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買到樣品了？”梁歡道。


    徐書記都說金鹿的廠子已經在東臺投產了，生產出皂莢洗潔精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對此，梁歡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沒有，是茂城的趙廠長打電話告訴我們的。他說金鹿東臺縣的廠子已經開始投產洗潔精了，馬上就會往本省市場投放。梁總，金鹿也太卑鄙了，您沒要他們專利費，他們不但不感恩，還偷了咱們的皂莢提取技術，實在是太氣人了。咱們能不能告他們？！”劉嵐埋怨恨道。


    “不要總想著告。”


    梁歡嗬嗬一笑，道：“生意就是這樣，不是小孩兒過家家。告？哼哼，估計他還能倒打一耙。讓他做去吧，正好我一道收拾了他們。”


    劉嵐聽後不由得撇嘴：“收拾他們？咱沒人家錢多怎麼收拾？趙廠長都說了，金鹿東臺的廠子開工後，直接把皂莢的收購價格提到了兩分錢。茂城的百姓都不往糖廠送料了。”


    梁歡點點頭，道：“錢多，能幹錢多的事兒。錢少，可以四兩撥千斤嘛。告訴趙廠長，堅持幾天，我忙完這裏就過去收拾他們。”


    “好吧。”劉嵐道。


    “對了，金鹿剛做洗潔精的時候，你買了個樣品，我讓你放在一邊靜置，這已經一個多月了吧？”


    “嗯，在我辦公室，我去拿。”


    “記住，不要晃動！”


    “明白。”


    不多久，劉嵐迴來了，手上拿著那瓶金鹿最初生產的洗潔精。


    梁歡接過來，拿在手上，輕輕搖晃。


    跟當初預料的一樣，洗潔精分層了！上麵一層是水，顏色有些發綠，那是有些變質了。下麵一層是表麵活性劑，輕輕一晃動，表麵活性劑呈絮狀物飄搖起來。


    打開瓶蓋，梁歡聞了一下。


    有臭味了！


    嗬嗬……


    梁歡幸災樂禍的笑了下，然後蓋上蓋子，用力將裏麵的洗潔精搖晃。


    最終結果是不融合，呈現出油水混合物的特征。


    要知道，表麵活性劑是油，溶於水的條件達不到，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劉秘書，再去買幾瓶金鹿洗潔精來，我要看看他們的工藝有沒有進步。”


    “好的。對了，梁總，省裏五百萬的無息貸款批下來了，要您親自去辦手續。”劉嵐道。


    這筆無息貸款就是梁書記上次答應的那筆。梁歡已經打算好了，用這筆錢跟金鹿在皂莢市場上鬥一鬥！


    劉嵐出去了，梁歡想了下，拿起電話撥通了茂城工廠的電話。


    “喂，我是趙立新。”


    “我是梁歡。”


    “梁總！”電話那頭的趙立新聽後驚喜道。


    “劉秘書把那邊的情況都告訴我了，現在廠子的情況怎麼樣？”


    “幾乎已經沒有原料了。”趙立新頓了下，道：“梁總，茂城這邊的工廠，所有進出的資金都是經過琴島潔神直營店發放的，工廠沒有一點資金動用的權利。所以在收購價格上，十分的被動。徐書記來了好幾次了，想說什麼，但又不好插手。”


    “嗯，我明白。”


    “梁總，我知道不該提錢的事兒，但真的需要放開一下子了……”趙立新有些激動道。


    趙立新在茂城，梁歡最初隻給了權，並沒有給錢。一是沒有忙過來整理經營順序，二是趙立新還得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


    現在考驗已經到頭，是該放權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梁歡平靜道：“趙廠長，我準備讓茂城的財務獨立出來，然後那邊的事物，由你全權負責。等琴島新工廠開業，半島地區的產能緩解。茂城工廠也可以進行單獨的營銷，年營銷額裏，有你百分之十的提成。”


    電話那頭，趙立新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他本來是向梁歡發發牢騷，要點資金的自由權的。沒想到，梁歡竟然大方的把權利都下放了，而且還給了他全廠百分之十的利潤提成！


    “額。梁總，您沒跟我開玩笑吧？”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開玩笑？”梁歡反問道。


    “我、我知道了。”趙立新激動地有些哽咽道。


    “趙廠長，我要你記住，你不是我雇傭的員工，你是我的合夥人，明白嗎？”梁歡道。


    趙立新感受到了梁歡推心置腹的信任，道：“明白，梁總，我一定會幹出成績來的。”


    “嗯。還有一件事。我剛才查看了金鹿之前的洗潔精，油水分離了。等金鹿皂莢洗潔精上市，你買一瓶看看，還有沒有這種情況。如果沒有，那它的洗潔精肯定非常稀。”梁歡道。


    “我明白了，一定是攪拌次數少了，因為他們一隻沿用的是我們姚家溝工廠的生產技術。”趙立新道。


    “對。”梁歡笑了，看來趙立新明白不少啊。他嚴肅道：“攪拌次數，鈉的比例，都是需要根據季節、溫度隨時調整的。趙廠長，記住我告訴你的規律，這段時間，更不要讓任何外人進入工廠，明白嗎？！”


    “您放心！”


    “關於皂莢收購價上，你先隨著金鹿的價格走。它漲咱們也漲，過幾天我就會到茂城去。”梁歡道。


    “好，我等您來。”趙立新道。


    梁歡比趙立新小了一旬啊，但趙立新可從不敢把梁歡當普通年輕人看，每次打電話都是畢恭畢敬。


    掛了電話，梁歡看了那瓶洗潔精，又看了眼日曆牌。


    馬上就要立冬了！


    洗潔精分層嚴重、透明皂高脂肪鏈比例高，揉撚次數不對。冬季來臨，金鹿的這些產品，都將會在嚴寒冰凍中粉碎，無一幸免！


    金盛安、金隅南，你們真以為我的配方是白給的嗎？哼哼，你們哭的時候快到了。


    這就是化工行業，有時候你知道了配方，但步驟不對也不行。日化還屬於不太精細的那種，如果是生產膠水之類的，攪拌時間、車間溫度、苯的比例，攪拌圈數都有著極其嚴苛的規定。一點不對，差之千裏！


    梁歡拿上車鑰匙，下樓去省裏的項目辦，把無息貸款的手續辦下來。拿到錢之後，他就準備去茂城，用這筆錢跟金鹿幹一架。


    到了省項目辦駐地，一輛奔馳300l突然駛了出來，梁歡差點沒撞上去！


    你媽地，搶死呢？


    梁歡罵了一句，看了眼後視鏡裏的奔馳，突然覺得這車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