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帶著李建設在島城有名的地方玩了個通宵,李建設也著實開了眼。
一桌山珍海味,好幾百沒了,豹哥也不心疼,直接從包裏扔出一遝錢,那個瀟灑啊。去舞廳跳舞,看上的妞也不強來,而是一張一張的鈔票扔過去。
再高傲的妞,膝蓋也得彎下來,爬著把錢撿起來。
什麼叫豪橫?
這就是啊!
他想想自己以前在村頭打架鬥毆的那些事兒,簡直不能一提啊。
在村裏打架,頂多讓對方請客,吃點豬頭肉喝點燒刀子。說出來都寒磣!
“建設,怎麼樣,滿意嗎?”豹哥摸著一個小妞的腿,道。
“滿意、滿意,豹哥,我敬你一杯。”李建設這迴徹底服了,恭敬地端起酒杯。
“嗬嗬,別客氣,以後咱們就是自家兄弟。”豹哥舉起酒杯碰了下,大方道。
“嗯,我以後就跟豹哥混了。豹哥說哪兒我打哪兒。”李建設開始表忠心了。
“好說。幹!”
自此之後,島城江湖上,都知道豹哥多了個厲害的打手,名叫李建設……
李曼麗在家收拾著東西,打掃屋裏的衛生。丫丫奶奶坐在床頭上,看著兒媳婦的背影,悄悄歎了口氣。
邢元山剛剛來過來,晚上會讓人來家裏提親。
“曼麗,要不先跟你家裏人說一下,我一個婆婆在這裏不倫不類的。”
“不用,不就結婚嘛,你在這兒也一樣。”李曼麗頭也不抬道。
“唉,這就是緣分啊,你和梁歡……”
“媽,別說了。”李曼麗不想聽。
“行,不說了。”
黃昏時候,程華開車帶著老婆來了。
進了屋,程華老婆開始閑聊了一會兒,便進入正題道:“大姨,您看這樣好不好,咱們訂婚連結婚一起過了。他們倆也都老大不小了,沒必要來那一套。”
“我們這邊準備把婚禮定在臘月二十八,趁著年前把事兒了了,他們兩口子一起過個新年,您看咋樣?”
丫丫奶奶有些尷尬,她不是李曼麗的媽,是婆婆呀。
丫丫在媽媽懷裏,聽不懂大人的話,她看看抬頭看看媽媽,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行,咋利索咋來。”丫丫奶奶道。
“曼麗,你啥意見?”程華老婆問道。
李曼麗低著頭,道:“我沒意見。”
“那就好,你們都商量好了,我們來就是走個流程。那啥,大姨,禮金咱們按照行情來,雖然曼麗是二婚了,但誰讓我們家表弟喜歡呢。”程華老婆道。
“哎,行。”丫丫奶奶點著頭道。
“那咱們換一下喜帖,明兒就讓他們兩個去領證,我們順道兒準備一下婚禮。”
“行。”丫丫奶奶拿出找人寫好的喜帖,雙手遞了過去。
程華也拿出喜帖,交給老婆,讓對方遞過去。
這不是封建,這是老一輩留下來的禮節。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雖然現在有了結婚證,但這一套還得有,互相尊重嘛。
又聊了會兒,程華兩口子完成了任務,告辭了。
丫丫奶奶送完人迴來,把程華留下的禮金遞給曼麗,道:“曼麗啊,你留著吧,等迴家時給你娘家那邊。”
“您拿著吧。”曼麗沒有接,轉身鋪床。
“媽媽,你要結婚嗎?”丫丫坐在床上問道。
李曼麗隨口應了聲。
“是跟梁叔嗎?”
“以後沒有你梁叔!”李曼麗拉過丫丫,平放在炕上,解開盤帶褲的扣子。
“為什麼呀?”
“沒有為什麼!”李曼麗說著,幾滴淚水落在被褥上。
丫丫奶奶歎口氣,道:“造化弄人啊。孩子,認了吧。”
李曼麗沒有說話,上炕抱著丫丫鑽進了被窩。
丫丫奶奶也不知道怎麼寬慰兒媳婦了,脫鞋上炕,熄燈睡覺。
次日,青化廠,邢元山騎著摩托車興奮地出廠。
今天,是他和李曼麗領證的好日子。
“老邢,聽說你把李曼麗那小寡婦拿下了?”熊秉中站在傳達室門口笑問道。
邢元山停下車,得意道:“那當然,不看看咱是什麼人。”
“嘿嘿,老邢,別的不說,起碼你給全廠報了仇,這就牛叉了。”熊秉中道。
“什麼仇?”邢元山奇道。
“梁歡啊。你把他相好的給弄到手,不就是給咱們全廠報仇了嗎。”
“滾你媽地!熊胖子,李曼麗是我的老婆,別他媽再給我提梁歡!”邢元山麻麻咧咧的騎著摩托車走了。
“嘿,好賴不知。老邢,再告訴你個事兒,艾米雪在省城進去了~”熊秉中喊道。
邢元山早聽不見了,騎車來到婚姻登記辦事處的門口,李曼麗已經等在那裏了。
“來了啊?”他下車喜道。
李曼麗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該拿的都拿了?”
李曼麗又點點頭。
“那進去吧。”邢元山去拉對方的胳膊。
李曼麗下意識躲開了。
邢元山對此很不滿意,但他忍了。等領了證,李曼麗就是自己人了,自己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他上前一步把門打開,等李曼麗進來。
李曼麗猶豫了,手指盤著皮包帶,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
“哎呀,快點吧,一會兒人家下班了。”邢元山拉著她走進了辦事處。
工作人員看了眼二人,又看看手續,例行問道:“你們兩個是自願結婚的?”
“昂。”邢元山笑著點點頭。
李曼麗沒有說話。
工作人員看過來。
邢元山趕緊碰碰李曼麗的胳膊,道:“問你呢。”
李曼麗愣了下,隨即低下頭去道:“是。”
工作人員沒再多問,拿出兩張手續讓他們填好,然後指著旁邊的房間道:“去那兒照結婚照,等照片出來,上我這裏領證。”
“好唻,謝謝您。”邢元山拉著李曼麗起來,就去了隔壁的房間。
攝像師調整好角度,讓二人看著鏡頭,道:“女方把頭再靠近男方一點,對,笑一下,這是結婚,不能苦著臉……笑一下嘛,要不拍出來不好看,這可是結婚證!”
李曼麗笑不出來,哭倒是可以。
“怎麼了嘛,不情不願的。”邢元山不滿道。
李曼麗眨眨眼,將眼淚咽到肚子裏,嘴唇哆嗦著笑起來。
“哎,這就對了。”
哢嚓,閃光燈一閃,李曼麗和邢元山的結婚照拍完了。
“等半個小時,然後來拿照片,再去製證。”攝影師道。
“好唻,謝謝您。”邢元山咧著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