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就是血氣的來源！這片石林，到處都充斥著這種味道！”


    賀靈川凝重道：“你們不覺得，這石頁的斷麵紋理，很像肌肉和血管麼？”


    眾人麵麵相覷，都覺心頭微寒。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石林竟會吃人，尤其會吃掉落單的、靠外的人。


    再一統(tǒng)計，好家夥，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不聲不響少了二十多人。


    賀靈川立刻下令：“四人一隊前進(jìn)，首尾照應(yīng)，多留意身邊的石頁。還有，換掉短武器，拿出槍矛！”


    羅燮低聲道：“主公，先前被抓的同伴……”


    “這些石頁的位置一直變幻，你找不到他們的。”賀靈川卻仿佛胸有成竹，“隻有打破神術(shù)本身，才能解救他們！”


    “神術(shù)！”羅燮動容。


    這附近還有天神？


    眾人繼續(xù)前進(jìn)。


    不久，後方傳來唿喝聲，仿佛還有交手的動靜。


    黑甲軍猛然迴頭，卻見四名戰(zhàn)士奔過來，手指石頁道：“有兩頭怪物從裏麵蹦出來，想把我們拖進(jìn)去！”


    先前，同伴就是這樣中招的。隻不過他們現(xiàn)在四人一組，又有心理準(zhǔn)備，立刻就發(fā)現(xiàn)異常。


    賀靈川問：“什麼樣的怪物？”


    “直立行走，有點像人，渾身無毛。一個嘴生利齒有三眼，另一個有四隻爪子。”目擊者總結(jié)，“醜陋怪異。”


    “額上開第三眼的怪物，我被它目光掃中，腦海裏就一片空白。要不是阿義救我，我也被它拽走了。”這是驚魂甫定的親曆者。


    難怪黑甲軍戰(zhàn)士們會悄無聲息被捕。“怪物呢？”


    “我們舉槍一捅，它們就跳進(jìn)石頁裏，不見了。”


    賀靈川若有所思，喃喃道：“非密封的環(huán)境，竟然也可以麼？”


    眾人沒聽清：“您說什麼？”


    賀靈川擺了擺手，問血魔：“你能不能找到血氣的源頭？”


    這個由血孽聚合而成的怪物，應(yīng)該對血氣的源頭和流向最清楚不過。


    “待我試一試。”血魔道，“你先給我弄個怪物來，要活的。”


    “好。”


    賀靈川收起長武，專門走在石頁邊緣。


    他是藝高人膽大，以身犯險。不過那些怪物仿佛也識得好歹，根本不出來抓他。


    這樣又走七八丈，羅燮忽然咦了一聲：“我們好像又走迴來了。我先前在這片石頁上做了個標(biāo)記。”


    “地形在偷偷改變，還有人暗中監(jiān)視我們。”賀靈川見怪不怪，“就把這片石林看作一個陣法，不打破陣眼，我們就出不去。”


    話音剛落，邊上的石頁突然躥出兩隻人形怪物，都僅有半人高，頭大身小，臉上除了獨眼就是一張大嘴，一直咧到耳後根，滿口利齒。


    這兩個怪物，一隻捅他眼睛，一隻抓他脖頸。


    沒辦法，九幽大帝渾身都被戰(zhàn)甲包裹，隻有這倆地方露光。


    正麵那隻還沒撲中，先一道刀氣閃過，它就身首異處；至於背後撲來的那一頭，被血披風(fēng)一把裹住，吱吱叫了兩聲就沒動靜了。


    披風(fēng)裏還傳來了疑似咀嚼又似消泡的聲音，但是細(xì)聽就什麼也沒有。


    不止是賀靈川，靠近石頁的戰(zhàn)士們都受到了同款招待。先前還是一片安靜的石林，突然跳出了成百上千隻怪物！


    這些怪物的外形大同小異，皮膚骨骼異常堅韌，用尋常刀劍要費很大氣力才能劃開。


    若從高空俯瞰，賀靈川等人就像捅了馬蜂窩，怪物密密麻麻、奮不顧身往他們身上撲。


    既然它們偷偷抓人的策略被識破，索性也不裝了，傾巢而出。


    雖然牙尖爪利，但戰(zhàn)士有兵甲護(hù)體，說實話也不是太難打。可問題在於，從石頁裏衝出來的怪物好似無窮無盡，殺掉一頭就有兩頭補(bǔ)位。


    也就十幾息的工夫，幾乎每個戰(zhàn)士都要1v4以上。


    這就有點手忙腳亂了，於是大夥兒收縮起來背靠背，再把人群當(dāng)中的石頁都砍掉。


    忽然有戰(zhàn)士叫道：“怪物屍體會被地麵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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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己費力殺掉的怪物倒在地上，就像掉進(jìn)沼澤裏，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


    他們腳下的地麵，會把怪物的屍體吃掉。


    廢物的迴收利用再循環(huán)？


    “吃進(jìn)去後，重組怪物。”賀靈川道，“地麵、石林和這些怪物，都是一體的。攻它們眼睛，少費力氣！”


    他們插翅難飛的絕地，對這些怪物來說就是任意門，隨便穿梭往來。


    眾人聽得心頭一寒。活人的氣力終究有限，要是怪物無窮無盡，他們最後豈不是會被活活耗死？


    說話間，又有兩三人被拖入石頁，救援不及。


    看來，重武將軍打算等到他們筋疲力盡，才出來撈一手現(xiàn)成的。


    賀靈川低聲道：“活蹦亂跳的這麼多，你還不出手？”


    “抱歉抱歉，太陶醉了。”這充盈的血氣啊，血魔幹笑一聲，趕緊再吸一口，就化出一縷紅霧。


    賀靈川一刀將撲來的怪物捅個對穿，又抬腿把它踢出去。這玩意兒重傷之下，轉(zhuǎn)身就投迴石頁當(dāng)中。


    是的，它們傷後可以迴石頁補(bǔ)愈傷勢，等再出現(xiàn)時又是完好無損。


    不過那一縷紅霧早一步躥進(jìn)它的傷口，而後跟著它一起消失在石頁裏。


    這便是血魔分身。


    利用主體與分身之間的感應(yīng)，它能順勢入侵“石林”這個龐大的主體，從地麵到地下，從怪物的個體到整體，從石頁到石林。


    “哦嗬，哦嗬！這地方可太有趣了！”賀靈川通常看不見血魔的臉，但能從它的語氣感受到驚訝，“這些血氣都朝著特定方向流動，好像一棵樹的內(nèi)部循環(huán)。”


    賀靈川搖頭：“不是更像人身的血液循環(huán)麼？”


    “喲，你說得對！”血魔驚奇，“你早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它活了兩千多年都沒見過這種東西，賀靈川小小年紀(jì)是怎麼知道的？


    “因緣巧合，大概知道。”賀靈川一刀劈死個怪物，“找到了沒有？”


    “你要找的目標(biāo)是什麼？”甲方提的要求太籠統(tǒng)，血魔要縮小搜尋範(fàn)圍，“確定一點，我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