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我吃肉了也不能光給你喝湯,怎麼也得吃點肉渣……」
「草,怎麼也得分幾塊肉吧?」
「那就得碰運氣了,出海這種事不都是看天看運氣嗎?但是怎麼也是先人一步,在大家都還圍著近海捕撈的時候,咱們已經(jīng)去到資源更豐富的遠(yuǎn)海了。」
小小頻繁的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一開始叫我們買船,我們掙錢了;叫我們換大一點,我們掙的更多了?去年又跟你去一趟浙省,立即就變成萬元戶,發(fā)了個大財,羨慕死我的兄弟姐妹們了。」
「好好好,你沒意見就好,就是這船今年肯定漲價的離譜,造船廠去年沒從我這裏掙到錢,我再去預(yù)定的話,肯定是叫高價。」
「咱們晚點再商量商量,我有經(jīng)過市裏船廠的時候再去問一下,或者有經(jīng)過省裏的,也去省裏找一找,看看多問幾家價格。」
隻要同意了就行,晚一點怎麼個章程他琢磨一下再說。
本來還以為小小聽了會考慮一下的,所以他也沒有去想其他的,直接就過來了,隻打算先說一下的。
「你拿主意就行,我相信你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的了。你準(zhǔn)備怎麼安排,造多大的,你確定了再跟我說,我都聽你的,然後咱們再商量一下分配方式。」
「好,隻要你肯相信我就行,反正坑誰也不能坑你們這幾個發(fā)小。」
「阿正那呢?要去說一下嗎?」
「也有打算去的,想著你這裏說完再去他那。我是想著他是獨生子,他爹娘看的跟眼珠子一樣,平常喊打喊殺的,但是真有什麼,也是寶貝的不得了。擔(dān)心他爹娘怕他去遠(yuǎn)了,有危險什麼,不會同意。」
「先問問唄,他要是願意的話,他爹娘那邊他自己會去說,就一個兒子,還能不聽兒子的?更何況他這兩年也掙了一個萬元戶,老出息了,他爹娘都驕傲的不得了,天天假模假樣的在那裏貶低,等著別人誇。」
葉耀東也笑了,跟他娘很像,明明兒子出息驕傲的不得了,偏偏嘴上還要說著反話,貶低幾句,等著人家誇的她心花怒放。
「等會就走一趟他那裏,如果他也願意的話,咱們再商量著分配。到時候你倆可以一起出海,輪流換班開船,也可以輪流出海,又有的休息,也爽的。」
小小眼睛一亮,「對呀,這個好,可以輪流出海,相當(dāng)於一個月一人出去一趟就可以,輪班,又能在家裏休息,又能掙錢,比現(xiàn)在天天苦逼的大半夜就出海到下午迴來,爽多了,而且掙的還不會少。」
「嗯,那我先去他那裏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他哪裏還能坐得住,恨不得趕緊去拉著阿正一起幹,一起掙大錢。
「行,那就一起去唄。」
兩人往外走時,小小老娘還在那裏喊,「早點迴來,不要喝酒啊,夜裏還要出海的,給你爹知道你這會兒還要跑去喝酒的話,等會兒要罵死。」
「知道了,囉嗦,我出去一下就迴來了。」
兩人一路上又轉(zhuǎn)到阿正家,隻不過他老娘抱著他女兒,說他已經(jīng)躺床上去了,叫喊了一聲,他老半天才提著褲子匆匆出來。
「才幾點啊?就直接上床了?」
「又沒事幹,夜裏還要出海,不得早早的躺下?」
兩人看著他老娘抱孩子去到另一個屋,都一臉了然的模樣。
「孩子都跟你爹娘睡啊?」
「昂,嗯,我娘覺得這孩子夜裏總是尿床,會吵到我睡覺,戒了奶後就抱她屋裏睡了,坐下說吧。」
三人都邊說邊去桌邊坐著。
「這是想讓你趕緊生個孫子。」
「急什麼,再說吧。你們這個時間過來什麼事啊?去山上打野味啊?幾點了?阿光不在,我怕蛇……」
「***,你倆反應(yīng)一模一樣。」
葉耀東也是無語了,過來找他們,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山上打野味,還有怕蛇。
小小也哈哈大笑,「剛剛東子上我那的時候,我第一反應(yīng)也是跟你一樣的,說阿光不在,晚上天熱了蛇多不敢去。」
「很正常啊,不吃吃喝喝上山,你找***嘛?」
「有個發(fā)財?shù)氖拢敫惴窒硪幌隆!?br />
阿正眼睛也亮了,「發(fā)財,發(fā)什麼財?你撿到金子,還是發(fā)現(xiàn)寶藏了?自己搞不定?」
「想得美……」
「東子是想找我們合夥再造一條類似東升號豐收號那樣的大船,然後跟現(xiàn)在的兩條船組一個船隊一起出海捕撈,安全能有保障,收入也能大大增加。」
「船隊!!!那要造幾條?我那點身家夠?」
他光聽到重點的船隊了,其他直接給他忽略了。
「你耳背啊?跟你說造一條了,三條船組一個船隊,還造幾條……你有多少身家,說說看?看看能造幾條?」
「就一條?」他滿臉失望,「那一條東子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花錢搞定嗎?他還能差這一條船的錢?」
小小瞬間也反應(yīng)過來,「對啊,再造一條你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掏這個錢?幹嘛還找我們合夥啊?」
「這不是先富帶動後富嗎?我自己船那麼多,我開不過來,找你們合夥我放心啊,到時候把船交給你們開,剛剛在你家不是說了?這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哦,光想著你要帶我發(fā)財,要跟我合夥一起整一條漁船,光顧著高興了,沒去多想。」
「你們要是想單獨訂一條也可以啊,那我就不摻合?」
「別別……我們哪有那麼多錢?一條船要一兩萬,現(xiàn)在要將近2萬了吧?我哪有那個錢,把阿正的一起湊一塊,夠是夠,但是日子不要過了?還是得指望兄弟你拉拔一下。」
阿正也立即反應(yīng)過來,激動了,「所以,東子是過來找我們合夥,我們仨一塊合夥訂一條?一塊均分?就跟阿光家的那個豐收號一樣?」
「你要摻合嗎?我擔(dān)心你爹不會同意,你可是獨苗苗。」
「同意啊,怎麼會不同意,我現(xiàn)在可是他們的驕傲,再整一條大的,那得多風(fēng)光啊?他出去吹牛都能吹三天了。」
「何止啊,我覺得能吹三年!」小小補充了一下。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葉耀東笑過之後才正色道:「所以,你這裏也是沒意見了?」
「沒意見,怎麼會有意見。」
「那你爹那裏你來搞定。」
「沒問題。」阿正拍著胸脯保證,信誓旦旦。
小小關(guān)心的問道:「那咱們這船要怎麼分配?」
葉耀東思考了一下,看著兩人都望向他,有些猶豫的道:「我在想要不要幹脆訂兩條,你倆一人訂一條,我直接入股你們就好了?」
「啊,一人一條?」
兩人麵麵相覷,感覺自己沒那個本事直接造那麼大一條船啊。
要是東子要搞什麼團隊,他們合夥湊一丁點的份額,還有可能。
「你們錢不夠,我借你們?」
小小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那還要跟你借錢的話,不是跟你出錢也沒什麼多大區(qū)別?照舊還都是你出錢,借錢的話還更虧,明明都是出一樣的錢,占的份額還少了……」
阿正好奇的問:「那一條船得多少錢?」
「豐收號當(dāng)時是一萬五,現(xiàn)在肯定擋不住,估計得18
,000往上走了,要是縣城交不出來,去市裏或省裏問的話,估計得將近2萬,本來我們小地方,肯定會便宜一點。」
阿正咋舌。
「那把我賣了,我也沒那麼多錢。」
小小讚同的點點頭,「是啊,一人一半那也得將近1萬塊了,得砸鍋賣鐵,掏空家底了。」
葉耀東解釋了一下,「我是想著你們單獨一人一條船的話,以後還省心一點,有什麼事自己直接就能拿主意的,更何況以後要是想換別的船,不想要了,也方便。」
「那我們?nèi)齻人一條船也沒區(qū)別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問題也不大,有什麼事商量一下,應(yīng)該也好說吧,又沒有別人。」
「對對,三個人分?jǐn)偟脑挘盅Y還能有點餘錢,不至於全部家底都要壓上去。更何況,這買了肯定就是幾十年不會換了,沒有遇到什麼天災(zāi)人禍,誰傻了吧唧的再拿出去換?你們的船已經(jīng)夠大了,咱們整個縣城都沒有多少條那麼大的。」
葉耀東看他們對一人一條有點異議,就也不再多說話。
確實壓力也挺大的,一人一半可能都要9000過萬的樣子,一般人家哪裏拿得出來,即使他們?nèi)ツ甓紥炅舜箦X,但是也沒可能全部都掏空家底。
有的人家拿個900塊錢就覺得很要命了。
剛剛能聽他的直接二話不說應(yīng)下也算是很給力了。
「嗯,你們要是隻想合夥一條的話,那也行,反正咱們近期就先問問,先諮詢一下今年的價格。聽說今年什麼都漲價,這些建材材料通通都漲了。」
「多問幾下看看,反正我們也不著急。」
「行,反正初步達成共識就好了,後麵的等著打聽好價再商量。」
兩人都高興的點頭。
「你有經(jīng)驗,你看著辦,我們都聽你的。」
「對,你經(jīng)常來去縣城市裏省城的,你熟悉一點,就你自己看著辦,都問好了,到時候咱們再商量。」
「好。」
「這會兒還早,要不要讓我娘炒兩個菜……」
葉耀東連忙擺手,「算了,你們夜裏都要出海,就不喝酒了,隨便聊幾句就好了。」
「你這一趟好像在家裏歇的挺久的?看你的船一直停在海中央,也沒有出去。」
「嗯,接連遇到事,家裏老人覺得外麵不太平,讓我們等豐收號再一起出海,不要單獨出去,反正這段時間也掙了不少,就多休息幾天,家裏也有不少事情也要做。」
「對啊,聽說你們家這段時間也在那裏修墓……」
三人坐在那裏隨便的閑聊了半小時,然後才各自迴去。
葉耀東也給他們說了,明天傍晚或者明天夜裏他也要出海去,到時候有經(jīng)過幾個地方再打聽一下船廠。
等打聽清楚了,再喊他們一塊商量。
他也有一部分心思是想著,或許可以等下個月海蜇掙錢後,他們或許也能狠得下心,一人搞一條。
反正也不差這幾個月,等問過後再看一下也可以。
他哼著歌,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蟲鳴蛙叫聲一路響著,他還惦記著抓幾隻螢火蟲,一路看過去,卻不是哪裏都有,現(xiàn)在還不是盛夏,螢火蟲還比較稀少。
還是走迴剛剛遇見的那條小路,才碰到有幾隻螢火蟲在草叢上空飛著。
他仔細(xì)的看了草堆,沒看到有牛糞後,才放心的踩了進去。
螢火蟲飛的並不快,非常好抓,耐心一點,兩隻手合十隨便抓一下,就能到手掌心。
擔(dān)心沒東西裝,他還把衣擺拉出來,暫時先包起來。
一連抓了三隻,他才放過還在飛舞的零散兩三
隻。
衣擺的鼓包處,此時左突右轉(zhuǎn)的已經(jīng)有了三個點的亮光,即使他穿的是白衣服,但是依舊能透出來光點,閃亮亮。
不要說小孩子,他這會兒看著抓了三隻螢火蟲都很高興。
男人至死是少年。
等他高高興興的迴到家裏,林秀清已經(jīng)讓兩個孩子都上床玩了。
「阿清,有沒有薄一點的小布包?」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你幹嘛?有一小塊的確涼的布料。」
他隨手把燈關(guān)掉,兩個小丫頭頓時高興的哇的叫了一聲,「沒電了……」
「不是沒電了,是我關(guān)掉了,你們看,閃閃發(fā)光,亮亮哦」
「哇亮亮亮亮」
「亮亮亮亮」
兩個小丫頭高興極了,在床上拍著手又蹦又跳的。
快樂如此簡單,他們快樂了,大人看著也快樂。
林秀清嗬嗬直笑,「這麼快就有螢火蟲了,你還抓這小孩子的東西迴來。」
「正好看到了,就抓兩隻迴來哄哄她們,你都說了是小孩東西,那小孩子肯定喜歡。去拿一下透明一點的什麼布,我這把幾隻螢火蟲放到布頭裏麵,隨便拿條繩把口子綁起來,給她們玩。」
「我先把燈開起來。」
屋裏瞬間又亮了,但是兩個孩子不高興了。
「沒了?亮亮的呢?」
「在這裏。」
葉耀東坐到床邊,將衣擺指給他們看,兩個小丫頭立即跑到他跟前,戳著他衣擺的鼓包,脆甜甜的聲音又響起來。
「這裏……哇……」
兩個小丫頭坐在他跟前,小指頭亂戳,眼睛瞪大了,裏頭裝滿了好奇與驚歎。
「讓一下,我給你們拿布裝起來吧。」
林秀清隨便拿了一塊的確良的布,然後讓葉耀東把螢火蟲重新又撈到布裏麵包起來,拿繩子把口子綁住,遞給她們玩。
兩個小丫頭高興的又蹦又叫。
「不要跳了,床都要給你們跳塌了……」
「關(guān)燈燈…關(guān)燈燈……」
林秀清無奈的又去給她們把燈關(guān)了。
葉耀東見她們兩個腦袋圍在一起玩著螢火蟲,就轉(zhuǎn)頭出去洗澡。
林秀清也跟著出來,「你朋友怎麼說?」
「他們都沒意見,我一說他們就一口應(yīng)下了,然後就說讓我拿主意,讓我多去問問,確定了要怎麼搞,大家再商量著出錢的事。」
「那還得你跑上跑下,跑前跑後。」
「那也必須得是我啊,讓他們?nèi)ノ疫不放心,他們什麼都不懂,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我好歹也是訂了好幾條船的,知道造船廠大門往哪裏開。」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嗯。」
兩個小丫頭在屋裏麵玩著螢火蟲,嘰裏咕嚕的話一直傳出來,時不時又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
林秀清也進屋去看著她們,免得燈關(guān)掉,她們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摔下來。
很尋常的螢火蟲卻能哄得兩個高興一整晚,連睡覺都舍不得躺下來睡覺。
還是葉耀東把蚊帳放下來,然後將繩子解開,讓螢火蟲飛在床鋪上方自由飛,哄著她們說躺下來看得更清楚,兩個才願意躺下來。
又哄著說螢火蟲跟她們一起睡,她們才眼睛睜睜閉閉,看睡著了。
「明天睡醒了,要是找不到估計又得鬧了。」
「那就跟她們說白天不會亮,晚上就亮了,這麼小哪裏能記得住,等到晚上就忘記了。」
「睡吧,明天你還得將海上的東西收迴來。」
「嗯。」
不隻是海上的東西,第二天他也將船一起安排租出去了,還順便上山跟他爹一塊兒將墓地最後的掃尾工作一起做了。
最後還趁著天沒黑,把船開去加油加冰了一下,然後跟豐收號一塊迴來,停泊在海上,等夜裏再跟著村民們都一塊兒卡著漲潮的時間出海。
夏天的夜晚,海風(fēng)不像白天一樣帶著餘熱,而是絲絲透心涼,帶著淡淡的鹹味和濕潤的氣息,迎麵吹著能帶著身上的燥熱,隻留下涼意。
他隻單穿一件背心,吹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此時碼頭外麵已經(jīng)有了好幾盞手電筒的光亮閃爍,隨著他們離碼頭越來越近,嘈雜聲也都越來越清晰,夜晚的寂靜也被打破。
大家都是卡著潮水出來的,所以顯得這會兒碼頭上人還挺多的。
船工們都提前等在那裏了,他們一到,隨便上一條自家的船,順手就能把他們都送到大船上。
上船後第一時間,他們也是檢查機器的檢查機器,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
雖然昨天上船去加油的時候,就已經(jīng)檢查過一遍了,但是出發(fā)該檢查的還是得例行檢查一遍。
而岸邊上一艘艘漁船仿佛也從沉睡中蘇醒,陸陸續(xù)續(xù)的有漁船從岸邊緩緩駛離,打破了海麵的平靜,蕩起一圈圈漣漪,向遠(yuǎn)方擴散。
這些漁船,大小不一,形態(tài)各異,宛如一支支蓄勢待發(fā)的艦隊,在漆黑的海麵上劃出一道道堅定的航跡,有他們村的,也有隔壁村的。
葉父在檢查過機器後,又繼續(xù)他的燒符紙。
「也不知道親家有沒有燒點黃紙去去晦氣,上迴連螺旋槳都壞了……」
「都會的吧。」
葉耀東心想著這個也不一定會靈,真要那麼靈的話,前麵一趟就不會出海了,隻會休息調(diào)整一下。
葉父將自己的儀式感做完後,吆喝了一聲,「好了好了,沒啥問題,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月光皎潔微弱,船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輝,船頭破浪前行,激起朵朵浪花。
一艘艘行駛過的漁船上都亮著了燈火,照亮了漁民們忙碌的身影。
他們或是專注地操控著舵輪,目光炯炯,凝視前方,把控著船隻的方向;或是熟練地整理著漁網(wǎng),臉龐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映射出對生活的執(zhí)著與堅韌。
隨著漁船漸行漸遠(yuǎn),燈光逐漸融入無邊的黑暗,隻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光影。
漁船們行駛遠(yuǎn)去的方向一開始是一樣的,等行遠(yuǎn)了後,大家就各自奔赴自己的熟悉海域,而他們的身旁也隻餘他們兩條大船,一前一後。
海麵上海風(fēng)吹的冷意加重,大家紛紛都迴到了船艙裏,打算繼續(xù)再睡,剛出發(fā)沒多久,船上也沒有什麼是需要幹的,整理的活,在剛出發(fā)的時候就已經(jīng)幹完了。
現(xiàn)在還是淩晨3點不到,差不多等到天大亮後,漁船才會開始下網(wǎng),還有好幾個小時,足夠他們再補一個覺,養(yǎng)足精神,第二天幹活。
葉耀東也穿上了外套,不再隻單穿背心,他在甲板上站了好一會兒,才迴到船艙裏躺著。
四麵黑乎乎的,除了水也沒有別的,站在那裏也無事可幹,睡不著也得迴船艙躺一下,明天才有精神。
三更半夜的,大家也沒什麼可交流的,躺下後就各自閉眼,耳邊除了機器的轟鳴聲,啥聲音也沒有。
葉耀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升起來了。
橙豔豔的太陽跟個鹹蛋黃似的懸掛天空,他也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吃了個稀飯後,去
到駕駛艙替換他爹。
「剛下網(wǎng)嗎?」
「對,剛放下去還沒半小時,飯吃了沒?這裏就給你看著,我迴船艙裏睡覺了。」
他點點頭,既然沒有說其他,那夜裏就是很平靜的行船了。
葉父也是滿身滿眼的疲倦,上了年紀(jì)了,身體沒有年輕人好,扛不住熬夜。
葉耀東保持著漁船作業(yè)的速度,留意著魚船周圍,認(rèn)認(rèn)真真的作業(yè)。
隨著太陽從海平麵上越升越高,海上的氣溫也逐漸上升,也到了第一網(wǎng)收起來的時候。
船工們也都紛紛脫掉了外套,去收繳纜繩,開始起網(wǎng),網(wǎng)口也在逐漸縮緊,緩慢的被拉上了船。
後頭的漁網(wǎng)也都漸漸浮了上來,帶著大片白花花,翻著肚皮的魚兒。
「好多白對蝦啊……」
「看著一大片白,還以為是魚,原來是對蝦。」
「對蝦好啊,對蝦個頭又大又有肉又值錢,比一般魚貨值錢多了。」
葉耀東也看到了收上來的貨,看著對蝦的數(shù)量還真不少,應(yīng)該也能有個幾百斤。
船工們活都幹熟了,貨一上來後就倒出來,然後重新又將漁網(wǎng)慢慢的放下去,繼續(xù)再下網(wǎng)。
從早到晚,漁船的作業(yè)都沒有停歇,隻除了中間分揀完貨物,稍微有點空閑的時間才能坐下來歇會兒。
也是因為第一天,大家夜裏都休息夠了,白天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幹活,所以分揀速度也太快了一些,還能有空休息。
不然的話,一般情況下都是一網(wǎng)接一網(wǎng),剛幹完活立馬又繼續(xù)上貨。
等葉父睡醒後,葉耀東又將漁船交給他爹,正好一網(wǎng)貨剛收上來,船工們又將空的漁網(wǎng)放了下去,他下去正好跟著一塊幫忙分揀。
不過在他從舵樓下來時,正好看他們或蹲或坐在那裏扒拉著魚貨,有個人從一堆魚貨裏麵,突然扒拉出一塊挺大的紅珊瑚。
「沒想到還能把這東西從海裏拉上來,可別把漁網(wǎng)勾壞了……」
「哎哎哎………」葉耀東看著他感慨完,隨手想要扔時,趕緊大喊了一聲,「別扔。」
「你要這個?」
「要啊,這紅彤彤的多好看,幹嘛要扔?」
「這拿了也沒用,遠(yuǎn)一點的海域底下聽說多的是,什麼顏色都有,吶…這裏還有一大片海帶,從海裏拖上來,你要不要?」
葉耀東看他從邊上專門挑出來的一堆海帶,抓了一把給他,也笑嗬嗬的說:「要啊,正好晚上拿來打湯。」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單獨揀出來,等會兒拿條繩子掛起來曬一下,曬幹了後,拿迴家也能吃,難得撈上來這麼一大堆。」
「這些野生的海帶還長得挺厚的,煮起來應(yīng)該也會好吃,頭不要剪掉,我要吃海帶頭,這個頭更脆。」
「行啊,你這個破珊瑚拿去幹嘛?不能吃又不能喝,還不如多撈一點海帶上來,還能加個餐。」
「不覺得好看嗎?拿去擺在駕駛艙裏頭。」
「可惜了,沒有砍兩根排骨帶上船,不然還能排骨燉海帶。」
「這裏頭不也有些小的海帶苗?隨便煮一煮,放幾個蝦也一樣會很鮮。」
葉耀東一手拿著珊瑚,一手蹲下去抓了一下那一大堆的海帶,也摸到了嫩嫩的海帶苗。
「這麼小的海帶苗拿迴去拿繩子夾起來,掛海上養(yǎng)著,也能長大。」
「拿迴去養(yǎng)?這怎麼養(yǎng)?」
「拿繩子把它頭夾起來吊在海裏不就能養(yǎng)嗎?挺簡單的,這個也很好長。」
他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反正就是這麼養(yǎng)的,隻是他們這兒現(xiàn)在還沒人養(yǎng)。
「會掉海裏吧,讓浪隨便打幾下就沉下去……」
「繩子要夾緊一點,再弄一點浮力球拴住就好了,不會掉的。」
「嗬嗬,那阿東,你把嫩的挑迴去,給你帶迴去養(yǎng),正好教教我們要怎麼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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