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隔了五分鍾,梁歡就跑到了出站口這裏。迴頭一看,淩晨的火車站廣場上全是人,由於天太黑,根本無法分清哪個是李曼麗。
“李姐!”
實在找不到,梁歡放聲大喊。
無人應答。
“嘿,老板坐車嗎?”一個的士司機上來問道。
“不坐、不坐!”梁歡煩躁的揮手道。
“不坐拉倒,兇個鳥啊!钡氖克緳C吐了口痰,抄著手往迴走。走到一半,他又折了迴來,用手碰碰梁歡道:“你是不是找人?”
梁歡白了他一眼,繼續尋找李曼麗的身影。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轉過身道:“你可看見過一個鵝蛋臉,眼睛大大的,二十五六歲的女人?”
的士司機嗬嗬一笑,從兜裏掏出煙,慢條斯理的點著,深吸一口噴出一團煙霧,道:“紮著兩個大辮子?”
“對!”梁歡道。
“小嘴兒,藍的確良褂子,黑方口鞋!
“對對對!”梁歡頓時激動了,這正是李曼麗平時的形象。
“你看見她了?她去哪兒了?”梁歡急道。
的士司機反而不急了,用兩個手指頭撚了幾下。
錢!
梁歡立刻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一百的遞過去。
臥槽,給一百。
的士司機都懵了,沒想到梁歡出手這麼大方。
“快說!”
“你要找的那個人啊,被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人給帶走了。”的士司機撚動著鈔票,查看真假。
被、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人帶走了?!
李姐在省城沒有認識的人啊。
“噢,對了,你要找的那個人可能給喝藥了,從裏麵一路背過來的。”的士司機瞅了眼梁歡道。
什麼人身在江湖,卻在江湖之外?
的士司機!
這幫人什麼景沒見過。剛才看李曼麗那模樣,他們就猜到了七八分。
梁歡聽完,震驚無比,狠狠一跺腳,抓住的士司機的胳膊吼道:“他們去哪兒?去哪兒了!”
的士司機被掐的生疼,咧嘴道:“他媽地疼!這個…”
他比劃數錢的動作。
梁歡立刻再掏錢遞過去。
“去小旅館了,這時候嘛,應該快到地方了。”的士司機撚著第二張一百的喜滋滋道。
“哪個小旅館?”梁歡都快急死了,追問道。
“嘿嘿…”
梁歡直接把錢全塞對方手裏,怒吼道:“快他媽說!再他媽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老子這就宰了你!”
一把百元大鈔在手,的士司機都驚呆了,趕緊道:“經二緯七的鴻運旅館,我們接了人都往那兒送!
梁歡立刻跑向皇冠轎車,打開車門鑽進去,打火起步,皇冠轎車嘶吼一聲衝出了火車站。
“我去,開皇冠的啊,怪不得這麼有錢。”的士司機感歎道。
經二緯七路,在火車站附近,梁歡一邊開車,一邊尋找鴻運旅館。四周小店林立,小旅館更是數不勝數,就是沒有一個叫鴻運旅館的。
操,到底在哪兒!
突然,前方的一個小胡同裏躥出一輛白色的拉達出租車。梁歡眼前一亮,立刻左轉開了進去。
小胡同裏燈光昏暗,路的兩旁還有開著粉色燈,拉著門簾的路邊店。車燈照過去,草叢裏蹲著一個個衣著特別襤褸的女人。這些人一看來車了,而且是高檔車,嘩一下衝出來。
“老板,玩玩嘛,便宜!
“老板,我會的活多,包您滿意。”
梁歡拚命按動著喇叭,這些人才不情願的閃開。
胡同的盡頭,一個紅色的老牌子露了出來,上麵寫著四個字,鴻運旅館!
到了!
一腳剎車踩下去,梁歡連火都沒熄,衝上臺階之後,進了門。
門內,是一個跟夜叉一樣的老娘們,坐在櫃臺後麵,見到梁歡進來,道:“住店還是打尖兒?”
在這個地方,打尖兒是另一個意思,基本上和鍾點房差不多。
“剛才有沒有個人抱著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進來?”梁歡急問道。
老娘們一看梁歡不是來做生意的,撇嘴道:“沒有!”
梁歡趕緊去掏錢包,一摸之下才發現把錢全給出租車司機了。急道:“我求你了,告訴我,我一定重謝!”
“沒有就是沒有,不住店趕緊滾蛋!”老娘們不耐煩道。
梁歡怒了,一把抓住老娘們的衣領提起來,吼道:“趕緊告訴我!”
老娘們根本不怕,向後麵喊道:“當家的,有人來砸場子了!
“誰他媽敢砸老子的場子!”
噗通、噗通。
地板跟著震動,一個一米九多,二百多斤的壯漢撩開門簾走了過來,看見梁歡抓著他老婆,當即怒了,一手反把梁歡給提起來了。
勁兒真大!
梁歡兩隻手都擰不過這家夥一隻手,急道:“我不是來找事的,我是來找人的!”
“老子這裏沒你要找的人,趕緊滾!”壯漢順勢一扔,就把梁歡扔了兩三米遠。
梁歡爬起來,就要再衝進去。
“你再過來,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壯漢兇狠道。
硬闖是不可能了,梁歡快速冷靜下來,挑眉道:“我認識九哥,能不能賣個麵子?”
九哥,就是李鳳和的狗腿子,前段時間抓起來了。事情緊迫,梁歡也隻有把他抬出來,看看管不管用。
九哥?
壯漢眉頭一皺,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生意上的夥伴,我和李鳳和也很熟!
聽到這裏,壯漢猙獰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一點,轉頭道:“有沒有他找的人?”
老娘們一撇嘴,道:“剛進去一個!
“幾號房?”
“206,!
壯漢一歪頭,道:“去吧。”
梁歡大喜,道了聲謝謝,快步從壯漢身邊衝了過去。
壯漢走到門口,看了眼停在外麵的車,是李鳳和的那臺豐田皇冠,眉頭緊跟著皺起來。
206!206!
梁歡看著門牌號,一路小跑。
到了!
他立刻停下來,猛砸房間的門。
起先,屋裏沒有動靜,梁歡砸起來不帶停的,裏麵終於火了。
“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麼門!
“開門!”梁歡吼道。
門開一條縫,露出一個身穿白背心,戴著金絲眼鏡,發型淩亂的家夥。
金絲眼鏡!
梁歡頓時怒了,抬腳狠狠踹了過去。
嘭!
門被踹開,金絲眼鏡沒有防備,直接被踹倒在了地上。
梁歡一腳踩在對方的肚子上,衝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