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姑城內(nèi)。


    一處偏僻荒廢的庶民廢屋。。。


    “查得如何了？”


    鬼祟人影壓低鬥笠帽簷，小心翼翼觀察周遭，確信無人跟蹤才七拐八拐鑽入此處。


    還未站定，便有幾個(gè)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上前追問。看著幾人帶著希冀的目光，他沉痛無比地狠狠閉眼、搖頭，溢出複雜長歎。


    對一人道：“……節(jié)哀�！�


    那人聽聞此噩耗，驚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腦袋像是被人用錘頭狠狠砸了兩下，除了嗡嗡嗡聲音再也聽不進(jìn)其他動靜。其他幾個(gè)慌了神，急忙追問自家的情況。


    好消息是還沒輪到。


    堆積的卷宗簡書太多，哪怕一字一句照本宣科地讀，也要從白天念到黑夜幾個(gè)循環(huán)，更別說涉案之人還得量刑宣判再執(zhí)行。今天就拿了河尹張氏及其爪牙開刀！


    但壞消息是——以沈棠今日的雷霆作風(fēng)，明日、後日、大後日……遲早會輪到他們的家族族人和家眷。他們的恐怕下場不比今日的張氏好到哪裏去……


    二者區(qū)別隻在於早死和晚死罷了。


    “可恨啊、可恨！”


    一人情緒激動地踢飛腳邊廢物，那廢棄矮桌砸在泥巴牆上砸得四分五裂。


    猶不解恨！


    “這個(gè)沈棠究竟什麼來曆……”


    “……緣何待我等這般……”


    以往的郡守不是沒想過製衡各家。


    但從未生過將他們鏟除的念頭。


    一來是沒這實(shí)力，二來是他們的存在對郡守而言有利無害——外來的門外漢想管好河尹可不容易，但有各家暗中支持就不一樣了。有人、有錢，還有比這更好的盟友？


    隻是各家都瞧不上眼罷了。


    因此，他們無法理解沈棠的行為舉止！為何要對他們斬盡殺絕？弄死他們這麼多人，沈棠如何全麵掌控河尹？憑沈棠一人嗎？還是憑沈棠帶來的那些歪瓜裂棗？


    “這就要問問張氏了……”


    去高臺打聽消息的人，臉色不善。


    僥幸逃出來的張氏族人一聽這話就火大了，蹭得從地上站起身，目眥欲裂，青筋暴跳地質(zhì)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他們張氏被沈棠抄家滅族，其他幾家的族人現(xiàn)在好歹還活著，憑什麼說這風(fēng)涼話？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沈棠今日親口承認(rèn)來河尹是為了尋未出五服的至親，一番打聽才知人在你們家，早被玩死了。這才生出恨意，但又擔(dān)心其他幾家阻攔，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幾家全部連根拔了！那些愚昧庶民各個(gè)拍手稱你們張氏死得好！”


    簡單來說，沒有張氏這根導(dǎo)火索讓沈棠驟然出手，他們幾家根本不會有事！


    甚至沈棠都不會來河尹上任。


    其他幾人出自不同家族。


    聽到這話也紅了眼睛。


    但他們還是有幾分理智的，沒有立即失態(tài)。倒是那名張家子弟不相信這話，梗著脖子辯解：“這都是誣賴！誣賴！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或許是沈棠隨口扯謊！”


    這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是這樣的！


    “誣賴？假的？證據(jù)呢？”


    同夥一句話就將他問住了。


    張氏現(xiàn)在沒辦法證明“清白”，因?yàn)檫@些年或直接或間接死的女子實(shí)在太多，哪怕不是族中子弟幹的，也有可能是張氏下人借著張氏名頭幹的……根本理不清楚啊！


    他憋得臉色漲紅，由紅轉(zhuǎn)青。


    口不擇言道：“你們又比我們張氏好到哪裏去？人究竟是不是張氏害死的未必呢！”


    各家家主針鋒相對，底下的年輕一輩關(guān)係倒是沒那麼尖銳，特別是臭味相投的紈絝，常常聚在一起尋歡作樂，玩得很大。


    鬼知道沈棠那個(gè)“阿姊”怎麼死的？


    “你——”


    “行了！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shí)候！”


    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架勢，有人看不過去站出來阻攔，試圖當(dāng)和事佬安撫情緒。


    “我等與沈棠小賊結(jié)死仇，現(xiàn)在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破局而不是互相爭鬧。事已至此，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先想想怎麼脫身解困吧！”


    擺在他們麵前的危機(jī)可不小。


    他們都是匆忙趁亂逃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身邊沒帶多少值錢東西，生存落腳都成了問題。沈棠一天不肯開放城門，他們就要被困在城中一日，遲早會暴露行蹤！


    倒不是不想找以前的相熟，可那些人都是牆頭草，各家被沈棠一夜之間強(qiáng)勢扳倒，他們撇清關(guān)係都來不及呢，哪裏會收留？


    殺出去？


    他們沒信心。


    也不想犧牲自己去拖延時(shí)間，為其他人製造逃生機(jī)會。自己幹過的事情，自己心裏清楚，一旦被沈棠的人抓到，必死無疑！


    “哼！想辦法脫身解困？說得倒輕巧——”一人出言譏誚，語調(diào)陰陽怪氣聽得人不舒服，此人目光冷冽陰毒，腦中生出邪惡念頭，“反正橫豎都要去死，倒不如……”


    倒不如什麼？


    眾人都想聽聽他的主意。


    但很不幸的是，下半截話被陡然響起的動靜打斷。緊閉的木門被人從外部強(qiáng)行踹開，一道魁梧壯碩的身軀赫然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身後是成排成列的持刀兵卒。


    盯梢放風(fēng)的人連示警都沒發(fā)出來。


    昏倒在地，不知生死。


    “全部抓了！”


    共叔武一聲令下，貍力一馬當(dāng)先。


    狹小的破屋連躲藏都困難，這些人實(shí)力也不濟(jì)，光一個(gè)貍力便能左手掐一人脖子，右手抓一人天靈蓋，抬腳還能將一人踢得在地上打滾，其他兵卒包圍跟上。


    很快便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類似的場景還在各處發(fā)生。


    待貍力他們“滿載而歸”，沈棠才知道這些“漏網(wǎng)之魚”歸案了。通通被打斷腿丟去跟親人“團(tuán)聚”，這說不好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聽著身後哭哭啼啼、惡毒咒罵的聲音，貍力心情明媚得很，連說顧池神機(jī)妙算。


    居然一個(gè)眼神就能找到混在庶民群中的“漏網(wǎng)之魚”，實(shí)在是讓他敬佩得緊！


    至於真相如何……也隻有幾個(gè)知道顧池文士之道的人才知道其中真相。


    祈善獲知此事，表示不讚同——顧池下手太狠，一網(wǎng)下去將“魚”都撈幹淨(jìng)了。


    顧池內(nèi)心翻了個(gè)白眼：“為何不好？”


    祈善道：“這幾家在河尹經(jīng)營多年，暗地裏的黨羽絕對不止這麼些，倒不如將他們放出去，放長線，再一舉鏟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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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一句吐槽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文案比我還廢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