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蝰蛇是閃金中部特有的毒蛇，毒性比五步蛇大多了。白榕森林裏的蝰妖有三百多年道行，咬人基本是見血封喉，並且它手下還有好幾窩小蛇妖。附近居民談蝰色變，誰也不敢往森林裏去。


    雖說白榕森林的蟒妖是秋天開始休眠，但如今天地靈氣逐漸濃鬱，妖怪都很活躍，不能再以常理度之。


    陶然緊接著道：“不過據衝出森林的士兵稟報，他們遇上的敵人不止是巨蟒，還有一堆惡形惡狀的妖怪，有兩頭是巨蟒的頭尾、河馬般的身體，還有幾頭藏在地底看不清真實模樣，另外有兩頭和地穴蛛後長得很像，噴出來的酸水能溶解人身。”


    他頓了一頓：“還有一群似蜂又似蝶，成千上萬的玩意兒，叮一口就讓皮膚潰爛。”


    這種外形描述，聽著像是鬾獸或者妖傀。


    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下，鬾獸傷人最是厲害。杜小義的隊伍進入白榕森林或許提高了警覺，但他們防範的是蟒妖，料不到會有這些怪物。


    賀靈川眉頭微皺：“目擊者可曾瞧見正常的蟒妖？”


    “我也問過，但他們迴憶，沒有。”


    號稱蟒妖盤踞的森林，居然沒有蟒妖出洞？“唐古蝰蛇不會跟其他大妖分享領地。看來，那裏大概變成了第二個紅廬。”


    蟒妖森林通常無人敢進，也就沒人確切知道那裏頭發生了什麼，是貝迦開設妖傀實驗的理想場地。


    這個實驗場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直到今日才被龍神軍誤打誤撞碰見，看來貝迦在閃金的產業還挺多。


    賀靈川又問：“副隊損失了多少人？”


    “二百三十五人。”


    “即刻起，徐子揚提作你的副隊。”賀靈川沉吟，“至於白榕森林，我會派專人過去察看。”


    董銳清剿一個紅廬就賺得缽滿盆滿，開心了好幾個月，如果再開盒一個鬾獸實驗場，對他的研究又會有巨大推動作用。


    賀靈川轉向另外兩支隊伍，“你們的情況呢？”


    另兩支隊伍損傷都不小。盡管這一輪戰役的目標都不難打，但賀靈川抓進度抓得太緊，各隊礙於實際情況，有時動手難免倉促，也就是所謂的硬幹。


    並且這一輪征戰進入後期，路線上的目標們也都接到了黑甲軍攻城掠地的消息，厲兵秣馬嚴加戒備。


    敵人有了防備，戰役就不如前期好打。


    這兩支隊伍，副將以下都是大換血，翁氏兄弟手下的武官甚至換掉了一半，有些是戰死，有些是撤換，人員變動很大。


    賀靈川毫不意外。


    在他的預期之中，最開始排布的將官首發陣容，能剩下五分之一就不錯了。


    隻要新秀能源源不絕嶄露頭角，在“九幽大帝”看來，一切犧牲就都值得。


    戰爭就是最殘酷的篩選工具，能者上，不能者下或死。


    精兵悍將，隻能在一輪又一輪血腥廝殺中練成。


    而這幾支隊伍的戰果也非常豐碩。


    他們嚴格按照賀靈川製定的路線征戰，三軍沿途遇到的抵抗通常比較微弱。甚至博士禮中途連吞四鎮五鄉，都相當於跑馬圈地，不費什麼力氣就收入囊中。


    陶然還額外收下一城，原本不在進攻名單上，哪知守軍知道黑甲軍就在附近，突然嘩變，自行砍掉了城守的腦袋，前來獻城。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陶然不笑納就有點不好意思。


    這一次會師之後，閃金平原南部、中南部大片土地都插上了黑龍旗。被吞並的地區有邦、縣、鄉、鎮、族地，另外包括喬國在內，三個小國改國為州。


    三支隊伍吸納的軍隊也滾雪球一樣快速膨脹，舉事時總計也不過七千人，到會師時卻已經帶來了八萬多人！


    這還不是他們招納的全部人馬。


    按照賀靈川的要求，每攻下一地，他們會將本地軍隊帶走，再用自己的隊伍部分填充替代。


    三軍會師之後，軍隊立刻打亂重組，選出鋒銳、集約訓練，到時這八萬人數還會快速“瘦身”。因為，九幽大帝橫掃閃金的下一階段，馬上就要開始！


    按照賀靈川的計劃，奪取整個閃金平原至少要分三步走。


    第一階段，開局就要跑馬圈地。七路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路攻城掠地，全速拿下大麵積疆域。


    閃金平原大小勢力林立，有國無國，有宗無宗，有族無族，千奇百怪。有些地方甚至被悍匪潰軍占走控製，比如此前被賀靈川打殺的食人魔趙廣誌。


    這裏頭有好打的，有不好打的，需要仔細甄別。


    仰善商會這方麵的資料收集得特別齊全，所以各路大軍在起事的第一階段隻挑軟柿子捏，主打一個應拿盡拿。


    中途遇到的所有硬骨頭都扔在一邊，不碰不啃不糾纏。


    這一階段的難點在“快”。必須在天神、靈山和閃金大小勢力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打下盡可能多的地盤，同時也切斷其他勢力之間的聯係，把它們變作海中孤島，使交通、聯絡、運輸一起中斷。


    七路大軍若能先後會師，就代表這一階段基本完成。


    第二階段，重新編訓精銳、重點輿論造勢。


    在宣揚龍神橫掃閃金、勢不可擋的同時，驍軍也要讓剩餘勢力感受到身陷重圍，前後左右皆是龍神地盤。


    從這時開始，能勸降就盡力勸降；頑固不降的，打。


    打到服氣為止。


    這一階段，重點在於攻艱克難。


    賀靈川把爻地放在這個階段。


    第三階段就是清點掃尾了，說起來為時尚早。


    賀靈川重新給手下排好任務，眾將邊聽邊記，動筆頭動得無比勤快。


    其實賀靈川也把各隊的任務錄在玉簡之中，這是從顛倒海帶出來的好工具，不過眾人聽講更記得住。


    這一次的戰鬥計劃更難，賀靈川花了兩個時辰才布置好，而後對眾將道：


    “這一階段，杜善會在鐸城居中策應、調度；龍神軍的總後勤，由萬俟豐、丁作棟負責。”


    賀靈川自己有任務在身，最狡猾、最兇悍、最高明的敵人，當然就要由他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