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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佑二年九月丁醜(28)。


    汴京城東,專一製造軍器局火器司作坊。


    趙煦端詳著,一門被推到他麵前的火炮。


    粗壯的炮管,以臥姿被放在一輛木製的推車身上。


    炮身長約兩尺(約64-66cm),炮管厚實,可以明顯看到,這是一門用了分段法鑄造的火炮——因為,炮身上有著好幾個用於加固、拚接炮身的鐵箍。


    而在趙煦身邊,奉詔隨駕而來的左相呂公著、右相蒲宗孟以及即將出知熙河,坐鎮蘭州,總領熙河一路,主持大宋西北戰略的呂惠卿,都是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那門在他們眼中,完全不知是何物的鐵器。


    “官家,此乃火器司最新鑄造之火炮……”沈括在旁邊介紹著:“此炮選用徐州所煉之上等精鋼為料,再經能工巧匠,以翻砂之法,鑄為七段,然後以鐵箍拚接、加固而成……”


    趙煦聽著問道:“現在還是隻能分段鑄造,不能整體一次鑄成嗎”


    沈括躬身道:“臣無能……數月以來,曆次試造皆不能成材……”


    趙煦唔了一聲,道:“這不怪愛卿!”


    “格物致知,聖人之道,自然須用聖人治學之精神!”


    沈括抬起頭,看向趙煦。


    趙煦輕笑著,道:“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這格物之道,正當如此!”


    “每天進步一點,每月就能進步一些,每年就能飛躍一些!”


    沈括聽著,喃喃自語:“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此誠乃聖人微言大義,用於格物致知,恰如其分!”


    說著,他就跪下來拜賀:“恭維皇帝陛下,闡發聖人微言大義,以洪鍾大呂,點撥愚氓……臣括謹為天下賀!”


    周圍的火器司官員、工匠,也都跪下來,紛紛拜賀。


    呂公著、蒲宗孟、呂惠卿三人,雖依舊滿頭霧水。


    但是,在這種場合,大家都在歌頌官家聖德。


    要是你不歌頌,那就很有問題了。


    於是,遲疑片刻後,也都跪下來稱頌。


    當然心裏麵,他們是很不屑的。


    格物致知


    算什麼聖人之道!


    盡管呂公著、蒲宗孟、呂惠卿三人的立場和主張,都不相同,卻在在這一點上是有共識的。


    不過呢……


    皇帝愛玩,就讓他玩吧!


    誰還沒有個愛好了


    何況,這‘格物致知’雖在經義上,離經叛道,但在實用上卻是相當可取!


    其諸多發明,都在造福天下。


    單單一個膽水浸銅法,就讓大宋的銅冶產量,在一年多時間內,增加了上千萬斤。


    許多曾經枯竭的銅冶,在有了膽水浸銅法後,再次煥發出生機。


    僅此一項,戶部去年在礦稅方麵的收入,就增加了數十萬斤銅,這使得戶部第一次在銅稅方麵的收入,突破了兩百萬斤!


    這還是建立在朝堂推恩天下礦冶,特詔許用膽水浸銅法所出之銅,官府隻抽一成並和買五分的基礎上。


    而銅就是錢!


    這一年多來,膽水浸銅法所增加的銅產量,鑄造錢幣兩三百萬貫。


    加上宋遼交子貿易增加的數百萬貫交子。


    大宋市場上一下子就多了七八百萬貫的資金。


    於是,不止經濟活躍,商業興盛。


    就連朝廷的財政情況,居然也變好了。


    盡管戶部,依舊天天哭窮,但現實卻是——大宋朝從元佑元年至今,南征交趾,西討黨項、吐蕃,北修河道,淮南還發生了嚴重旱災,朝廷不得不以舉國之力賑濟。


    在遭遇這些問題的同時,朝廷還罷廢了保馬法、市易法,調整了免疫法,改革了青苗法,大大降低了底層的負擔。


    做了這麼多事情,財政居然沒有崩潰。


    簡直是個奇跡!


    而這奇跡,幾乎都能和沈括主持的專一製造軍器局掛鉤。


    所以啊,現在無論是新黨,還是舊黨,對沈括和他宣揚的‘格物致知’,都處於一種觀望和接觸的狀態。


    因為,他們都發現了,沈括所宣揚的【格物致知】,看上去似乎更注重器,而非道。


    這就意味著,是有可能,將之收編到自己的體係裏。


    然後用自家的道來包裝沈括的格物致知所塑造的‘器’。


    趙煦聽著群臣的恭維和拍馬,嘴角露出微笑,上前扶起沈括,說道:“卿既知聖人微言大義,當敬懷此義,以聖人之道,為朕,為社稷繼續格出更多道理來!”


    “尤其是這火炮……”


    “朕以為,此實乃萬世不移之基也!”


    “亦是士大夫衛道之器哉!”


    “唯!”沈括再拜:“臣謹奉德音教誨!”


    依然匍匐於地的呂公著、蒲宗孟、呂惠卿卻是一肚子的疑問。


    萬世不移之基


    士大夫衛道之器


    就那個大鐵筒子


    怎麼有些不像啊!


    趙煦瞧著這三人的神色,問道:“三位相公,似乎不信”


    “臣等豈敢”三人自不會承認。


    趙煦輕笑著:“聽人言,不如觀其實!”


    “三位相公,且與朕一觀這火炮之威罷!”


    “諾!”三位重臣再拜頓首,然後起身來到趙煦身邊。


    “沈卿,準備試射罷!”趙煦對沈括吩咐著。


    “諾!”


    ……


    呂惠卿看著眼前的景象。


    那所謂的‘火炮’被匠人從炮車上抱了下來,走到一堵夯土的土牆前。


    在這裏,有工匠已挖了一個大約兩三寸神的土坑,那匠人將‘火炮’平放到土坑中。


    接著便有幾個工匠,拿著用布包著的東西,塞進炮口,然後又拿了根搋子一樣的東西,伸進炮口用力的壓實。


    做完此事後,他們取來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球狀物,從炮口塞了進去。


    最後,他們將一塊大小和炮口相當的石球也塞了進去。


    然後又拿來一個兩腳的固定器,將之放到‘火炮’炮口下的鐵箍處,使之固定。


    當這一切工作完成,便有人舉著火把,來到了那所謂的‘火炮’前。


    隨著沈括的一聲令下,舉著火把的人,將火把伸向火炮後麵的一個地方。


    哪裏有著一根類似煙花的引信一般的東西。


    隻見火把點燃引信,引信迅速燃燒。


    炮口先是冒出硝煙,然後……


    砰!


    如春雷炸響,呂惠卿隻覺耳膜發疼,‘火炮’的炮口同時閃過一陣火光。


    啪啪啪!


    前方的夯土牆上,傳來了連續的悶響。


    呂惠卿錯愕的迴頭,然後就看到了呂公著和蒲宗孟臉上,不可思議的神情,以及官家臉上的得意之色。


    “三位相公,且近那土牆之前,一觀火炮之威!”耳邊傳來天子德音。


    “諾!”呂惠卿下意識的拱手領命。


    然後,他和呂公著、蒲宗孟兩人,被人領著,來到那堵夯土牆前。


    近到跟前,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因為,眼前的夯土牆,已是千瘡百孔。


    中間部分的牆體上,更是赫然嵌入了一枚雞蛋大的石球。


    其他部分,則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小孔上,還在散發著熱氣。


    顯然,這就是火炮轟擊的傑作!


    一炮足可糜爛一堵牆!


    呂惠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走上前去,伸手撫摸土牆,然後詢問著跟在他身邊的一個火器司官吏:“火炮之中,裝有彈丸”


    “是!”


    “彈丸為何物”


    “鉛丸!”


    “有多少枚”


    “百餘!”


    聽到迴答,不止是呂惠卿瞪大了眼睛,呂公著和蒲宗孟也都是咽了咽口水,然後對視了一眼。


    “真乃神物!”兩位宰相不約而同的驚歎起來。


    ……


    趙煦遠遠的看著,在夯土牆下的三位重臣。


    他輕笑著,對一直在他身邊的沈括道:“今日之後,都堂將再無人質疑‘格物致知’。”


    “此皆陛下之恩!”沈括低下頭去。


    今日之事,自然是趙煦和沈括提前演練過的。


    為的就是要給重要的大臣透氣。


    使他們知道,國家最新的軍事革命進展。


    “再給三位相公,展示一下三眼銃罷!”趙煦說著。


    “諾!”沈括躬身應命。


    趙煦則看向遠方,嘴裏輕聲呢喃著:“技術進步,任重道遠啊!”


    從去年開始一直到現在,趙煦都在不惜工本,不惜資源的投入到火器司。


    為此,他甚至給天下州郡的監當官們下詔,命他們向火器司舉薦能工巧匠。


    尤其是各地錢監的泥範工匠、翻砂工匠是重點對象。


    以舉國之力,加上徐州那邊的冶鐵技術進步,所帶來的材料進步。


    這才終於在一年多時間內,就將科技樹攀到了明代早中期的水平。


    虎樽炮與三眼銃的出現,就是證據!


    而且,大宋的這虎樽炮、三眼銃,在技術上甚至比明代的虎樽炮、三眼銃是進步的。


    因為,現在徐州利國監使用的反射爐冶鐵的冶煉溫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明代的水平,甚至可能達到了十八世紀歐陸的冶鐵水平。


    這使得,大宋的工匠可以用翻砂法來鑄造虎樽炮。


    然而,想要再進一步,實現整體一次澆鑄成型,還是有困難,需要在翻砂鑄造或者泥範鑄造等方麵取得技術突破。


    至於想要製造出明末技術水平的鳥銃、紅衣大炮一類的武器。


    趙煦感覺,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來培育工業人才,發展冶煉技術和鑄造技術。


    好在,他現在並不缺時間。


    ……


    半個時辰後,當趙煦與呂公著、蒲宗孟、呂惠卿走出火器司的作坊的時候,這三位重臣臉上,依然留著震驚的神色。


    在走出火器司作坊後,趙煦特意放慢了腳步,給這三位重臣,提問的空間和時間。


    呂公著見狀,立刻上前,低聲問道:“官家……請恕老臣愚鈍……您為何沒有命火器司,大量生產火炮、火銃”


    “可是顧忌錢帛”


    趙煦搖頭:“非也!”


    “朕隻是覺得,現下之火炮、火銃,還未能達到朕之要求!”


    呂公著咽了咽口水,他看向趙煦,道:“官家還有所不滿”


    趙煦頷首:“是啊!”


    “不滿的地方多了!”


    “射速、射程、威力……朕都不滿意!”


    呂公著深吸了一口氣:“官家心中已有韜略”


    “然!”


    聽到這個迴答後,呂公著深吸了一口氣,拜道:“臣愚鈍,敢問官家,還缺何物”


    他在見過了火炮的轟擊威力和三眼銃的射擊後,已經完全愛上了這兩種武器!


    在呂公著看來,有此神器,別說是西賊了,就是北虜,也不過是跳梁小醜,彈指可滅矣!


    如此一來,先帝當年的宏圖——收複寧夏,收取幽燕,就有了成功的基礎!


    而他,作為奠基人,在功成後的曆史地位,又該如何


    隻是這麼一想,呂公著就根本坐不住了。


    士大夫三不朽——立言、立德、立功!


    而這潑天之功,足以讓他名垂青史,與千古賢臣名相並列。


    生封郡王,死贈大國國王,配享太廟,更隻在等閑。


    於是,呂公著決定了。


    梭哈!


    押上一切!


    趙煦微笑著,看著呂公著,這位舊黨元老重臣,當年在朝中極力反對五路伐夏,反對擴大戰爭的主和派。


    而趙煦在他上上輩子就已經知道了。


    什麼主和派


    那隻是在戰爭打不贏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人。


    隻要能贏!


    整個大宋上下,都會是主戰派。


    一如平夏城的捷報,轟傳天下,那些被流放嶺南的舊黨大臣,也都紛紛寫詩稱賀。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能贏的話,誰都會想贏,沒有人願意輸!


    哪怕司馬光,年輕的時候,也曾熱血沸騰,想要沙場建功,掃蕩西夏,是一個十足的主戰派!


    直到他自己策劃了一場戰爭,並遭到慘敗,讓他的理想破滅,才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


    與理想主義的司馬光相比,呂公著更現實。


    也正是因此,他在名利麵前,是無法把持的。


    “朕需要人才!”


    “需要大量的,善於術算、機械方麵的人才!”


    趙煦看著呂公著,圖窮匕見。


    “而國家取士,卻偏重於經術,明算、明法等科進士,出身不高,朕深歎之啊!”


    呂公著咽了咽口水,拜道:“陛下聖意是”


    “朕想在明年的科舉中,擴大明算科、明法科的錄取人數……”


    “國家舊年,明算等科,每科取士不過十人……”


    “朕意將之增加到五十人!”


    “其中明算科前三,比進士及第!”


    趙煦看著呂公著,目光灼灼:“左相,朕之元輔,皇考重臣,想必定能助朕達成此願!”


    呂公著低下頭去。


    “五十人前三甲進士及第”


    雖說熙寧以來,大宋科舉的錄取人數是一路走高的。


    到得如今,每次科舉取士,正奏進士數量都已經超過五百。


    譬如說,元豐八年的科舉,就錄取了正奏名五百七十五人,特奏名進士則是八百四十七人。


    如今,若是增加了明算、明法等科進士的數量,而且是增加到五十人!


    這就意味著,要從經義士子方麵,挖下一大塊肉來。


    呂公著知道,這種事情,隻要發生,士子們就必定沸反盈天。


    甚至會和他不死不休。


    “陛下……今天下冗官已重……”呂公著不敢直接拒絕,隻能委婉的說道。


    趙煦笑了:“左相放心,所錄士子,皆不占正常科舉士子之闕,也不與之共同授官……”


    “他們將進入專一製造軍器局、翰林天文院以及諸司專勾司為官、磨勘……”


    “隻有改官之後,才會參與到正常的磨勘除授之中……”


    這是趙煦深思熟慮的結果。


    想要推動科舉改革,就不能動士子們的蛋糕。


    一動就可能引發強烈的反彈。


    隻能是學習高考擴招的經驗,增加錄取人數,同時,讓新進士們避免和舊進士競爭,陷入無休無止的撕逼中。


    “這……”呂公著皺著眉頭。


    他還是感覺,風險太大。


    在旁邊的蒲宗孟終於忍不住了,道:“左相若是不願,臣乞主持此事!”


    不就是得罪人嗎


    他蒲宗孟最擅長了!


    反正虱子多了債不愁!


    再多幾百幾千個士子罵他,也就那樣。


    更不要說,其實,蒲宗孟一直是科舉改革的推動者。


    他一直都想做這個事情!


    呂公著迴頭,瞪了一眼蒲宗孟,然後才拱手拜道:“陛下,增加五十名明法、明算科進士,實在是太多了!”


    “臣恐天下議論……”


    “二十人!”


    “最多每科二十人!”


    元豐八年一共才錄取了五百七十六名進士,現在一下子,明法、明算等科,擴招到五十人的規模。


    太多了,壓力也太大了!


    呂公著感覺,朝野都會頂不住的。


    趙煦聽著,露出笑容來。


    因為他說的五十人,是全部諸科加起來的人數。


    但,呂公著卻答應了,每科擴招到二十人的數量!


    於是,他頷首道:“就依相公的!”


    “那……諸科前三賜進士及第呢”他問道。


    呂公著堅決的搖頭:“諸科前三,進士及第,祖宗未有此製也!”


    進士及第,可是科舉甲科第一等、第二等才享有的榮譽!


    怎麼能與諸科的雜士分享


    呂公著是絕不能接受的!


    因為,這是對他本人的侮辱——侮辱程度,類似常青藤出來的博士,忽然間被告知,要和西太平洋大學兩千美元一個的假博士一起競爭一個崗位。


    斯文掃地啊!


    可他不願,蒲宗孟卻願意。


    隻見蒲宗孟立刻拜道:“陛下,祖宗有製度,除了正途進士及第外,有九經及第……且九經及第,祖宗有製,可比進士及第授官!”


    呂公著立刻反駁:“那是因為舊年以詩賦取士,而九經乃聖人之經,諸科最難,祖宗為弘文治,特詔九經第一,可為九經及第,可比進士及第授官!”


    這是事實。


    在熙寧之前,以詩賦取士,經義為輔,故諸科中有明經科,明經科以九經為試,九經第一,就是經義第一,而且於聖人九經貫通融會,故此朝廷才要提高九經第一的地位。


    蒲宗孟笑了:“祖宗何止有九經及第,更有學究及第等製……”


    學究者,專究一門之學。


    學究及第,就是某科第一的名頭。


    呂公著冷冷的看向蒲宗孟,道:“然,祖宗之製,無論明法還是明算、明經之學究及第,皆判司薄尉!”


    也就是說,全部按照正科進士乙等的進士出身授官。


    蒲宗孟嗬嗬一笑。


    他等的就是呂公著這句話。


    讓天子好好看看,誰才是忠臣,誰又是奸佞!


    天子此政,是為國為民,為社稷長治久安之策。


    隻有盡快的選取足夠的人才,製造出,符合天子要求的火炮、火銃。


    大宋江山才能永固!


    西賊、北虜才能被討滅!


    而他呂公著,卻這也不願,那也不願。


    分明就是不想輔佐君父,一統天下!


    這樣的宰相,要他何用不如罷黜,換他蒲宗孟上!


    呂公著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緊頓首再拜:“君前失儀,臣死罪!”


    趙煦輕笑一聲,道:“兩位相公,皆是為國為民,何來有罪”


    “何況左相所言,確有道理!”


    “祖宗之製,確實並無諸科進士,享進士及第之事……”


    他將呂公著扶起來,道:“相公這樣罷……”


    “諸科進士前三,以某科進士及第為名……”


    “其授官,比進士出身……如何”


    製度,進士分甲科、乙科。


    其中,第一等、第二等,為進士及第;第三等、第四等賜進士出身;第五等賜同進士出身。


    而進士授官,嚴格遵循著不同的名次來除授。


    譬如說狀元,一般初授就是京官。


    而進士及第者,雖不能京官起步,但也是通判某州、知縣等。


    隻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快速跳出選海。


    但進士及第之下的諸進士,就得從選人七階做起了,乙科和諸雜科進士,就統統的從判司薄尉做起,以某州某軍司法參軍等職位,開始磨勘。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沉淪選海,永世不得超生,可能到死,都隻是一個小小的九品選人。


    正是因此,大宋的進士們,在考中進士後,假若名次不滿意,就可能棄官不當,繼續參加科舉,直到考到心儀的名次。


    因為,這樣做可能勝過在選海掙紮一輩子!


    所以,所謂的比進士出身,也就是進士第三等、第四等,相比過去,地位是提高了,但也隻是如提,不似進士及第,可能會破壞規則!


    影響並不算大。


    至於所謂的‘某科進士及第’,隻是個好聽的名頭,就像祖宗的所謂‘某科學究及第’一般。


    呂公著在思慮之後,躬身拜道:“臣謹奉詔!”


    趙煦滿意的點頭,握著呂公著的手,道:“相公公忠體國,朕甚嘉之!”


    接著,他看向蒲宗孟:“右相亦是忠心大臣,朕甚勉之!”


    蒲宗孟露出笑容,當即拜道:“臣愚氓之人,蒙陛下不棄,用為宰塚,自當盡心竭力,報效君恩!”


    趙煦依舊握著呂公著的手不肯放開,笑著道:“左相啊,除了增加明算、明法科取士……”


    “朕還想開製科……”


    “司馬溫公臨終的時候,曾握著朕的手,與朕哭道:國家取士,當取有用之人!”


    “今之科舉,弊端多矣!”


    “於是,獻十科取士之法!”


    “朕思之良久,誠以司馬溫公,肺腑之言,為國為民啊……”


    呂公著看向趙煦,心中隻有一種感覺:“累了,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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