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勇說完，艾洪濤的第一個反應跟對方是一樣的。


    楊勇暴露了！


    但冷靜下來一想，不對，如果楊勇和艾米雪的事兒暴露了，那麼，梁歡會立馬來提離婚才對，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停了楊勇的工資。


    “叔兒，現(xiàn)在怎麼辦啊？”楊勇急道。


    艾洪濤沉吟了一會兒，道：“勇子，我覺得他沒發(fā)現(xiàn)你和米雪的事兒。要是發(fā)現(xiàn)早就行動了。這樣，你去見見梁歡，看他說些什麼。”


    楊勇一聽，當即不幹了，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嘛。


    “我不去！”楊勇道。


    “哎呀，你相信我，梁歡絕對沒發(fā)現(xiàn)你和艾米雪的事兒，你去見見他，看他到底因為什麼事找你。這樣，咱們心裏都有數(shù)了。”


    “不去！要去你去。”說完，楊勇掛斷了電話。


    老東西，一次次耍我，這次還想耍我，你是不知道梁歡動起手來有多狠！


    “勇子，勇子？”艾洪濤叫了幾聲，電話已經掛斷了。


    “老頭子，咋樣？”艾媽在一旁緊張地問道。


    艾洪濤放下電話，想了會兒道：“問題應該不大。”


    “那咱們要不要躲躲？萬一梁歡找上門來咋辦？”


    “到不了那個地步。這樣，我去打聽打聽梁歡住在哪兒，看看他幹些什麼，實在不行，我豁出去跟他見一麵，探探口風。”艾洪濤道。


    “他要打你怎麼辦？”艾媽擔心道。


    “他敢！”艾洪濤脖子一梗，道：“他現(xiàn)在是大老板，不怕身敗名裂，我就讓他揍！”


    ……


    青化廠，市裏的調研團隊已經駐廠，並開展工作。


    領頭的負責人先詢問了廠長兼總經理程華的意見。


    程華開始耍起了小聰明，模棱兩可道：“我們支持市裏的調研，市裏怎麼領導，我們怎麼執(zhí)行。”


    問了等於白問。


    領頭的負責人點點頭。


    “對了，有個情況想給各位領導反應一下。”程華道。


    “說。”


    “前天潔神的總經理梁歡來過，想代替青化廠，給工人發(fā)工資，被我給拒絕了。我覺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梁總的行為目的性太強了。估計，他聽到一些消息了，他這是收買人心啊。”


    負責人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道：“程總，有沒有目的性，我們不知道。但您拒絕了，想沒想過職工們怎麼生活？”


    “額，嗬嗬，咱們不是還有市裏嘛。”程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尷尬笑道。


    “你們已經改製了！”負責人點著桌麵提醒道。


    “對對對。”程華被訓得很沒麵子，連連點頭。


    “程總，通知下管理層的人，咱們開個座談會，討論討論。”


    “好。”


    程華立刻通知管理層全體人員開會。


    當下的青化廠，管理層的人那個多啊。光保衛(wèi)科正副科長，就有六個！


    一開會，好家夥，上百人。大部分人的職務都是重複，且沒必要存在的。


    調研組的負責人一看，心裏都忍不住歎息，這麼多拿餉的，怎麼養(yǎng)的過來。


    接下來，調研組的同誌詢問了管理層每個人的意見。


    大致分成了三派。


    市場部的人傾向於承包，顯然，他們跟總經理程華不是一路的。他們的責任心更大，想要撐起青化廠。


    人事部和財務部等部門傾向於迴歸國企，飯碗有保障。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剩下一些部門則傾向於股份製，他們認為，隻有引入股份，才能挽救當前的青化廠。


    調研組的人將所有人的意見記錄之後，散會。


    下午，調研組的同誌又詢問了每個上班人的意見。得到了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答案。


    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傾向於股份製改革。更有人直接說，讓潔神接手青化廠。


    調研組的人奇了，問為什麼？


    職工們就一句話，‘潔神給我們發(fā)油發(fā)麵，沒看著我們餓死。’


    調研組的人對視一眼，看來潔神對青化廠真有意思啊。


    青化廠，工人的意見是最重要的。這也是市裏最關心的，至於管理層的意見，倒是顯得不那麼重要。


    梁歡的前期操作，已經收到了顯著的效果，信息匯總之後，調研組的同誌將調研結果上報給了市裏。


    於市長連夜開了研討會，將調研組的調查結果公布，讓各位領導參與討論。


    現(xiàn)在的潔神，已經不是幾個月前，誕生於琴島姚家溝的小廠子，它在省城站穩(wěn)了腳跟，是上了央視，全國知名的品牌了。它的影響力，足夠讓在座各位領導的心思更傾向於它。


    經過幾個小時的討論，最初的方案出來了。


    青化廠將會進行股份製改革！


    但是，誰入股青化廠，股份比是多少，又出現(xiàn)了一番爭論。


    潔神雖然發(fā)展力很強，但各位領導認為，不應該隻看到潔神一家，而是麵向社會，爭取利益最大化。


    他們還提出，無論是私營企業(yè)還是國企，入股青化廠的比例，最高不得超過百分之十。入股資金，最低為壹佰萬元起！


    於市長聽後搖搖頭，道：“這不行。入股比例太低，入股的企業(yè)沒有太多的話語權，改製形同虛設。而且入股資金太多，對投資者也是不公平的。


    “照此推算的話，青化廠的整體價值，要比金牛高出三百多萬。誰也不是傻子，拿一百多萬出來，幹這麼虧本的買賣。”


    會議討論到淩晨，各領導們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那就是將國有資產緊緊握在手中，你可以進來，但你要以一個打工者的身份，帶著錢進來。


    於市長也無法左右眾人的意見，會議暫時告一段落。


    當天傍晚的時候，梁歡就已經知道調研組前往青化廠的消息了。因為他現(xiàn)在住在家裏，跟家屬院的人又融為了一體，職工們受了他的恩惠，早早的把消息告訴了他。


    “梁總，我們都希望你入股青化廠。”


    “對，我們家那口子也是這麼說的。”


    梁歡笑著點頭，道：“謝謝大家。如果潔神能入股青化廠，那收益最大的將會是所有職工和家屬。”


    “對對對。”家屬院的人讚同道。


    梁歡關上房門，心裏很高興，事情順利地超乎想象啊。他不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