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雲,咱們在往高出往遠處看看吧,這附近的情況咱們都能看清,也許繞過這片地區,就能看到一點蛛絲馬跡呢!”雪花用盡自己的聰慧的頭腦為諸葛瑾雲出謀劃策,為他開導心裏的緊張。
或許是這話給了諸葛瑾雲靈光,又或者就是諸葛瑾雲聽懂了雪花的話,真個摟住雪花衝入高空,雙眼往下一掃。
“嘶,真的有情況!”諸葛瑾雲臉色大喜,連帶著雪花都露出笑顏。
當兩人飛上高空一看,在他們腳下的空地的確沒什麼東西,但是在他們當下所處位置的北方二十裏外,正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幽穀。
幽穀當中被濃霧充斥的滿滿的,不斷的有霧氣飄出來而後透明。
幽穀仿佛大地裂開的縫隙,兩段見不到邊,寬度起碼有二十裏,深就不可見底了。
“卦象顯示父母他們就在我附近,莫不是就在幽穀地下!”諸葛瑾雲心裏暗暗猜測,同時心道:“肯定是如此!”
心裏想著,人已經轉身一衝,一頭紮進幽穀當中。
剛剛衝入地下不過幾個唿吸,實際上已經衝下去十幾裏,諸葛瑾雲雙眼一亮。在幽穀的峭壁上,突兀的出現一排排的木柱。
這一排排的木柱擺放的十分整齊,橫插進峭壁中,完全就是給人用來攀爬用的,由此也可以說明,這東西根本就是人為製造的。
在眼下這個時候,在他剛剛才測算出的卦象提示,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除了天賜部落還能有誰。
諸葛瑾雲猛衝直下速度更快了。
驀地,這一排排的木柱突然消失了。
諸葛瑾雲身形猛地停住,右手虛空一拍。
一股狂風從下而上席卷而去,夾帶著大量的霧氣衝入天空。這些霧氣在諸葛瑾雲的控製之下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霧龍,發出一聲嘶吼,衝天而起。地下還有源源不斷的霧氣從下方湧上來,由此可見不知道這山穀地下還有不知道多深呢。
在霧龍嘶吼聲之後,一陣喧嘩的吵鬧聲從山壁上衝出來!
“赤蟒部落的,老子跟你們拚啦!”
“老子跟你拚命!”
“殺啊!”
“老子就是拚了命,也要從你們身上撕下一口肉來。”
蹭蹭蹭蹭
先是從山壁上猛地刺出幾根木棍,緊接著還有大量的刀片從裏麵衝出來,直直的朝著諸葛瑾雲衝上來。
麵對這些攻擊,諸葛瑾雲臉上沒有半點驚慌,反而雙眼通紅渾身發抖的聽著這些聲音。
也許這些攻擊手段他不熟悉,但是那第一聲大吼,諸葛瑾雲第一時間就聽得清楚明白。
那是他父親,那是戰山,那是他的家人的聲音。那是他闊別了五年,整整想了五年,整整思念了五年的父親戰山的聲音。
所有的攻擊,木棒、刀片,兵器所有一切在靠近在諸葛瑾雲的瞬間就停滯在他身前三尺。一堵氣牆橫在諸葛瑾雲身前,將這些刀兵都擋在身前,被空氣固定住。
在這些兵器無效之後,閃避中緊接著衝出三個人影,身上都帶著血跡,有的甚至已經到了肢體殘缺的地步。
這三人各自拿著自己的兵器朝著諸葛瑾雲撲來。
要知道諸葛瑾雲現在可是虛空漂浮,距離山壁還有一段距離。這三人肯定知道自己這一撲要是殺不了人就要麵臨從高空墜落的下場的,而且結果可能會死,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這拚命的打法。
是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為了部落的生存繁衍,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這就是部落勇士。
一滴眼淚從諸葛瑾雲的眼眶裏湧出來,看著衝出來的三個身影,諸葛瑾雲分外熟悉,甚至在夢中都曾見過這三人的身影。
“父親!”
“棕伯伯!”
“還有,非樺大爺!”
三人拿著兵器衝破翻湧的雲霧衝著諸葛瑾雲撲殺而來,在他們衝上來的一剎那。大團的天地元氣聚攏在這裏,形成一團好似棉花團一樣的氣球,將三人整個包裹在裏麵,束縛的非常結實,根本不讓他們行動。
三人保持著攻擊的姿勢一動不能動,每個人都用自己猙獰的牙齒對著諸葛瑾雲一副一定要把諸葛瑾雲咬死的神態。
“父親!”
諸葛瑾雲一張口,就讓三人都愣住了,臉上的猙獰盡數僵硬,呆愣愣的看著諸葛瑾雲。
“你……你……你……”
“父親,棕伯伯,非樺大爺!”
諸葛瑾雲鬆開雪花,在雪花的腳下形成一道無形的氣牆拖著他,自己則是淩空跪下,頭重重的磕下去大聲道:“不孝兒子諸葛瑾雲迴來晚了!”
淚水從眼中滴落,漂浮在氣牆上。
“當當當當!”
三人的兵器盡數從手中滑落,被氣牆托著混合在一起叮叮當當的碰撞作響。
一個缺失了左臂,胡子拉碴滿頭血發的中年男子瞪大了雙眼,顫抖的看著諸葛瑾雲,大聲道:“孩兒,你是我的孩兒諸葛瑾雲,你迴來了!”
“是諸葛瑾雲,是諸葛瑾雲迴來了!”
“怎麼可能,是瑾雲,瑾雲,真的是你嗎?”
牙齒滴滴鐺鐺作響,戰山死死的咬住牙膀,可仍舊忍不住牙齒的顫抖。
諸葛瑾雲抬起頭來,重重的點點頭,將頭發梳在腦後,張開雙手,一手雷霆吱吱作響,一手微型龍卷唿嘯不斷。
這是諸葛瑾雲的看家神通風雷之力,天賜部落的人都知道。
諸葛瑾雲雖然離家僅五年,但他這五年是相貌變化最大的五年,臉龐僅僅還有一些當年的輪廓。可看到這明顯的風雷之力,加上發自內心的親近感,讓戰山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日日盼,夜夜盼的兒子!
諸葛瑾雲一下子撲過去,抱住父親。
“父親,是孩兒不孝,沒能盡早迴來看看您!”諸葛瑾雲哽咽道。
戰山右手死死的抱住兒子生怕再走了,雙眼瞪裂一般看著諸葛瑾雲的臉龐,從諸葛瑾雲的臉上尋找他那小時候的模樣。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衝入諸葛瑾雲的鼻孔,戰山的左臂肩膀往外淌出鮮血。
這是太過激動,血脈流速過快衝破了傷口。
諸葛瑾雲第一時間判斷出來,輕輕鬆開一點空,伸手手指在戰山的傷口上一點。
大量的天地元氣在他的手中匯聚,最後化作幾滴精純的元液形成一張薄膜覆蓋在傷口表麵。
不僅是戰山,在諸葛瑾雲的操控下,大量的天地元氣從四周湧過來,化作一團元氣將棕伯伯和非樺大爺肢體上的傷口都覆蓋住。
他們兩人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勢,都是斷肢之傷。
如果換做以前,諸葛瑾雲麵對這種傷勢還會束手無策,可眼下這些傷口大部分都是新創,諸葛瑾雲施展自己的手段,為三人進行斷肢重生。
三道元氣之刀輕輕劃開三人的斷肢結痂的傷口,削掉死爛的皮肉,精純的元液覆蓋在上麵,滋養表麵的血肉不至枯萎。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父親,在隨身褡包中拿出一顆長成人形的靈藥,翻手間搓成了粉末,均勻的覆蓋在傷口表麵。
“癢啊,癢啊!”
這番行雲流水般的行動隻是發生在一瞬間,可三人卻瞬間感受到了一種痛徹心扉的巨癢無比的感覺。
就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血肉在他們斷掉的肢體上攀爬一樣。
三人向想要伸手去撓,隨著諸葛瑾雲伸手一按,三人體表的天地元氣猛地一縮,形成一道透明牆,將三人整整齊齊的困在裏麵,想要去撓,根本是休想。
戰山還好,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縱然身體劇痛巨癢,他也仍舊沒有改掉自己的目光。
諸葛瑾雲雖然沒有嚐試過,但是這種劇痛的感覺他很明白,頓時伸手在另外兩位長輩頭上一按,兩人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父親,我送您幾位進山洞,再忍忍!”
諸葛瑾雲一揮手,三人連帶著雪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進入山壁中的一個俏圓的洞穴中。
“父親,我母親他們也在裏麵?他們怎麼樣了?”諸葛瑾雲忍不住問道。
戰山頭上都是汗,臉色發白,眼神都有些勉強盯著諸葛瑾雲,強忍著開口道:“你母親還好,這些女眷都被保護著受傷不重,現在都在山洞裏麵休息。”
“戰山,你們怎麼了?”一聲熟悉的驚唿引起了諸葛瑾雲的注意。
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山洞的內部,一個健壯的女驚唿站起身來,看著被控製著漂浮起來的戰山三人。
“母親!”諸葛瑾雲驚喜的大叫一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靈翼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靈翼較之戰山還要驚愕和驚喜,頓時激動的哭了起來。往往母親都是要比父親更加思念孩兒的。
母子兩人頓時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兩人好不容易結束了母子離別之苦,戰山那邊已經癢的有些撐不住了。
諸葛瑾雲環視了一眼周圍,這山洞倒是比較寬敞,地下空出來少說也有方圓兩三裏,整個部落絕大部分的女眷和一些弱小的孩子們都在這裏。
“其他人呢?”諸葛瑾雲忍不住問道:“父親,部落中出了什麼事了?烈火奶奶還有其他叔叔伯伯呢,怎麼都不見人影?還有你們身上這傷是怎麼迴事,誰動的手!”
這話一說出來,諸葛瑾雲體內爆發出一股衝天的殺意,讓所有人都暗自一驚。
戰山哆哆嗦嗦的道:“孩兒啊,你快去赤蟒部落去救你烈火奶奶,赤蟒部落對咱們部落出手好不容易逃到這裏,其他傷勢比較輕的,都被你烈火奶奶帶去報仇了,他們兇多吉少。還有,孩兒啊,先打暈了我吧,疼痛難忍啊。”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