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麼？”邢寶華問道。


    “張衍恆”黃書記也看著瘦小的黑孩說道。


    “嗯？”邢寶華疑問的一哼。


    黃書記看出邢寶華有點疑惑，說道：“他家的事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先陪著朋友，等有時間我再給你講講。”


    “那就別讓他幹了，先迴去上學吧！告訴他，校辦廠供他上學，起碼把那九年上下來。他要是努力，廠子供他上高中上大學。”邢寶華說道。


    “他下半年該上九年級了。小學耽誤了幾年，但他爸給拉迴來。平時學習挺好的。唉，要不是家裏窮啊！用他爸的話，能上個好高中。”黃書記嘮叨兩句又說道：


    “小邢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村裏有些人就是眼紅啥的，你養李老師的娃，村裏人不會說什麼？可別開什麼口子，村裏上不起學的多的是。”


    邢寶華點點頭的說：“那也要看看情況啊！總不能都下地幹活吧？”


    黃書記接著說：“村娃子可不就是那樣嗎？國家要求上完九年，那就上完九年，不是那塊料的強求也白搭。早早的下地幹活或者跟著建築隊學點手藝還能補貼家用，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您說的我明白，廠裏是需要工人。但沒有文化的不會要，這點您要告訴他們。沒有點文化，想進廠都難。”邢寶華嚴肅的說道。


    說完朝著劉海波他們那邊走去。


    “工廠目前還在建設，目前也就是這樣，現在最大的困難還是缺乏資金，不能啟動太多的項目。如果你們不打算入夥，我是打算先把車間弄起來，把生產線按上不耽誤生產。”邢寶華走到劉海波和孫長傑身邊說道。


    “還缺多少？”劉海波問道。


    “按照我整體的估算，整個廠子全部蓋起來要花費二十多萬，手裏沒那麼多錢，隻能先蓋一點。說實話，就是蓋車間的錢，還是用賣給你們音響的錢。”邢寶華苦笑的說。


    “你膽子可真不小。我都不敢這麼玩，絕對會把資金攢夠再說，你也不怕資金鏈斷了？”孫長傑說道。


    “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就算資金鏈斷了，我還能想辦法賺點。”說著邢寶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工地上也沒啥看的，三人準備迴去的時候。


    黃書記把張衍恆帶過來。小黑孩見到邢寶華就跪下。


    邢寶華趕忙的伸手把他給攙扶起來。說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讓人看到笑話。”


    劉海波和孫長傑見到他有事情說話，先到摩托車那邊等他。


    黃書記在邊上也跟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養人是恩，份子錢是情，這就是恩情。這一跪不是謝恩，隻是記下這份恩。你也別攔著。”


    邢寶華由於塊頭大，蹲下身子也比這位瘦小的孩子矮點。


    把小黑孩攙扶起來，稍微抬頭的說道：“我聽黃叔說，你學習好，那就好好的學習，將來學業有成，能進個好單位”


    小黑孩輕微搖搖頭輕聲的說道：“我跟你幹。”


    邢寶華默默對方的頭笑著說道：“行，跟我幹更好，你看你穿的破破爛爛的，要是沒衣服，我……”


    他想說他還有幾套不穿的衣服，可一想自己的體格。算了還是抽時間給他賣幾套吧。


    接著說道：“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幾套衣服過來。別再穿這麼破的了。破了自己不會縫，迴頭我讓你嬸子幫你縫縫，也比快成漁網的強。”


    “恩”小黑孩點點頭，又說道：“叔，我會好好學習的，我先把今天的活幹完，不然不會算我工錢。”


    “行”邢寶華笑著站起來，轉身走到三蹦子那邊。


    在迴去的路上，他不知道為何突然想到小黑孩叫他叔。


    他迴想了一下兩人的對話，發現好像有個小誤會，邢寶華從開始就沒當他是晚輩，他19小黑孩14，差距不大，喊個哥就行，他說的嬸，是指自己的媽。


    小黑孩以為那個嬸，是他老婆。邢寶華無奈的搖搖頭，心道，也不知道蘇雅會不會針線活。


    晚上邢寶華喝的稍微多點，劉海平找人弄了一輛三輪車把邢寶華送迴去。


    劉海波和孫長傑迴到自己的小窩，女孩趕緊地給他倆泡茶醒酒。


    “長傑啊！你說邢寶華這小子玩的這麼大，就一點不怕？”劉海波半躺在沙發上問道。


    “你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像。估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看的出來他是想闖。不然他不會弄出這麼多事兒來。”孫長傑也跟著分析道。


    “他做的事兒啊，我們現在看不懂，倒是我現在挺佩服他的，就一個字敢？敢別人不敢想的去做了。而且他很會布局，有某，有勇，要是在古代，他像誰？”劉海波問道。


    “不知道，我現在對他以後的計劃倒是感興趣。不知道能發展成什麼樣。你沒看他退而其次的弄一個村辦企業？”孫長傑拋出一個疑問。讓劉海波稍微思考一下，後者輕微地搖搖頭。


    也表示看不懂，好像又想到之前聽說的無四廠，問道孫長傑：“長傑，之前不是說無四廠完了嗎？他為何不去競爭無四廠的廠長，他有這個能力啊！”


    “不知道，總感覺這裏麵還是有事情的，迴頭我打聽打聽，不過我對他空手套生產線倒是感興趣。這波操作也沒誰，應該學習一下，說不定將來能用上。”


    “也對，迴頭問問，可是咱們現在沒多少錢了。這個入夥的事兒，還得放放。”


    “濤子迴來咱們多少有點，但本錢不能動。邢寶華那邊缺口還是很大的，我這邊想想辦法。要不你找個小企業幫著貸點款，我找機會找找我爸的下屬，等款子下來了在把小企業的領導調走，這個帳說不定不用還。”


    “還是你主意高，找人的事兒，我來辦。要是下款快，還得等濤子迴來。”劉海波腦子中已經開始想企業和主辦的人了。


    如果說邢寶華是費勁的套設備，他們這才是空手坑企業呢？


    但也必須有條件的坑，一般人也操作不來。銀行，人事，熟人，這三方麵都要有條件。


    以企業名義貸款，銀行那邊有人，審核的程序就簡化和快速。企業再把錢用其他名義借出去，那麼借錢的領導調走了，接任的領導會還錢嗎？


    隻能去拖延或者背負的債務越來越多，企業完蛋了。領導們再調其他單位工作，一點損失都沒有，有損失的也是企業的工人罷了。


    邢寶華第二天上班，頭還有點疼。聽著大喇叭的進行曲，感歎道：“咦，沒把自己喝迴去。”


    來到第五車間，工人已經陸續的趕到。洪明亮拿著個小本本，正在點名，工人們站的鬆鬆垮垮，有的還在打哈欠。


    怎麼說呢？第五車間現在就是一個亂，還沒正式生產，工人們就給配齊了。


    還沒那麼多活幹，來點卯就是為了月底能開工資，點完卯打牌的打牌，迴家的迴家。


    其實邢寶華也想給他們進行一些培訓啥的，可惜第一個沒設備，第二個材料不齊，導致工開不了。


    加上從其他車間調來幾個老油子級的工人，這個帶動就越來越差。洪明亮這位管理者也沒想象中那麼能耐。


    邢寶華他忙著調試設備，唯一能用順手的就是他帶來的兩人，劉泉當班長，徐帥也在他班上。為何不給徐帥副班長呢？主要徐帥暫時撐不起來。


    劉泉一個班帶15個正式工，6個臨時工。這就相當於邢寶華的嫡係班子。


    邢寶華把昨天沒幹完的活，繼續調試。當想喊徐帥的時候，發現他不在，問道劉泉：“徐帥呢？”


    “不知道啊！剛才還看到他呢？”劉泉環顧一周後沒發現徐帥的蹤影對著邢寶華說道。


    “迴頭跟徐帥說一聲，這不是在咱們草臺班子的修理部，在廠裏還是注意點。”邢寶華吩咐道。


    “行，迴頭我跟他說，就是最近發現他賊兮兮的，也不知道幹啥。”劉泉說道。


    邢寶華剛要說什麼的時候，見到侯立偉走過來。


    自打第五車間建立起來，兩人還沒說過一句話，哪怕是公事上的話。


    邢寶華看著他走近，問道：“啥事兒？”


    “有一個會你要去參加一下。”說完這句話，侯立偉轉身就走。


    邢寶華還笑嗬嗬的打趣道：“知道了，大秘。”


    侯立偉聽到這話，往前走的身子稍微停頓一下又繼續走，也許在他耳中，邢寶華的話就是對他的諷刺。原先是秘書，不就幹傳達命令的活嗎？人家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副主任看在眼裏。


    當邢寶華看著侯立偉的身影消失在他眼中時，才想起什麼來，問道身邊的劉泉：“他說開什麼會了嗎？”


    “沒說。”


    “說去哪兒開會了嗎？”


    “好像也沒說。”


    “艸，這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