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那黃仙受江陵警告,事後應(yīng)就已經(jīng)離開了申飛白。
沒了黃仙相助,申飛白迴歸平庸,自是心無底氣再來京城,便幹脆托病,就迴鄉(xiāng)了。
“江兄這是剛來京城?”
“入城還不到半個時辰。”
“甚好甚好,我與孝廉兄都住在前邊的【紅霞客棧】,不如江兄也一並過來?”
見他盛情相邀,江陵也不好拒絕,左右住哪裏都是住,也就應(yīng)了。
“江兄且先行過去,這位唐兄,我須做照應(yīng),稍後一並過來。”
江陵頷首,就帶著荷香先去了。
荷香心裏好奇,別了孟龍?zhí)夺幔蛦柦辏骸霸瓉硐壬彩莵砭┛既」γ膯幔俊?br />
江陵既與這些學(xué)子相識,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定是都來參加春闈考試的。
江陵笑笑,道:“考取功名?我倒是還不夠那個資格。”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僅僅是讀過幾年書而已。
春闈之考,可不是每個讀書人都能參加的。首先,得參加鄉(xiāng)試。中了舉人,才有資格來京城參加春闈。
而江陵,別說舉人,他就算有個秀才身份,他的兄嫂當(dāng)初又豈敢將他送去獻(xiàn)祭河神?
終是江家太窮,供不出一個讀書人來。
能讀幾天塾,那也是仗著江父還在世時希望家裏能出個讀書人的一腔執(zhí)念了。
荷香:“聽大官人說,其實花些銀錢,也可以買官的。”
江陵笑問:“你希望我去做官嗎?”
荷香想了一下,“先生怎樣都好,當(dāng)不當(dāng)官,也都好。”
江陵:“當(dāng)官破事太多,我是受不了那份拘束,以及官場上的虛情假意的。比起做官,還是當(dāng)個悠閑散人,比較自在。”
到了紅霞客棧,訂下房間,這裏住客頗多,竟隻剩下最後一間了。
付錢後,二人就到房間,稍做歇息。
小半時辰後,孟龍?zhí)豆孓拋砹耍叫醒了朱孝廉,來一並尋他。
異地重逢,江陵知道他們之間少不得又要醉上一場,便讓荷香在房裏等他,或是出去才買些喜歡的物什。
荷香應(yīng)了,就乖乖侯在房裏。
朱孟二人拉著江陵一下樓,卻是直往那【煙雨閣】走了去。
之前他們與北地才子相鬥的地方,正是【煙雨閣】樓前。
而【煙雨閣】,也是這京城有名的煙花之所。
這要是放在後世,去這種地方,必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你生活不檢點。
可在此時,他們書生意氣,遊逛青樓,反而會被人視作瀟灑,且是少年風(fēng)流。
無數(shù)的才子佳人傳說,也都是從這煙花柳巷傳出去的。
許多時候,有才的學(xué)子,憑一首詩詞,便可獲得美人垂青,自薦枕席。
尤其是那妙齡花魁,才子相爭,皆為得其青睞。
一首詩詞,便可白嫖數(shù)晚。
這等好事,也自是讓人趨之若鶩,欲罷不能。
“江兄,你當(dāng)初就該跟我們一同趕來京城,倘若昨日你也在此,或我們南方學(xué)子便不會輸?shù)哪前汶y看。想起昨日,還真是氣人。”朱孝廉痛拍大腿。
睡到此時才醒來的他,一開眼,還是惦記著昨晚的事。
“你二位可是高看我了,我肚子裏的那點墨水,未必抵用。”
“別,千萬別謙虛,當(dāng)初在臨舟縣,江兄之才,我們可是有目共睹。如今有你來助,我們必會一掃頹勢,反壓北邊侉子。”
“對,今晚這個場子,必須要找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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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上後,隻見,這邊早已演起歌舞。
許多妙齡女子,正在廳中,跳著舞蹈。
與江陵想象中有些不同,這些女子穿著非但未有暴露,反而規(guī)規(guī)矩矩,如大戶小姐一般。
隻是穿著上,色彩豔麗了些,尋常女子,不會這般打扮。
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學(xué)子陣營一分為二,
北方在左,南方在右。
北方那邊,張越彬被眾星拱月圍在中間。而他也氣度雍容,舉止有度,便是談笑風(fēng)生裏也盡顯少年意氣,受人推崇。
至於南方這邊,
人雖不少,卻群龍無首。
看著美人歌舞,每個人的臉上卻不見半分歡喜,反而都顯憂愁。
江陵被拉到人群裏,被朱孟二人四處介紹。
朱孟二人口裏也不乏濫美之詞,把江陵說得天上可有,地上絕無。
被他二人這麼一誇,南地才子們也不管真假,直接就恭維了起來。
什麼久仰久仰,幸會幸會,絡(luò)繹不絕。
反正今晚是沒幾個人敢真正應(yīng)戰(zhàn)了,uu看書既然朱孟二人找來了高手,那管他高手還是低手,隻要他敢出戰(zhàn),勝敗如何,總歸丟的不是自己臉麵。
“昨晚咱們比了詩詞,今晚,北邊侉子說要比對子和音律。江兄,你音律如何?”
江陵:“算是略懂。”
朱孟二人對視一眼,既是略懂,那就算了。
“那在對對子這一局,還請江兄多多出力,後邊的音律,就交給孟兄了。”朱孝廉道。
聽他這一說,江陵這才知道,原來孟龍?zhí)对谝袈煞近I頗有造詣。
在安排妥當(dāng)之後,眾人便是吃吃喝喝。
從未時,吃到了申時。
申時將末,女妓歌舞退場,廳中擺來茶幾數(shù)張,上以白紙鋪麵,邊上輔以筆與墨硯。
北方陣營裏,有一學(xué)子跨步而出,傲色滿盈:“昨晚吟詩,今晚做對,再加比試音律。你們南邊諸位,可是準(zhǔn)備妥當(dāng)?”
“放馬過來便是!”人群裏,有人喊了一聲。
鬥不鬥得過先不說,首先這氣勢,不能弱了。
“好,那北方這邊,就由我來打頭陣,我出上連,請諸位,對下聯(lián)。”
那學(xué)子說著,就走於廳中,持筆龍飛鳳舞,寫下上聯(lián)――【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此聯(lián)一出,北地學(xué)子紛紛叫好。
南地這邊,交頭接耳,苦思冥想。一時之間,暫無人出麵。
他們倒不是對不上來,隻是對對子,講急智。急智不得,便要細(xì)思。
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也算正常。
就在他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之時,江陵忽與朱孝廉比一手勢,讓他去廳中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