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想了一會,覺得有點憋,便起身走出院子找茅廁。院外是縱橫交錯的長廊與青石地,除了稀疏一兩棵盆栽,也沒什麼景致。我暈頭轉(zhuǎn)向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茅廁在哪,幹脆找了個沒人的牆邊釋放內(nèi)存。待我係好褲帶整好衣襟,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陌生的院牆。心裏大聲叫糟,竟然沒有記路!
這下好了,難道要在這裏轉(zhuǎn)一晚上?我怎麼這麼笨!頭痛……
我叉著腰長出一口氣,四下打量了一圈。到處是拱門迴廊,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走過來的。屋子都長得一樣,也沒什麼明顯標誌,怎麼辦?
我無奈的撇撇嘴,信步胡走八走,不知走了多久,竟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那熟悉的拱門與石桌。嗯!運氣不錯,竟然摸迴來了!我在心裏高興的慶幸一下。
就在我想要迴屋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隱隱的琴聲自隔壁的院子傳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彈琴?
我站在拱門前豎著耳朵聽了一會,覺得這個曲子很熟悉,似乎在哪聽到過?墒,細想想以前也沒聽過這個曲子,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又站了一會,琴聲停了。我便立在拱門前一直等著,想要再仔細聽聽那曲子?墒牵玖税胩,卻再也沒有琴聲傳來。我躊躇了一下,雙腳便不聽使喚的離開了拱門。朝琴聲傳來地方向?qū)と。這人的好奇心一但被勾起來,不弄出個究竟,心裏就是不踏實。
順著不算高的院牆走了一會,前方便出現(xiàn)個拱門。一絲燈籠的紅光自裏麵投射出來。伴隨著隱隱地水聲。我偷偷摸摸地扶著拱門邊向裏探看,裏麵是個很大的院落。青石小路彎彎地通向主屋,兩旁種滿豔麗的花草。雅致的涼亭依水而立,幾枚紅紅的燈籠墜在亭角下偶爾被夜風撥動得輕輕搖擺。亭中一張石桌,上麵放著一架紅色的古琴,不過沒看到有人。亭邊一潭清池。中央立著假山。池邊楊柳環(huán)繞,被輕風吹得不住搖曳著枝條。
我抿著嘴點點頭,這個院子地景致還算不錯。左右看了看,主屋大敞著門,裏麵被火燭照耀的異常明亮?墒,卻沒看到一個人影。心裏琢磨了一下,抬腳走入拱門。剛沒走幾步。忽覺空氣中飄過一股特殊的波動。我吃了一驚,急忙反身想要退出去?墒牵伴T卻像被一堵看不見的牆擋住了似的,讓我無法離開。心裏“咯噔”一下,腦中立刻靈光一閃:難道,這就是結(jié)界?
我忐忑不安的轉(zhuǎn)過身,看到本來還空無一人的院子,此時卻突然在涼亭邊出現(xiàn)一把躺椅。上麵躺著個衣衫不整地人,那一襲長長如錦緞般的黑發(fā)拖在了地上。被輕風吹的緩緩飄蕩。他手裏拿著個酒壺,正往嘴裏灌酒。我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灌了一口酒,他輕聲詠道:
“春去秋迴百餘載,蒼林枯木碎夢徊;
望斷神天宮門處,問君何解相思懷……”
他的聲音充滿憂傷,緩緩吟誦出我不懂的詩句?勺盅Y行間那深深的思念,卻讓我心中一陣感動。隻有沃迪爾有這樣幽靜美妙的嗓音。我?guī)缀趿⒖虜喽ㄊ撬!拔值蠣?”我試探著輕聲叫道。他緩緩轉(zhuǎn)過臉來。朝我迷蒙的一笑,“璽……”他那妖治的笑容在燈籠火紅地光芒下顯得特別**。
我深唿吸一口氣。緩緩向他走去,嘴裏說道:“果然是你!弊咧撂梢闻裕吹剿亩涠读艘幌,覺得很有趣,便伸手捏住了他尖尖的耳朵。耳朵很軟,溫熱的,在我手中微微顫動。我奇怪的俯下身子,仔細打量那尖尖的耳尖。覺得手中的耳朵在不住升溫,瞬間便變得通紅。
“璽……耳朵……耳朵……”“啪嗒”一聲,沃迪爾手中的酒壺掉落在地。隻見他如發(fā)癡似地哼嚀起來,渾身輕顫不止。那大敞著前襟地蒼白胸膛起伏得有些急促,紅暈自他臉頰上緩緩蔓延下來,一直往身體延伸下去。我嚇了一跳,急忙鬆開手。沃迪爾眼泛桃花的揚手將我拉倒在懷中,緊緊地抱住我,說道:“璽,在我冥狼一族中,摸耳朵是求歡地意思……”
“?!”我驚唿一聲,急忙掙紮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那個,抱歉!我不知道!放開我!我沒那個意思!”
“璽,我知道,讓我抱一會……”沃迪爾狠狠的箍住我,在我耳邊輕輕噴著熱氣與淡淡的酒氣。
我伏在他懷裏,清楚的感覺到身下一個火熱的硬物抵著我的小腹。心裏緊張的“”亂跳,卻不敢繼續(xù)掙紮。怕他真火起來,霸王硬上弓,我也逃不掉。
手真賤!摸人家耳朵幹什麼!
“璽,我不會強來的,你放心!蔽值蠣枩厝岬呐呐奈业谋,輕聲說道:“我已經(jīng)等了你兩百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時候。忘掉徐言之吧,他與我們不是一類!
“……”等了我兩百多年?!我還不到24歲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奇怪。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你遲早會想起來的……想起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生活過的日子。那時候你曾說過,等長大了就娶我?墒恰墒轻醽怼醽怼蔽值蠣栢恼f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說不下去了。我翻起眼睛看上去,隻見他眼角流下兩行清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將我的腦袋按進懷裏,輕撫我的頭發(fā)。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很嫵媚,臉上滿是迴憶的神色。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蒼白中透著微紅的臉頰滑落下去,掉在繁盛的草葉上。我有點心痛,全身放鬆的趴在他胸膛上,腦中出現(xiàn)與徐言之在水潭中告別時的情景。那時的徐言之,也是滿臉淚痕。與心愛的人分別,苦苦思念的感覺,我深有體會。
也不知道言之現(xiàn)在怎麼樣了,他已經(jīng)娶了那個女巫師沒有,他在心裏是不是還想著我……
就算是他已經(jīng)成婚了又怎樣?若是將來我能登上帝位,一定要把他搶過來!
要怎樣才能坐上凡賽國皇帝的寶座?
“璽,你……還在想他?”
“嗯。”
“忘了他吧,他隻是個普通的人類,與我們不一樣!
“你若是能忘了我,我就能忘了他。”
“好吧,既然你忘不了,我也不強求。隻要你能喜歡我就行了。”
“璽?”“你看,我比他漂亮吧?”
“嗯!
“我可以為你療傷,可以助你保持人類的模樣,和我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好。”
“璽,你欠我一個承諾!
“我沒忘……”
“那麼……娶我吧。”
“?”我震驚地撐起身子看著他,腦子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他竟然向我求婚?!我們一共才見了沒幾次而已,而且他還是條狼!
沃迪爾似乎知道我怎麼想似的,還掛著淚珠的臉上揚起一個淺笑,“璽,你也不是人類!
“呃……”就算我不是人類,難道就得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