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孩兒嗎?買這麼多,不怕?lián)蔚梅e食了?”
這會兒天氣暖和一些,涼月也有了幾分精神,再加上吃了一份熱乎乎的包子,涼月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臉色好了許多。
“我看你的身體,就是餓的!”
楚安將一個雞腿塞給了涼月,“還說我是小孩兒,你自己吃得不也挺香的嗎?”
涼月兩隻手上都是吃食,胳膊上挎著幾個袋子,裏麵也是各式各樣的小吃,腰上掛著個楚安給他買的小飾品,一時間涼月竟沒有辦法反駁他了。
“那也不用買這麼多吧!你不覺得自己在這些小販眼裏,都在閃閃發(fā)光嗎?就好像……”
“財神爺嗎?”
涼月?lián)u頭:“好像個二傻子。”
楚安不怒反笑,這迴他倒是笑得不那麼陰森了。
“你說得對,確實(shí)有點(diǎn)像。”
楚安嘴上這樣承認(rèn)了,可卻還是我行我素地一路買到了酒樓門口才肯罷休。
“我飽了。”
涼月吃不下。
楚安卻不在意這些,他自顧自地把店裏最有名的幾道菜都點(diǎn)了。
又點(diǎn)了一壺酒。
“喝酒誤事。”
涼月提醒他。
楚安也不聽,酒上來之後,還不忘給涼月也倒了一杯。
“吃了,你會感謝我的!”
楚安衝著涼月眨了眨眼睛。
“故弄玄虛。”
涼月隻吃了一口酒,她還囑咐楚安不要喝多了,她扛不動他。
一口酒下肚,楚安長吐了口氣。
“我很久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出來玩了。”
能在家裏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著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出去呢?
涼月倒是巴不得能日日呆在王府裏,做個吃了就睡小傻子。
她從小到大跑遍了人界,實(shí)在是太向往安定而平靜的生活了。
“玩夠了嗎?辦點(diǎn)正事兒,趕緊去救人!”
再拖一會兒,怕是蘇野和蘇櫻小命不保。
楚安卻不緊不慢地吃菜,慢條斯理地,一條魚吃了半天也不見少。
涼月歎了口氣,她這種急性子就見不得這樣的。
“你急也沒有用,還不到時候。”
楚安倒似乎胸有成竹。
“何意?”
涼月不解。
“今日是十五,十五夜裏才會做祭拜,你去得太早,也是見不到人的。”
原來是這樣,楚安大概早就知道,他隻是在等著涼月著急,這樣他才覺得有意思。
“祭拜什麼?”
涼月不太懂。
“當(dāng)然是祭拜神明了!還能祭拜什麼?”
可涼月聽著,總覺得他是話裏有話。
“你若是無聊,大可以在窗口看看風(fēng)景,吹吹風(fēng),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倆了。”
楚安吃完了,就在裏間的軟榻上歇息去了。
涼月被楚安的話弄得心神不寧,她總覺得今晚的所謂的祭拜,可能會很不尋常。
涼月小憩一會兒,讓自己能養(yǎng)足了精神。
到了集市散去的時候,落日的餘暉將這條街照得紅彤彤的,然後各家各戶都在店門口,掛上了一條土黃色的布巾後,他們便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將店門都關(guān)上了。
涼月還以為這是當(dāng)?shù)厝舜蜢葧r的一種習(xí)慣,就沒有在意,等到夜深了,涼月等得不耐煩了,便想去把楚安給抓過來問問,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涼月到裏間一瞧,卻發(fā)現(xiàn)軟榻上空空如也,軟榻是冷的!
這個騙子!
早就跑了!
根本就是在戲耍她!
涼月說罷便要離開,去楚安算賬。
這時候,就聽到遠(yuǎn)遠(yuǎn)的,有樂器吹奏的聲音,這樂器聲音很不一般,不是嗩吶不是笛子,聲音低沉中又帶著一絲詭異的尖利,這種矛盾的聲音實(shí)在無法形容,大概隻有真的聽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而且,涼月聽著這個樂器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隻聽到外麵的門戶好像一下子都打開了,有不少人如同蜂湧一般地衝了出來。
他們好像還在高唿著什麼。
涼月立刻有衝到了窗口,就瞧見方才還是黑沉沉的夜幕,此刻竟然被火把照得通亮。
而那奇怪的樂器聲音,竟然是一根牛角做成的號角。
那號角足足一人多高。被架在木頭架子上,最令人感覺奇怪的是,這號角根本沒有人在吹,卻能發(fā)出那種令人寒毛直豎的聲音。
涼月再往街口看去,隻見一個長長的隊伍朝這邊過來,而他們身著各色鬥篷,連那些白日裏做生意的小販們,也換上了那些和他們樣式差不多的鬥篷,人流跟隨著這個大牛角往街道的另一邊走。
是那夥人!
涼月一直以為他們是隱藏在暗處的,哪怕他們曾經(jīng)有人做到了國師的位置,也不至於這般大張旗鼓的。
這時候,涼月看到了蘇野,他默默地走在人群中,隻是他沒有穿鬥篷,而是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裳,他神情木然,眼睛裏也看不到什麼神采,就連走路,也是略顯僵硬的。
涼月越瞧越覺得不對勁,這明顯是被控製了。
不過片刻功夫,又有一抹紅色從街角拐了進(jìn)來,是蘇櫻,蘇櫻也與蘇野一樣,僵硬而呆滯,她是被人推著走過來的。
想起之前楚安所言的祭拜神明,難不成……
涼月不敢猶豫,她現(xiàn)在無法使用靈力,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別急,主角還沒有到場。”
楚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涼月一驚,迴頭去看楚安,他也是一身鬥篷裝扮,隻露出個眼睛眉毛。
“你去哪兒了?”
隔著麵巾,涼月都能看到楚安的輕笑。
“去幫你救人啊!那兩個廢物已經(jīng)平安了。”
楚安說罷,又拉著涼月隱到了暗處。
“一會兒你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會幫你救人出來。”
涼月至今都不太相信楚安的話。
“好。”
可她現(xiàn)在,沒有別的法子。
楚安閃身離開,涼月躲起來,她其實(shí)也想看看,那個所謂的主角,會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伴隨著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簦墙挚诔霈F(xiàn)了一輛彩車,七彩的顏色在夜裏被火把照得都鍍上了一層紅色。
彩車裏坐著一位身形嬌小的女子,女子盤膝而坐,戴著麵巾,發(fā)髻高高盤起,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再看那女子的手一直在身前做一個法印,她一直閉著眼睛,做出一副安詳?shù)淖藨B(tài)。
這女子的七彩車行過之處,便會有車邊的侍女往路邊拋一些像香包一樣的東西,路邊的人都瘋搶這些香包。
裏麵有金子不成?
涼月看到這一幕就覺得很好笑,這種低劣的行騙方式,竟然還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