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在乎他,不忍他受折磨就該直接哢嚓掉!”花狼屠吐出一截筆架殘骸,在藍季軒開口前又接著說道:“可你們人類就是優柔寡斷的,那有事事都好的,我上迴挖的萬人坑還沒有填上借給你用用?”
藍季軒有些無語的扯動著嘴角,“萬人坑的事休要在提,我明兒就休書一封讓花逸仙去用土給填上。如今這界似乎已經成了屠宰場,我們就不要去湊熱鬧了,小心被拿來開刀。”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一直守在這嗎?很無聊的,若不突然惡化,少說也要兩三個月後才需再次壓製。”
“不!你要跟我去抓一個人。”
藍季軒書房內,他一目十行瀏覽著近一段時間的日報,花狼屠在一旁看著成堆的骨山,大快朵頤。
針對村莊,針對世家以及針對近幾年的新秀,藍季軒頭疼的看著腐骨出現分布圖,毫無規律還都相差著十萬八千裏,他自言自語道:“這要是一個人幹的!
“分身也不是什麼很罕見的術法吧?”藍季軒餘光掃過去,花狼屠很是悠閑自在的剔著牙,插著話。
藍季軒放下手中折子沉默的緩了緩,抬頭對上花狼屠的紅瞳妖異但無辜,有些肉疼,花逸仙曾經是怎樣養得起花狼屠的?
喚藍十四在備大肉骨,藍季軒隨意的說道:“不罕見的分身術限製可多,或有形無神或距離有限,怎可都具備一樣的能力且無視距離,操控的還如此隨心所欲至今無人窺視呢?當然話也不能說絕,但總之是因為麻煩,一些可能性暫且都壓在箱底,沒人想翻,得過且過著!
藍季軒並非自大,這是隻要願意動腦很容易就能察覺到的不對勁,而自己更是率先窺得了一絲真容,才能如此確定。藍柏他們就要比他先捕捉到誰是重點人物,雖然也有九重仇故意為之的緣故。
提起九重仇,藍季軒捂上肩頭,這是他受得最輕的傷,早已痊愈連疤痕都不曾有卻又總有隱隱作痛之感。
藍家最近可謂風平浪靜,沒有再被‘執刀惡鬼’騷擾。難不成藍季軒幾句話就能讓對方放下那遲來的被醞釀了上百年的滔天恨意?
藍季軒手叩桌麵,視線掃過那些黑字,他隻是換了對象——神鋒宗、華家,李儒死後劍宗隕落,神鋒宗取代其位而同樣善修劍的華家自也免不了落井下石……
藍季軒很確定九重仇還是九重仇,他被水淼淼調教的極好,所以會在被吼獲得幾分清明後選擇暫且略過藍家,他在給藍季軒時間找水淼淼,但李儒一定不是李儒,千年殘魂,曾在好也會被迷失,就是不知道九重仇最終會被誰吞噬,李儒還是刀?好像兩者也沒什麼區別。
被多方蠱惑,一定要堅持住啊!
他會最先找到他,阻止他的,藍季軒對此胸有成略,隻要藍家其他人不摻和。
父親好像調了多半人在叔父的治療上,無暇分心。而仙盟則比較在意被屠戮放火的村莊,那可都是成熟的可壓製的勞動力。至於各大家族,誰手下沒有好苗子,都惶恐的怕被那擎靈宗的何憐憐曾看到半張臉的人盯上,此人絕對是後入場想做黃雀,實則是嫌場子不夠大被扔進來攪局的。
但這些都是他一人所想且無半分實證,思在多也沒有意義。花狼屠忽而打了個如海勢浪潮般的嗝,藍季軒挑眉一笑,“走,是該去消消食了。”
黑霧彌漫,血氣甚囂,一邊倒的場景看起來真似刑場,可被押至刑場的眾人又是如何被定罪的?
血腥混著腐臭,讓人做嘔。
花狼屠的嫌棄躍出眉梢,他捂著口鼻,悶聲悶氣的問道:“不是來救人的嗎?幾夜不休的跋涉,怎還蹲下了?”
藏於灌木叢隱蔽身形的藍季軒驀然迴神,轉頭看向雖發出疑惑但還是同自己一樣做出蹲藏姿勢的花狼屠。目觸及,藍季軒一瞬失笑,花狼屠高出了灌木叢半截身子,隨後他搖搖頭目光重新投向遠處‘刑場’淡淡道:“不是,是救不了!
“小瞧我?”
藍季軒按住花狼屠的手腕。
“你別把我想的太好,我早已有此悟,我隻想做拂塵人不想做審判者。一入界,因果各牽扯,難說誰能坦然擁有資格…我不願真想被掩埋,世人被蒙蔽,但找尋真相的路上亦不可能一清二白,無論是荊棘滿地還是屍山血海,我能做到的隻有保證我所記錄的絕對真相,至於是非黑白不容我辯,而對錯自省,求無愧於心!
隻是真的能做到嗎?
他不是為救這些人而來,也救不了這些人,就算花狼屠有把握,他也不會讓的。
花狼屠太顯眼,他不欲把花逸仙和姐姐們也牽扯進這團危險的亂麻之中,打碎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生活。他不敢賭僥幸的人們是否嘴嚴,雖殘忍無情卻是不易之論——死人最是嘴嚴。
藍季軒目不轉視的審視著越發一邊倒的誅戮,在腦海中將倒下的人與他們的名字,經曆一一對應,怎都不該毫無招架之能,就算加上九重仇那未經雷劫淬體的離合期忽高忽低的非正常修為,這些人也隻需要一丁點配合意識壓製僵持總是可以的。
藍柏橫禍那日,藍季軒到的太晚。所以總是這般無許懸念的場景嗎?藍季軒隻有這一次機會,他隻打算旁觀這一次,癥結到底在何處?
九重仇的怪異在刀在李儒殘識,可刀不傷自己,那自己的怪異在?這些人的怪異又在?
驟然發跡!再過眾人生平,藍季軒敏銳捕捉到,隻因非一人如此,反被當做事誅殺花正嫻,正本清源後界的靈氣爆發。
藍柏帶地一對人馬似也是這條時間線,修煉速度快於往年平均,且少有靜心閉關修煉的請求,反而酷愛出任務,可藍柏並非如此。
忽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又倒下兩人卻並非死於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