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快悠揚的音樂聲響起,池嶼猛地一驚, 睜開眼睛停住不動了。
“是下課鈴聲。”顧聞朝微微鬆開,解釋了一句, 又立馬吻住了。
池嶼放鬆下來,卻在下一刻猛地拍顧聞朝的後背, 還偏過頭不讓親了。
顧聞朝哪能放過他, 扣緊他的頭, 嘴唇追過去。
“那邊兩個學(xué)生,你們在幹什麼?!哪個年級的?居然偷偷跑到學(xué)校裏來談戀愛的!”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一邊喊一邊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別親了,有人來了,快跑!”池嶼推開顧聞朝,牽著他的手就穿過樓梯間往另一邊跑。
他們這一跑,更加讓後麵的人篤定了他們心裏有鬼。
“你們給我站住!別跑!”後麵傳來男人的聲音。
池嶼迴頭看了一下,那人還鍥而不舍地追著他們。
“這肯定是政教處主任!”池嶼邊跑邊吐槽。
顧聞朝唇角揚了揚,也迴頭看了一眼,說道:“確實是。”
“快跑快跑,被他逮住就完了。”池嶼拉著顧聞朝拚命往前跑,遇到一個岔路,他問顧聞朝,“往哪邊?”
“左邊。”顧聞朝指完路,又說道,“我們又不是學(xué)生,怕什麼。”
“丟臉啊!”池嶼迴頭瞄了一眼,見主任還在窮追不舍,說道,“光天化日在校園裏接吻,還被政教處主任當(dāng)成學(xué)生逮個正著,敗壞校風(fēng)校紀(jì)!這還不夠丟臉的嗎?”
顧聞朝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笑,都是你,非得在樓梯間親,被人看到了吧!快跑,他追過來了!啊啊啊,他怎麼這麼能跑啊!這麼能跑居然還這麼胖沒有瘦下來,這不科學(xué)!”
池嶼一邊跑一邊吐槽,把顧聞朝逗得笑個不停。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一跑,更加欲蓋彌彰了。”
“這哪是欲蓋彌彰,你沒親嗎?”池嶼腳步飛快,嘴裏嚷道,“不管了,他沒抓到就不算!”
灼灼烈日下,兩人牽著手在校園裏拚命狂奔,熱風(fēng)吹起他們的頭發(fā),露出他們耀眼的臉龐。
飛揚的笑容仿佛迴到青春肆意的學(xué)生時代。
兩人繞著學(xué)校跑了好一會兒,在顧聞朝的指示下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地拐進(jìn)一片樹林子,終於把那位高中部的政教處主任給甩掉了。
池嶼撐著樹幹喘氣,額頭沁出細(xì)密汗珠,他扭頭往後麵看了看,確定沒有政教主任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他也太能追了。”
“累了吧,擦擦汗。”顧聞朝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摁在池嶼的額頭上。
“我來。”
池嶼抬手拿過手帕自己擦起來,他看了顧聞朝一眼,這人體力是好,跑了這麼一會兒,一點不見累,連唿吸都沒亂。
他又看了下四周,是一個小樹林,前方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小平房。
“這是哪兒?”
“是學(xué)校食堂後麵的樹林子,那個小平房是清潔工的工具房,那邊有一小片菜園。”顧聞朝解釋道。
“哦,還有菜園啊?”池嶼挑眉問道,“誰種的?食堂工作人員嗎?”
“不是。”顧聞朝牽著池嶼往前麵走,“是給小學(xué)部的學(xué)生做勞動實踐課用的。”
“讓小朋友親自種菜?”池嶼問。
“對。”顧聞朝轉(zhuǎn)頭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顧聞朝便帶著他穿過小樹林,走到那邊的菜園裏。
菜地還挺寬,都被分成了一米五寬四五米長的一小塊,每塊地前麵都插著個牌子,寫著班級。
上麵種著各種時令蔬菜,有些地上的菜長勢很好,有些菜良莠不齊。
有塊種著黃瓜的地上,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老師帶著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在給黃瓜地拔草。
池嶼他們走了過去,好奇問道:“您好,請問您是這裏的老師嗎?”
女老師看到兩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答道:“是啊,你是池嶼吧?”
兩個學(xué)生是一男一女,他們看到池嶼和顧聞朝,顯然也認(rèn)出來了,都震驚地看著他們。
池嶼笑起來:“是,你們放假了還來拔草啊?”
“這是我們班的地,這兩個是住附近的學(xué)生,放暑假沒事,讓他們過來一起拔下草澆澆水。”
“你們這個黃瓜種得好好,結(jié)了好多。”池嶼看著小竹竿架子上的黃瓜,每一個架子上起碼都結(jié)了四五條翠綠的黃瓜。
“哈哈哈,還行。池老師你們吃黃瓜不?嚐嚐我們種的,還挺嫩的。”女老師熱情地招唿他們。
池嶼忙道:“不用不用。”
小女孩說道:“池叔叔,你們吃嘛,可好吃了。你們不吃,等放完假,它們長太久,就老了,就不好吃了。”
女老師也道:“是,我們待會也要摘一些迴去的,暑假放完,也過季了。”
小女孩幹脆去摘了兩條嫩綠的黃瓜,還帶著刺的,尾部帶著花,鮮嫩鮮嫩的,往池嶼和顧聞朝手裏塞。
“給,那邊有水龍頭可以洗。”小女孩指了下不遠(yuǎn)處的水龍頭。
他們太熱情了,池嶼拿著手裏的黃瓜笑道:“謝謝,那我們不客氣了啊。”
他們?nèi)ハ戳它S瓜吃起來。
“好吃嗎?”小女孩問。
“好吃,特別嫩!”池嶼豎了個大拇指,“你們種得太好了。”
小女孩頓時笑開了花,問道:“池叔叔,我們能跟你們照張相嗎?”
“可以啊。”
小女孩歡唿一聲,三人去洗了手,幾人用老師的手機在黃瓜地裏照了幾張合影。
池嶼又跟他們聊了聊,主要是問些學(xué)校裏平常有什麼活動之類的,聊了十幾分鍾,兩人才離開。
池嶼嚼著最後一口黃瓜,一邊說道:“小學(xué)部這個種地的活動不錯。”
“嗯,初高中也有種植活動的。”顧聞朝說道。
“是嗎?是什麼?”
顧聞朝說道:“每年植樹節(jié),初一的所有新生,還有其他年級新入這個學(xué)校的新生都會參加植樹活動,每三人一個小組在校園裏種下一棵樹,剛才我們經(jīng)過的那片小樹林,還有學(xué)校裏路兩邊,和其他的所有樹,都是學(xué)生種的。”
池嶼睜大眼睛,“每一棵?我剛看到有些樹都很高了。”
“嗯,這活動從建校那會就有了。”
“那就是說每一個這學(xué)校的初高中生都曾經(jīng)在這裏種下過、也隻種下過一棵樹?”池嶼問道。
“對。”
池嶼想了想,這個活動確實很有意義:“學(xué)校是我家,環(huán)境靠大家。”
“是。”
池嶼又問:“萬一有人種的樹沒活,那不是很遺憾?”
“嗯,也有不少這樣的事。以前每次校慶都會聽到有畢業(yè)的學(xué)生說遺憾自己種的樹沒能成活,後悔沒去澆水照顧。”
池嶼笑起來,“你種的樹呢?活了嗎?”
“活了。”
“在哪裏?”
“就剛那片小樹林裏。”
“帶我去看看。”
兩人又走迴小樹林,池嶼問道:“你還記得是哪棵樹嗎?”
“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