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翩躚,醉臥雲(yún)端。
二人再次相對而坐,不過這一次,徐越?jīng)]之前那麼浮躁了,畢竟不管他再怎麼焦急陸九州之事,也必須等仙絕池重新蓄水,激活仙絕碑才行。
“帝前輩,您為何會在這山巔?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這三十三重山不是隻允許最強一代上來嗎?”徐越迫不及待地問道。
“話雖如此,但我千萬年來,一直都在此地,自然就不會被上山的禁製排斥了。”帝端坐在石座上,麵帶微笑。
“一直都在?”
徐越雙目微凝,他先前還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是登山者,隻是先自己一步到山巔而已!
“那您……是在這裏隱居?可為何以前仙域這麼多人登臨過山巔,都沒見到過您呢?”徐越再問。
“我不想現(xiàn)身,他們又如何見得了我?如同我每隔一段時日送下仙絕榜,他們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無法看透我真身……見與不見,全憑我一念之間。”
帝目光炯炯,盯著徐越,認真無比地說道:“以前那些登山之人,雖無一不是仙域雄主,但在我眼裏,他們比起你,還是差了太多了。”
“呃?”
徐越呆了一下,受寵若驚,急忙擺手道:“前輩謬讚,高看在下了!比起諸多仙域先賢,晚輩簡直微不足道!”
這其實真不是徐越謙虛,想想軟書中的記載,都有哪些人登臨過此山?
什麼牧天神宗第一代宗主,天瑤聖地第二代聖主,青元仙國前任國主,羽神宗第六代宗主。
這些人,可都是紀元之初仙域響當當?shù)膫髌嫒宋铮撬麄儯_創(chuàng)建立了一個個主宰後世沉浮的巨頭,奠定了仙域的整體格局。
從這一點看,徐越和他們,確實沒得比。
不過,此時坐在對麵的帝,卻並不這麼認為。
“你不必如此謙卑,我方才所說,絕非戲言,否則又怎會與你初次相遇,就將你投入仙絕池中修煉,又助你重啟仙絕碑呢?”
帝的笑容和煦,而徐越聽後,也不禁陷入了思考。
對啊,他與帝素不相識,對方願意幫他催動仙絕碑找陸九州的線索已經(jīng)夠給麵子了,為何之前,還把那麼貴重的仙絕池也讓他修煉?
要知道,在玄英道時,徐越是翻了車,差點身死雪地的,而後來雖然悟出了破關(guān)之法,但不靠仙絕池那逆天的力量,僅憑自己,他不可能這麼順利的晉級歸虛。
那池子,是當之無愧的世間奇珍,有生死人肉白骨,開先靈立飛升之效!
“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
最後,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的徐越,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語。
是了,憑他這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稱仙域小彥祖的容貌,被帝所賞識,也不奇怪吧?
嗯,一定是這樣。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著前方一臉自信的徐越,千萬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語塞。
“是因為我的繼承者,你口中,所謂的倚帝山帝女。”好在,他及時調(diào)整過來了心態(tài),心平氣和地否定了徐越。
“初璿?”
徐越一怔,神色變得嚴肅了一些,問道:“對了,倚帝山之巔,刻有前輩的帝像,您與他們,究竟是何關(guān)係?又為何說,是因為初璿才幫我的……”
聞言,帝沒有說話,而是以行動做為迴答,輕輕揮了下手,徐越身上就泛起了強盛的金光,帝術(shù)自主運轉(zhuǎn)了起來,和之前在山上時,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和認同感由心而生,讓徐越切身體會到,眼前這中年男子,就是帝術(shù)的源頭和創(chuàng)造者,自己的帝術(shù)在他麵前,隻有臣服的份兒!
這也讓他覺得有些別扭和不安,自己的力量不受自己掌握,且完全被壓製的情況,讓他有種被控製了的感覺。
而這一次,帝似乎沒有捕捉到他的心思,開口問道:“你對倚帝山,了解多少?”
徐越金光內(nèi)斂,收迴心思,如實答道:“南嶺巨頭,疆域廣袤,門人眾多,實力強大,宗門行事正派奉公,是仙域裏責(zé)任心很強的守護之族!”
“守護之族麼,唉……”
聽到這個詞,帝低歎了一句,沉默了片刻後,搖了搖頭,沉聲道:“你說的沒錯,我所創(chuàng)立的倚帝山,必須是守護之族,也隻能是守護之族!當初,我開宗立派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守護之族的陣營,增添一份力量!”
“您、您所創(chuàng)立的倚帝山?”
他重複了一遍帝的話語,嘴巴微張,不可置信。
原本徐越以為,倚帝山頂多是受了帝的傳承或者恩惠,才以他為圖騰,開宗立派。
可現(xiàn)在卻知,竟是帝一手建立起來的?
徐越突然想到了一則秘聞,喃喃道:“相傳,倚帝山的第一任山主身份神秘,行蹤詭異,傳下帝術(shù)後,便不知去向,仙域再無其蹤跡,其後,便是牧司白三家輪流執(zhí)掌帝山……難道,就是前輩您?”
“正是。”
帝坦然承認,緩緩道:“當年,我分出一真靈,帶著座下牧、司、白三位仆人下山創(chuàng)教,於南嶺建立倚帝山後,便讓他們自行發(fā)展,並嚴令不得透露我任何訊息……而分靈在迴歸途中,還於天州偶遇一修真家族,族姓為左,我見其家主有些資質(zhì),便隨意點撥了一二,聽說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發(fā)展成仙域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了。”
話音落下,如同晴天霹靂,驚的徐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好。
倚帝山那麼偉大和強橫的第一代山主,竟隻是帝的一道分靈!篳趣閣
執(zhí)掌帝山,稱霸南嶺的牧、司、白三大姓,竟隻是他的仆人!
而就連當今雄踞天州的青元仙國,他們的發(fā)跡和崛起,似乎都與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有關(guān)!
當真是不出則已,出則攪動天下風(fēng)雲(yún)!
“那……”
徐越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問道:“那前輩,您在建立倚帝山後,為何要隱跡離去,或者說,一定要迴這裏隱居呢?”
山風(fēng)拂過,吹得帝的淺黃色道服唿唿作響。
他看著這片隻有數(shù)十平方米,卻已經(jīng)讓自己生活了無數(shù)年的山巔小平臺,露出了徐越無法理解的微笑。
“因為,這裏有我必須守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