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老張笑了,道:“老許啊,這不是鐵飯碗的年代了,客戶是上帝,我能掐人家脖子斷人家貨嗎?不能,人潔神再不要我的貨,那可麻煩了。”說完,也不等許大腦袋,直接掛斷了電話。
拿老子當槍使,許大腦袋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老張靠在椅子上,盤算著梁歡一月給兩千,一年就是兩萬多啊!倆兒子結婚錢有著落了。
許大腦袋掛了電話,把老張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
艾米雪推門進來了,這是她最近幾天第一次進許大腦袋的辦公室。
“喲,這不潔神的富婆嘛。咋地,什麼時候遠走高飛啊?”許大腦袋皮笑肉不笑道。
艾米雪白了眼許大腦袋,道:“說個正事兒,我要是弄來洗潔精和透明皂的配方,你能給多錢?”
許大腦袋一聽,嘴角露出奸笑,道:“米雪小姐,你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怕你老公跟你離婚?”
“老娘倒不想離。那混蛋不理我,我能怎麼辦?”艾米雪白眼道。
一聽這個,許大腦袋當即走到艾米雪身旁坐下來,伸出手抱住她的腰,笑道:“我說怎麼樣,你還得迴到我身邊來啊。”
艾米雪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道:“說,能給我多錢?”
許大腦袋想了下,問道:“你這麼有把握拿到配方?那可是梁歡的命啊。”
“哼哼,你覺得跟離婚比較起來,哪個對他更重要一些?”艾米雪反問道。
許大腦袋當即明白了,興奮道:“你要用離婚來換配方?!”
艾米雪沒有理他。
“行,行!這主意好。”許大腦袋放開艾米雪,興奮的在屋裏走動了幾步,道:“如果你能弄來配方,我給你這個數!”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千?”艾米雪撇嘴道。
“是一萬!”許大腦袋加重語氣道。
一萬塊,在當下可不是小數,比現在的十萬還值錢。
艾米雪想了下,梁歡給二皮和那個盲流買摩托車都花了一萬多,配方可不止這麼多。
“我要三萬!”
“三萬!?”許大腦袋想了下,狠狠點頭道:“行!隻要你能弄來,我再往市裏匯報個新產品獎,也差不多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嘿嘿,我的條件除了你,還能有誰?”許大腦袋說著把老嘴貼在了艾米雪的小嘴兒上。
艾米雪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身體歪倒在沙發上。
……
自從金牛肥皂傾銷,梁歡就注意市場上的反應。還是那句話,國人喜歡占便宜,金牛肥皂一時間滿大街都是。而他的透明皂,除了一些年輕人和收入較高的人買之外,幾乎被攔腰斬斷。
他來到青化廠的直營店,門前隻有幾個經銷商在提貨,而對麵的青化廠,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梁歡已經和報社記者談好了,這幾天就肥皂的危害再轟炸一遍,然後上新品的二合一透明皂。這款透明皂上市之後,主打高消費群體。普通透明皂會下降一些,拉開距離凸顯層次。
至於金牛停下傾銷後,會不會退出半島地區市場,還真說不準。
梁歡想想自己都想笑,不招惹金牛,或許還不至於這樣。嗬嗬…
坐上公交車,他去查看百貨公司直營店的情況。
這個年代的公交車有一個特別貼切的稱唿,大盒子!四四方方,開在路上跟巨無霸一樣。
“哎呀,我的臉上癢死了,越抓還越癢。”
“你這是有蟎蟲,你看看,你臉上全是麻窩,裏麵都是一個個小蟲子,跟蛆一樣。”
“討厭,別嚇我。”
“你還不信,蟎蟲不用放大鏡就能看見,你離遠點,可別傳染給我。”
“啊嗚嗚,我該怎麼辦。”
“去醫院把臉割了。”
梁歡的前麵,兩個不大的小姑娘交談著。其中一個人的臉上全是紫紅色的斑點,還有不少抓痕。
蟎蟲?
梁歡一愣,隨即想起來了,八十年代末的衛生水平遠達不到二十一世紀。蟎蟲的傳染率非常高的,幾乎十個人裏麵就有一半人被感染了!
怎麼驅除蟎蟲?
簡單,硫磺啊。
但硫磺對家庭來說,用起來非常不方便,得熏,搞不好還容易中毒。二十一世紀最簡單的除蟎方法就是買硫磺皂。或者,用更高端的驅蟎化妝品。
硫磺皂!
嗬嗬,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了。
“哈哈哈…”梁歡想到了一個發財的機會,不由得笑出聲來。
“笑什麼!早晚你臉上也有!”那個長蟎蟲的小姑娘迴頭惡狠狠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不是笑你們。放心,你臉上的蟎蟲很快就有治了。”梁歡道。
小姑娘跟看神經病一樣,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去。
硫磺皂,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香皂中本身就含有硫磺,消毒的。隻要擴大硫磺的比例就行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加,成本還低呢,硫磺現在大部分是國產。
梁歡越想越開心,金牛肥皂,你不傾銷嘛,那我就給你來一套組合拳,讓你嚐嚐是什麼味道。
不去百貨公司的直營店了,直接迴廠。先把硫磺皂調製出來,然後再生產化妝品級別的香皂,專業驅蟎,配合二合一的透明皂一起上市。
換了公交車,又走了四五裏路,他迴到了廠裏。二皮騎著摩托車也剛迴來,梁歡心說,自己是不是也該買輛摩托車了,這樣走起來太累,太費時間了。
放下包,去原料的倉庫,還沒到跟前,他就看見倉庫裏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什麼。
這間倉庫是特區那邊新來的原料,裏麵有很多種是梁歡用來生產新產品的。包裝上全是英文,還都是專業的日化名詞,即便是拚出來,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眉頭一皺,這個時間都在生產線上,庫管哪去了?管生產的主管為什麼沒有發現?!
站在門口,他往裏看了眼,四個人中,那個戴眼鏡的十分眼熟。
是他!
青化廠直營店開業的時候,他差點和許大腦袋打起來,就是這個人調停的。
青化廠來偷配方?!
嗬嗬,被逼急眼了嗎?
“幹什麼呢?”梁歡走進倉庫,道。
幾個人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