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如此大禮?快起來吧。”我揮了一下袍袖,將他托扶起來。他仍是低著頭,小聲說道:“小人知道恩公乃大神通之人,在此守候恩公三日有餘……”
“等我三日?有何事相求你就直說吧。”我打斷了他的話,很幹脆的說道。他這樣等我肯定是有求於我,如果不費事的話幫幫他也沒什麼。誰讓我與他有緣呢。
“不瞞恩公,小人想求恩公帶小人迴凡賽國,那裏是小人的家鄉。小人已有八年不曾迴去了,非常想念家人。”殘劍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竟有些哽咽。
“哦?你不是武陽國人?為何你會在武陽國八年之久?”我有些奇怪的走至一旁的草地上盤腿坐下。沃迪爾緊緊的跟著我,一邊好奇的打量殘劍,一邊攬住我的腰,像是在證明什麼似的。
殘劍也是個大個子,雖然沒有沃迪爾那麼高,卻也比我高出大半頭去。他很清瘦,仿佛一直吃不飽的樣子。隻是全身散發出的血腥殺氣讓我有些心驚,能有這樣的氣質,說明他殺過不少人。
殘劍跟著我們走至草地上重新坐下,低聲說道:“關於小人的身世,說來話長。不知恩公可否答應帶小人迴凡賽國?”
“帶你迴去自然沒問題,不過我看你背後的寶劍很眼熟,你可否告訴我這把劍的來曆?”我一邊努力迴憶在哪見過他背後那把龍紋寶劍,一邊問道。
“恩公,這把劍乃十年前一位故人送給小人的。隻是這故人如今卻是小人的仇家……”
剛說到這裏,我發覺數道微弱的殺氣自遠處迅速朝這裏接近。從他們渾厚的內力來看,都是些人類高手。我揚手止住殘劍的話頭,說道:“算了,看來你的麻煩又來了,還是來日有緣再遇時再聽你的身世吧。”說罷,紅光一閃帶著殘劍消失在原地。
當我們三人出現在黃巖鎮門口時,看到的景色讓我吃了一驚。這裏滿滿的到處是武陽國地軍隊。鎮中的大小房屋前都插著大紅的戰旗,上麵一個大大的“武”字,看起來分外刺眼。
我們的出現讓駐守在牌樓兩旁的士兵嚇了一跳,齊齊舉起長矛將我們圍在正中。其中一個機靈地頭領大聲喝問道:“呔!來者何人?快快報上名姓,以免誤傷!”
“嘖。忘了。現在神山已經歸武陽國了。”我皺起眉頭嘟囔了一句。立在我身旁地殘劍本來還因為瞬移暈乎乎地。可聽到那頭領地喝問之後。立刻抖擻精神瞬間抽出背後長劍就準備拚命。他地如臨大敵般地表情因臉上地傷疤顯得很猙獰。全身爆出地殺氣讓圍著我們地士兵害怕地往後挪步。
“愣著幹什麼?!給我拿下!”那頭領對殘劍地殺氣很恐懼。一邊往後躲一邊號令士兵上來捉拿我們。我沒理會他們。圈住二人再次瞬移。這次我們出現在八年前我目送錦文遠去地那個山坡上。
這真地是巧合。我沒想到會瞬移到這裏。殘劍穩住神之後看著這山坡表情變得很悲傷。眼淚在他眼中迴旋不止。他將長劍放迴背後地劍鞘。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舉過頭頂朝我半跪下來。低聲說道:“多謝恩公帶殘劍迴國。這一刻小人已經期盼了八年之久。這些是小人地一些積蓄。還望恩公不要嫌棄。實在是因為小人身無長物。隻能拿出這些不堪入目之物孝敬恩公。待來日小人報了仇。了卻塵事。定追隨恩公左右。以報恩公地救命之恩。”
“這……”我剛想推脫。立在我身後地沃迪爾卻伸手接過了殘劍手中地銀票。樂嗬嗬地說道:“嘿嘿。你還真有心啊。不錯不錯。”而後。他二指一彈。打出一道綠瑩瑩地光團沒入殘劍身體裏。我瞪了他一眼。卻沒有阻止。沃迪爾打在殘劍身上地是一個簡單地追蹤法術。以便日後找他。殘劍似有所覺。恭敬地磕了個頭。站起身大步流星順著官道走了下去。我立在山坡上看著殘劍單薄地背影出神。越看越覺得他地氣質裏有一種熟悉地感覺。
“璽。怎麼了?”沃迪爾將銀票塞進我懷裏。自身後圈住我地腰問道。
“覺得他哪裏很熟悉。”我疑惑地搖搖頭。
“璽,不要管他了,我們還是快迴去吧。迴去好成婚。”
“切,你不是不著急麼?現在急什麼?”我斜了一眼沃迪爾紅撲撲的臉,他便笑瞇瞇的湊過來在我唇上響響地啵了一下。“你啊!”我好笑的捏捏他的臉蛋,紅光一閃瞬移迴龍魂宮。
當我們出現在龍魂宮大門口的時候,已是夕陽斜照。天上濃濃的雲被晚風吹得自東向西迅速移動,看起來像是要變天的樣子。不時的飄過一兩片枯葉,卷著一絲黃土,墜落下高高的山崖。守門的弟子們看到我們地出現齊齊跪拜下來問好,我朝他們點點頭。便拉著沃迪爾地手步入宮門。
剛走至宮門前。一名弟子上得前來稟報道:“啟稟師叔祖,師祖說若是您迴來請直接到炎龍殿。”
“嗯。”我應了一聲。有些奇怪的拉著沃迪爾往裏走。
為什麼寂會在炎龍殿?
剛想到這裏,眼前地情景讓我吃驚的張大了嘴。隻見本應是很氣派的天龍殿,此時卻變成一片廢墟。沃迪爾也吃了一驚,張口結舌的揚手指著天龍殿的廢墟,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
能將一座宮殿摧毀,得需要多大的力量?難道龍魂宮遭到什麼擁有巨大力量的人的攻擊了?
若是遭到攻擊的話,為何宮門與其他宮殿都安然無恙?就連那些弟子的臉上也沒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是怎麼迴事?
“師叔祖!師叔祖!您可算迴來了!師祖與冥狼族大長老在炎龍殿等了您兩天了!”就在我和沃迪爾目瞪口呆的看著天龍殿那一片廢墟的時候,閑容一邊大喊一邊自左邊的大道上小跑過來。
閑容的話讓我們迴過神來,我便拉起沃迪爾地手想瞬移過去。沃迪爾忽然一扯我的手,碧綠的眸子裏閃出心虛的光芒。我疑惑的盯了他一眼,紅光閃爍間出現在炎龍殿大殿內。
寂端坐於正中的龍椅之上,母親米莉萊爾微垂著頭坐於一側,臉上是虔誠而恭敬地神情。我們的出現讓二人抬起眼簾,而後寂的眼神落在我們握在一起的手上。米莉萊爾衝沃迪爾使了個眼色。沃迪爾會意的退後一步,抽出了被我握著的手,恭敬的躬身一禮,道:“小王見過宮主。”
“坐。”寂冷冷的說道。
“師兄,怎麼了?天龍殿……”
“本座不小心拆了而已,不必管它。”寂朝我招招手。我驚疑不定的走過去坐於他身旁地椅子裏。寂身上的氣息很奇怪,與三天前分別時截然不同。短短的三天時間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地變化?
“既然你們都迴來了,本座便說說今後的打算。”寂看了看垂目而坐低眉順眼的沃迪爾,隻見他尖尖的耳朵緊張的豎著,仿佛在等待最後的審判似的。又看看沉默以對的米莉萊爾,最後斜過目光看向我。
不知為什麼,他的目光讓我覺得很別扭,急忙拉了拉衣襟。可惜這衣服沒有領子。拉也遮不住脖子上布滿了地痕跡。可手上的吻痕卻又明顯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中。我恨恨的瞪了沃迪爾一眼,難堪的放下手。反正已經這樣了,避無可避。看就看吧。
那邊,米莉萊爾發現殿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轉過頭看向我。接著,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也氣憤瞪向沃迪爾。沃迪爾偷眼看看我們,特別是看到寂殺人的目光之後,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頭垂得更低了。
“啪!”寂氣憤的一拍扶手,大聲斥道:“成何體統!”
寂突來的喝斥讓我們三個齊齊的嚇了一跳。守在門邊的閑容鳴風兩個弟子一哆嗦,急忙退出大殿關上殿門。一時間滿是通紅的大殿內變得靜悄悄的,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我疑惑的看著寂的側臉,他臉上竟隱現出金色地暗紋出來。我心中一驚,終於想到為何寂能將天龍殿給拆了。看來,他體內地天龍魂蘇醒了。
不過,是什麼事讓寂發這麼大的火?
“師兄……”
“閉嘴!”寂側頭低斥一聲,我急忙閉了嘴。這時候還是別惹他地好。
“你身為我龍魂宮的炎龍神君,應注意身份。怎可與冥狼王如此不檢點!就算你們即將完婚,也不該如此**!”
“……”這話太過分了吧!
寂的話讓我不悅的皺起眉頭,先前的愧疚一下子煙消雲散。我微垂下頭,不爽的盯著光滑可鑒的大理石地板,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快。我們的婚禮還要寂來操持,還是忍字為上。
“唿----”寂似是發覺他的話有些重了,便長出一口氣安撫下情緒,低聲說道:“神君恕罪,本座這兩日心煩氣躁。有些不能控製火氣。不過。神君的婚事本座認為需容後再議。”
“為什麼?!”寂的這句話刺到了沃迪爾的痛處,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一下子自椅子裏站起來大聲問道。
“為什麼?哼!本座是不想神君娶一個滿口謊言的小人為侍君!你倒是跟本座說說,你去妖界之前,怎樣跟米莉萊爾長老說的?”
“呃……”寂的質問讓本來氣勢洶洶的沃迪爾一下子撒了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