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裏的火車的起早五點多的，沈子辰三點就起來燒熱乎了屋子。
“子辰，你去裝東西吧，我給你做飯，吃點東西再走。”
李秀麗也穿上了衣服，給沈子辰熱上了兩個饅頭。
“秀麗，你在家別舍不得吃饅頭，我已經(jīng)跟王路說好了，白麵管夠。”
“嗯。”
沈子辰和沈生上車就沒座了，隻能將麻袋放到車廂連接處，兩人坐在上麵。
很多人也都在這裏抽煙，旱煙嗆的人難受。
沈生也點燃了一顆煙。
“子辰，來一根兒，不冷。”
沈子辰搖了搖頭。
“你這孩子要說改好還真的改好了，咱這地方冷，抽顆煙暖和。”
火車連接處的地方特別的冷，尤其是冬天，門上都的厚厚的冰霜。
人坐在上麵凍的直哆嗦。
沈子辰的牙齒直打架。
“子辰，你進去車廂吧，我在這兒看著。”
“沒事兒，您都沒事兒，我能有啥事兒。”
沈生看著沈子辰變好了，從心裏欣慰。
“子辰，你是怎麼就突然改好了。”
沈子辰早知道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已經(jīng)準備好了標準答案。
“秀麗懷孕了，我再不務正業(yè)，以後可咋過啊。”
“我就說吧，當年給你成婚是對的，當初還嫌棄人秀麗，說啥都不肯要人家，現(xiàn)在知道人家好了。”
“二叔，我當年不是混蛋嗎。”
到市裏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車站很多人下車，兩人跟著人流出了票口。
看著眼前的熱鬧，沈生瞪大了眼睛。
“子辰，我們該往哪兒走啊？”
“二叔，跟著我就行了。”
牙市，人口近三十萬，在當時的林區(qū)算是大城市了。
規(guī)劃沒有後來的那麼好，可中央街還是有的。
沿著中央街直走，靠近九道街中心醫(yī)院的地方有很多的飯店。
“子辰，咱們都走了這麼遠了，你到底要去哪兒啊？”
“二叔，前麵就到了。”
這個時間正是中午上客人的時候，沈子辰暫時找了個小館子。
“來兩碗米飯，一個土豆絲兒。”
服務員下去後，沈生就開始埋怨。
“土豆子咱家就有，來這裏吃，多浪費。”
“二叔，就這菜最便宜，我要去對麵的那家，他家太貴了，這裏便宜，這一中午咱就在這待著，外麵太冷了。”
沈生雖然也覺得沈子辰說的對，可還是太浪費了。
“可也不能吃土豆吧，家裏就有。”
沈子辰也不說話了。
兩人吃了這點東西，喝了不少的熱水，一直等到兩點多才離開。
“子辰，以後咱可別幹這事兒了，我都怕老板把咱倆趕出來。”
“沒事兒，不會的。”
沈子辰前世能有那麼多的財產(chǎn)，憑借的就是不要臉，臉皮厚，經(jīng)商都這樣，要臉就別做了。
很多時候就是要上門推銷，人家煩也要去。
“兩位，吃飯啊。”
兩人剛到門口，飯店的一個女人就出來了。
“你是這春生飯店的老板娘吧？”
一句話，說的女人眉開眼笑，還有點不好意思。
國家剛剛開始允許辦個體戶，到現(xiàn)在也就才兩年的時間。
做生意在小地方還被人看不起，也就是市裏這種大地方，接受的快一些。
可這個時候還是有很多正式工人看不起個體戶。
能被人叫老板娘還是很高興的。
“什麼老板娘，這小夥子，亂叫。”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笑的卻很開心。
“小夥子，你們兩個人吃飯還是有事?”
“老板娘，我這有點東西，您看看，收不收？”
如果是平時，女人早就沒興趣了，可沈子辰對她客氣的很，這年頭，對他們個體戶客氣的人，還真不多。
“進來吧。”
女人帶著兩人進了後廚。
廚房不大，也沒那麼幹淨，牆壁都是黃的。
“春生，兩個送東西的，看看吧。”
正在收拾廚房的男人停下了手，看樣子是廚師。
“你們送的什麼東西？”
沈子辰將麻袋打開。
春生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麅子。”
“是，我們是鎮(zhèn)裏過來的，自己家獵的，快過年了，想換點錢過年。”
這東西在林區(qū)常見，可能獵下山的就不多了。
市裏很多有錢人，想吃都得到處找人買。
飯店想收都得拖入找打獵的。
可這個地方?jīng)]有專業(yè)打獵的，基本都是工人，國家的鐵飯碗，誰上山遭那份兒罪。
“兩位，快坐，快坐，這兩個袋子都是？”
“是，這是我二叔，兩個麅子，兩個飛龍，這車上也沒敢?guī)唷！?br />
“怕啥，那列車員也不查，檢票都能躲過去。”
春生蹲下打開另外一個麻袋，高興的露出兩排大白牙。
“小兄弟，你說，多少錢吧？”
沈子辰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春生飯店肯定能收。
他的生意在市裏可是出名的好，老板的手藝好。
這年頭的飯店又不多，一般人出來吃飯就來這裏。
“這樣，老板看能給多少？”
春生的眼睛一轉(zhuǎn)。
“這樣，小兄弟，如果以後你能常給我送，價錢咱們好商量，但，可要隻給我。”
沈子辰都感歎，市裏的人腦子就是比小地方的活泛。
“行，我也不用到處聯(lián)係買家了，那春生老板給多少呢？”
“麅子，一個八十，飛龍十五，小兄弟，行不？”
沈生都傻眼了，這麼點玩意兒就賣了不到二百元錢，趕上工人近五個月的工資。
沈子辰拿起麻袋就要走。
“小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老板，一個麅子八十，這東西如果給需要的人送禮用，恐怕不是這個價兒吧？”
“小兄弟也是懂行的，這樣，我再加二十，不能再加了。”
“行，那就一個一百，以後也這價兒。”
春生高高興興的拿出了兩百三十元錢。
“小兄弟，還沒吃飯吧，你們到我這裏來是緣分，坐下，我炒兩菜，咱幾個喝一杯。”
“不了，我下午還有事兒，想買點東西，趕明天的火車還迴去呢。”
“那行，那我就不留了，等下一次來，可要給我這個麵子。”
兩人離開了春生飯店。
沈子辰把錢給了沈生一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