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分成八個隊,雷長嘯、葉飛、陳開河、蕭大妮、林雄、淩落雪,你們擔任隊長,每個隊再編進四個人。剩下的十個人,林小虎,你當七隊隊長;葉大偉,你當八隊隊長!另外,五隊是一隊的替補,六隊是二隊的替補,七隊、八隊,分別是三隊、四隊的替補。”
張棄的“求生盟脫胎換骨”計劃,就是把所有人員分隊。按照他的話說,叫做“組織”。
一群散兵遊勇是沒有戰鬥力可言的,必須組織起來,才能在組織中,盡快提升實力。
他原本的計劃,是除了葉氏兄妹以外,其他人全部參加組隊,包括他和莫愁。但葉汝白堅決不同意,軍師就應該是運籌帷幄,怎麼可能親自參加一個隊去衝鋒陷陣呢?
所以相互妥協下,他們五人,和兩名由葉汝白親自安排來照顧張棄和莫愁的少年,一個叫陳小燕,一個叫陳之雋,都沒安排進隊伍。這樣也好,剩下剛好四十個人,正好編為八隊。
葉汝白還想把蕭二丫也挑出來的,他想再賣張棄一個麵子,但張棄沒有同意。而葉傾城悄悄告訴大哥,得照顧一下莫愁的感受,所以葉汝白也沒有再堅持己見。
求生盟是一個大雜燴。除了自家三兄弟,葉汝白的“基幹”力量隻有雷長嘯、葉飛等少數幾個。而且這些人也都有自己帶來的兄弟,比如雷長嘯就帶了七個人參加求生盟,路上死了三個,剩下的四個正好與他編成一隊;葉飛也帶了十好幾個,他帶的人是最多的,但實力普遍不強,現在還有十二三個,編成兩隊之外,還剩下三個人,與另兩個散亂少年分成一隊。
陳開河、林雄和葉大偉,便都是跟著葉飛參加求生盟的老人。
此外,蕭大妮和淩落雪是八個隊長中僅有的女性,她們都沒有帶自己的“原始力量”,但參加求生盟以後,卻在女子中間很有號召力,所以她們這兩個隊,都是女孩。
剩下幾個便全是不能歸並到任何一組裏麵的散兵遊勇了。但這五個散亂人員中間,林小虎帶著他妹妹林小琴和趙大忠,實力強勁,所以葉汝白就讓他來擔任這支散亂隊的隊長。
至於林小虎自己願不願意,葉汝白倒沒有細想:他為什麼、憑什麼不願意?
“隊伍分配完了,接下來就要訓練。天下沒有不經訓練就成為強兵的,雖然我們隻是參加聖之血祭的一群血祭者,來自天南海北,但既然組成了求生盟,我們就得遵守盟規,嚴格訓練。各隊隊長,帶領你們的隊員,立即開始訓練,務必做到進退統一,井然有序!”
當然張棄並不是隻說話就完事了,他親自示範給大夥訓練的方法,這方法來自於他在流浪路上的見識,也來自於他曾向神奕衛軍頭褚雲山的請教,更是他心裏的一些設想。
這裏麵包括:如何結成一個簡單的陣形,如何將前鋒後衛、側翼中心準確定職定位,如何把隊伍擬化為一支長箭、一條長蛇、一柄尖刀、一麵盾牌,如何進退有據,等等。
所以,原本,求生盟眾少年在到了宿營地,紮好營盤以後,就可以各自休息了的,現在卻被葉汝白集中在了林間空地上,開始了比行路還要勞累和繁瑣的訓練。
天可憐見,這群求生盟少年都是散漫慣了的,哪兒吃過這樣的苦頭:張棄是先訓隊長,他自己示範進退動作,說清楚要領,讓隊長先做,若做不好,他可是要拿著劍柄搗人的!
就連雷長嘯,他也沒有客氣,在對方屁股上狠狠抽了兩劍鞘。
雷長嘯倒是沒說什麼,他理解葉汝白和張棄這樣做的苦心,隻是訕訕地笑了笑。他不反對,葉飛雖帶了一幫弟兄,卻對葉汝白一向言聽計從,而陳開河、林雄和葉大偉又唯葉飛馬首是瞻;兩個女孩自然不會受打,於是八個隊長之中,就隻有林小虎稍有些怨氣。
不過張棄沒有打他,他一個人也獨木難成林,於是有什麼氣也隻有憋在肚子裏了。
花了兩刻鍾培訓了隊長,隊長們便自去訓練自己隊的兄弟。這次,說怪話的就多了。
“有沒有搞錯,我們是來參加血祭的,又不是來參軍的,犯得著這麼訓練嗎?”
“這是在搞什麼,老子還要不要睡覺了?老子不睡覺,明天走路隊長你背我走啊?”
“我們知道要增強實力沒錯,可是把我們這樣操練,能增強哪怕一丁點真氣嗎?”
“我抗議!我絕不搞這個什麼訓練,隊長你要強迫我搞,我就去葉老大那兒告你!”
“告?你想告誰啊?”正好這話被葉汝白聽見了,立時走過來,臉虎得跟包公似的,沉聲問道:“你是覺得大偉隊長吃多了,還是覺得軍師和我吃多了,拿你們開心的?”
那少年臉一紅,不敢說話了。
葉汝白幹脆召集全體少年,大聲訓話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軍師這樣安排,有什麼好處。但我隻知道,軍師的目的是為了增強大夥的實力,我更知道,有了實力,我們才能在萬丈山裏更好地活下去,直到走出萬丈山,迴家去!所以,其他的話我也講不出來,我就隻講一句,你要想活得更久,要想對付更加厲害的妖獸和敵人,你就得按照軍師的話去做!”
於是大夥都不說話了,林間空地上也響起了幹脆利落的吶喊聲。
葉汝白訓完話,和張棄並肩走在草地上,手中拿著一枝草莖在玩弄。
走了半晌,他忽然問道:“兄弟,你知道為什麼要舉辦聖之血祭嗎?”
張棄一愣:“為什麼,不是為了神諭嗎?”
“神諭當然是一個原因,甚至是主要原因。但有這個神諭的原因,卻是紀元之期。”
“紀元之期,這是什麼?”
葉汝白望望四周,少年們都在喊殺連天地訓練,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連葉傾城、葉飄零、莫愁等人也不在,應該是不會有人偷聽到他們的說話的。
他沉吟一會兒,解釋道:“我是聽爹爹說的,他是汝城昊元宗的外係弟子,有機會去過神奕城,接觸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沒有像其他的富紳一樣,買人來頂替我們三個,而是把我們三個全送了來參加聖之血祭。我們臨走的時候,他眼睛紅得像桃子,卻並沒改變主意。”
他壓低了聲音:“因為,他知道,這聖之血祭,其實是九大宗門要挑選最為出色的弟子!”
“挑選弟子?”張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挑選弟子跟舉行血祭有什麼關係?”
“很簡單,他們要在這血祭裏,挑選出最為厲害的幾個人,這幾個人是要做為神侍的候補者,被送往神界的。你知道,如果正常想要飛升神界,必須要在玄虛帝境巔峰,渡過界麵天劫才行;而聖之血祭的優勝者,卻可以在修為不高,甚至沒有晉升金丹境之時就能飛升!你要知道,那可是神界啊,修煉資源比凡界多了不知多少倍,就連靈氣都要濃鬱許多!”
葉汝白的話語中有深深的豔羨,張棄卻並不以之為異,因為他知道,相比凡界,神界的修煉環境的確要好上無數倍,那也是每個修神者夢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啊!
怪不得萬丈山裏還要設奇遇點,怪不得參加血祭會有貴族少年,張棄有些明白了。
“聖天大陸上也並不是隻有我們神奕王國才在舉行聖之血祭,其他八大王國,一樣在舉行。而為什麼神界會降下這麼一個神諭,我父親聽神殿的人說,就是因為紀元之期,近了!”
“紀元之期,那到底是什麼?”
葉汝白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爹爹也不知道,隻知道,它十分重要。”
張棄輕輕歎了口氣:說話隻說半邊,這不是生生讓人著急嗎?
“我隻知道,紀元之期若至,甚至可能會波及到神、鬼、妖、魔各界。這是一聲大危機,也是一場大機遇。”葉汝白迴頭望著張棄,聲音分外凝重:“所以我爹爹叫我們仨來參加聖之血祭,還要我們盡快成長,成功走出萬丈山,迴到宛城,這是他對我們唯一的希望。”
他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不但求生盟,我們也需要脫胎換骨!”
張棄默然,舔舔嘴唇,卻沒有說什麼。他還不知道葉汝白說這些話的用意,無法表態。
葉汝白咬著嘴唇,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一時間,林子裏安靜了下來。
卻隱隱有一陣陣低微的呻吟,似乎就在他們身旁響起。
兩人同時霍然一驚,一齊抬頭:前方的樹影下,似乎有個人影。
葉汝白皺了皺眉頭,喝問道:“誰?誰在那兒?”
那人影沒有說話,那隱隱約約的呻吟聲,卻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葉汝白和張棄對望一眼,都往那人影掠去,又都猛然一驚!
“葉二小姐?”
“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