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辯解了一下。
本身計劃就趕不上變化,算的剛剛好,但是人家那麼熱情的拖著不讓他走,他有什麼辦法?
“趕緊數(shù)你的錢,別囉嗦了。”
“阿財那邊的賬還沒結(jié),你明天……”
“你明天跟他去結(jié)唄?不用讓我去啊,我又不在家,我又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天的貨沒算好,你天天經(jīng)手,你清楚一點。更何況你們女人最會精打細算了,還能再跟他還還價。”
“什麼叫我們女人最會精打細算?誰家過日子不得精打細算?”
“對對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才開始數(shù)手中的錢。
“明天二十九,我要去一趟市裏,各處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我爹有安排人留在那裏看著吧?”
“有,留了兩個人,我給開了雙倍工資,讓他們在那裏看著,然後初一再換人去替。我爹娘昨天也帶著孩子迴老家了,就我大哥二哥他們還在那裏,說是除夕再迴去,也能幫忙看著點。”
葉耀東想了想,“給三倍吧,我明天再帶兩隻狗過去,帶過去看家護院,順便幹脆養(yǎng)在那裏好了,家裏的狗有點多。萬一明年再有懷孕的,就把懷孕的狗送到市裏好了。”
“那你看著辦吧,順便還得把你幹爹幹娘接迴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然後等除夕就可以安心待在家裏了。”
“給你說的好像除夕後麵還有好幾天才過年一樣。”
“沒辦法,忙啊,你在家裏忙,我在外麵也忙。”
“洗你的吧。”
林秀清專心致誌的數(shù)錢,數(shù)完了又算賬,把船工的工錢,還有阿財那邊的賬又算了一遍,提前把錢準備好。
葉耀東還惦記著遠洋一號年後出海的事,想著明天先問一下他爹,有沒有去找林叔了,馬上過年了,他的朋友肯定迴來了。
就在這時,他們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爆破聲,差點把他們嚇了一跳。
“那幾個小崽子又在那裏玩鞭炮,你趕緊出去管管,別把手給炸了,這麼大動靜。”
“我去看看…一天到晚的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能玩……”林秀清趕緊出去瞧。
葉耀東豎起耳朵,隻聽到歡唿聲,還有大人的罵聲,想著應(yīng)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從他迴來到現(xiàn)在,外麵的嘻笑聲跟鞭炮的聲響,壓根就沒有停過。
林秀清出去沒一會兒就進來了,“是附近幾個孩子把鞭炮捆成一團,引火的線也捆成一團,然後點燃用鐵盒子蓋住了,才傳來了爆炸聲,這一個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花樣玩的越來越多,到時候有他們哭的。”
“那這個不能玩,這引火的線那麼短,跑來不及就炸到自己了……”
“可不是嗎?已經(jīng)一個個都拎迴家打了,要麼被追著打了。
“家裏的孩子也得多說說,不能玩,讓他們拿錢去買吃的,別買鞭炮。”
“你怎麼不說?”
“這尼瑪?shù)模矣譀]有天天都在家,當(dāng)然得你多盯著點。”
林秀清瞪了他一眼,“嗯。”
第二天因為有事要辦,葉耀東也沒有賴床,早早的就起來了,吃飯的時候還跟他爹講了一下,讓他記得去林叔家裏問問。
葉父點頭應(yīng)下了,他才安心的又準備出門去市裏。
老太太叨念著,“才剛迴來又走,一天到晚來來去去的,忙成這樣……”
“前幾天,你還嫌我一天到晚在家門口坐著,隻知道曬太陽。”
“你媳婦忙得腳不沾地,你躺在那裏曬太陽,我不是就想讓你歇夠了,順便幫她一下,我可沒有老糊塗,阿清這大半年來又要照看孩子,又要忙這些事,多累啊。”
“一會兒覺得我太閑了,一會兒又心疼我太忙了,你真矛盾。”葉耀東說完就往外走。
老太太的聲音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傳過來,“快過年了,也得歇一歇……”
林秀清道:“今天忙完就能休息了……”
確實就今天一天,因為明天就除夕了,可不是就今天再忙一天就好了。
打工人都能早早的放假休息,老板才是最後一個休息的。
今天村子裏,已經(jīng)到處都能聞到各種油炸的香味了。
大人們也都忙碌了起來,其實就是婦女們忙起來,男人們還是該打牌的打牌,該吹牛的吹牛。
最快樂的還屬孩子們,可以說今年是他們有史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了。
不能說家家戶戶,但是村子裏80%的人家今年手頭都寬鬆了。
大多數(shù)孩子們也都有外麵帶迴來的玩具,口袋裏還能有零花錢,還能有各種糖果瓜子,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最幸福的了。
他們的玩具從來都隻是自己搗鼓的破爛,自製的小東西,哪有像葉家那一群有各種稀奇新鮮的玩具。
今年親爹迴來給他們帶的小玩具,可以讓他們稀罕上好幾年了,當(dāng)寶貝疙瘩一樣的好好儲存起來,玩很久了。
等開學(xué),還可以放到書包裏麵,帶到學(xué)校去跟其他小孩子獻寶。
葉成湖有了前幾天不能去市裏的教訓(xùn)後,也知道他爹說到做到,這幾天都無比的老實。
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寫一會兒作業(yè),然後再去玩,主要也是有葉成洋的陪同,一起寫。
他是真怕連壓歲錢都沒有了,好不容易他娘這兩年才同意壓歲錢讓他自己收著,放儲蓄罐裏。
他的儲蓄罐現(xiàn)在可是最值得他得意的。
兄弟姐妹們?nèi)ナ醒Y都已經(jīng)把儲蓄罐裏麵的錢都掏空了,隻有他跟洋洋還有。
前幾天每被他們嘲笑,大家都去市裏,他沒得去市裏,他都會把儲蓄罐拿出來,說自己有錢,他們沒有,以此來找迴自己丟失的麵子。
其實就是死鴨子嘴硬。
明天就最後一天,要過年了,兩兄弟此時正在拚命的趕工,任外麵如何吵,鄰居小孩如何唿喚他們,他們都老實的坐著寫作業(yè)。
葉成湖還撕了一小塊報紙,堵住了耳朵,生怕自己坐不住,被影響了。
葉耀東等到傍晚天黑迴來,破天荒的看著兩個小子在那裏做作業(yè),眉峰都挑起來了。
湊近了瞧了一下,工工整整,這才滿意。
“月亮打西邊出來了?兩個突然這麼乖?”
林秀清笑著說:“你要麼幾天沒在家,要麼早出晚歸,不知道兩個最近多老實,每天飯後都會寫一會兒作業(yè),然後才去玩,每天睡前也都會寫一會兒。”
“真的?菩薩顯靈了?”
“是怕沒壓歲錢,先趕著明天晚飯前做完寒假作業(yè)。”
“難怪,我就說吧,無利不起早。”
葉成湖此時放下筆,把耳朵裏堵著的報紙拿出來,然後獻寶似的把作業(yè)拿給他爹看,一臉期待。
“爹,你看,你檢查一下,我寫的很認真,字都整整齊齊的,沒有一個潦草。”
葉耀東結(jié)果翻看了一下,確實都寫得工工整整。
“不錯,總算是認真了一迴。”
“嘿嘿,我明天再寫一下,我就寫完了。”
“可以,到時候去隔壁炫耀一下,可以讓你掰迴一局。”
葉成湖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就是這樣想的,爹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他咧著嘴笑,又補充,“讓他們前幾天嘲笑我不能去市裏,等過兩天就輪到我了。”
“早點睡吧,別寫的太晚,大晚上的光線不好,傷眼睛。”
“我今天的寫完了。”
葉成洋也放下筆,把自己寫的作業(yè)拿給葉耀東看,一臉期待的等著誇獎。
葉耀東也摸摸他腦袋,表揚了一下,然後才讓他們兩個看會兒電視睡覺,或者上樓去玩會兒玩具,早點睡,外麵太冷了,讓他們別出去。
此時外頭也沒幾個人了,天黑了,大冷天的,大多窩在家裏玩,或者看電視。
林秀清等他迴房間,才詢問他今天順不順利。
“順利啊,幫他們搬了一下行李,送到縣裏的家。你說,孩子生的再多,再出息,不在身邊確實沒什麼用。”
“那也不能這麼講,沒錢孩子又多,還都在身邊,那更苦。”
“那倒也是,還是我爹爽。”
葉耀東邊脫衣服褲子邊說,外頭凍死人了,這會兒他就想趕緊躺到被窩裏包起來。
林秀清笑了,“確實啊,爹現(xiàn)在都不知道多風(fēng)光,空閑的時候,就在村子裏來迴的溜達,跟人吹牛。”
“我這忙的腳不沾地,都讓他風(fēng)光了。”
“那也沒有,今天老太太還叫他去挑糞了,趁著年前清理一下。爹都還在抱怨,天天都那麼剛巧,你不在的時候就喊他去挑糞了。”
葉耀東樂了,“那是有點沒麵子了,得三更半夜或者天沒亮了去。”
“就是晚上天黑了才去的,剛剛才清洗完,把馬桶拿迴來。”
“得琢磨一下,改造一個衛(wèi)生間,這化糞池也不太好挖,也沒有自來水……”
“你說什麼啊?”
“城市裏有的地方都早早的有自來水了,我們鄉(xiāng)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
“再等兩年吧,有的山上的村子都還沒通電呢。”
“今天所有賬都結(jié)了?”
“嗯,都結(jié)了,今年的賬都清楚了,該付的錢都付出去了,沒有掛賬。”
“那明天可以安心的過年了。”
他聞了聞被子,是洗衣粉的清香味,聞一下就知道是今天剛洗的,晚上就換上去了,昨天都還沒有這個味道。
“舒服,還是被窩裏舒服。”
林秀清問道:“你之前不是要跟那個洪文樂弄魚罐頭廠?他怎麼最近都沒來找你?”
葉耀東一聽她問起這個就坐直了身體。
“我這段時間也不在家啊,估計貸款還沒批下來吧?批下來他該找我了。我明天去找阿光他們問一下,他們也去做貸款了,問一下他們進度就知道了。”
“你們連貸款都要跟風(fēng),還覺得是什麼好事一樣,一個貸,一群都要跟著貸。”
“本來也是好事,就你們不懂。明天就除夕了,也不好跑上門去,等過完年看看,你怎麼關(guān)心這個?你不是不怎麼樂意嗎?”
“我今天又數(shù)了一下,我們家有75萬了,好多啊……”
“拿的有點心慌是不是?等年後我就幫你花出去一點。”
她笑著拍打了他一下,“確實有點心慌,感覺太多錢了,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也從來沒想過能有這麼多錢,幾輩子都掙不來的。”
“格局小了,以後會越來越多的,這才幾十萬,又算的了什麼?”
“別驕傲了,奔波了一天,累了你就早點睡,我也去喊幾個孩子睡覺了。”
葉耀東也覺得最近幾天都不在家,沒有關(guān)心一下他們的貸款進度,睡覺前,也想著明天去問一問,了解一下看看。
“爹~恭喜發(fā)財,紅包拿來!”
他正閉目養(yǎng)神,想著還有什麼事沒有解決的,就感受到一個重物重重的壓在他身上。
“噢……完了完了,要吐血了……”
“啊!別怕爹,我給你打針。”葉小溪積極的又爬下床,去翻桌子。
葉耀東眼睜睜的看著她拿了一根林秀清織毛衣的鐵針,就要來紮他。
“不要怕哦,眼睛閉閉,紮一下就好了……”
她還伸著小手,要覆蓋在他眼睛上。
林秀清笑著一把奪過她手頭的鐵針,“小孩子不準拿這個,萬一戳到眼睛呢?”
葉耀東也笑著將她又抱上了床,“還沒除夕呢,你就提前練習(xí)了?”
“哥哥說的。”
“哦對了,跟幹爹說好初三去他那拜年,正好避開你初二迴娘家。”
他說完又刮了一下葉小溪的鼻子,“把你這話留在初三對你的幹爺爺說,會有大大的紅包。”
“痛痛……”
“哪有你這樣教唆孩子要紅包的,你不要老是刮她鼻子,鼻梁都要刮塌了。”
“哪那麼容易塌。我這哪是教唆孩子要紅包,又不差那點錢,開玩笑的,也讓孩子說點吉祥話,童言稚語的最是單純了,本身上門拜年也是會給紅包的。”
葉小溪雙手攤開,“爹,紅包!”
葉耀東拍了一下她的手,“等明天晚上,現(xiàn)在趕緊睡覺。”
“跟爹一起睡。”
她湊過去摟著葉耀東脖子,親了他臉頰好幾下才又躺迴被窩。
林秀清笑嗬嗬的也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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