縱然是名將之後，也隻能死頂死扛。


    事情到了今天，他和石心兒兄弟倆，已是事實上的武林盟主，肩膀上扛著武林義士的希望。


    天地悠悠。


    “多姑娘，我知道，你對我有情，我也對你有意，可是，我們三個人卻是兩條路上的人，我們再次相逢之時，接下來，便是分開岔道走。你多保重！”小魏子再望西山方向一眼，眼前掠過多姿的天真無邪，腦際間浮現多彩的穩重，洛陽擂臺寨的親呢，洛陽郊外月夜與多姿的擁吻，心頭隨吹來的陣陣夜風，任意翻騰。


    他走下城牆，提燈步行迴中軍堂。


    他仰躺在虎皮大椅之上，對多氏姐妹花心懷內疚，也看清了前途，知道自己該什麼路了。


    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心頭也便一陣坦然，然後沉沉睡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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