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迪爾悻悻的撇撇嘴,不理我們在那商量如何處置這些官兵,走出包圍圈隨手牽了幾匹戰(zhàn)馬迴來。閑容鳴風(fēng)不管那麼多,迎上去一人牽了一匹馬,高興的躍上馬背跑到山坡上玩耍。天翼天碧一動不動,眼睛盯著那些快要哭出來的官兵。
那將領(lǐng)也開始害怕了,急忙說道:“各位高人手下留情!小人也是吃朝廷俸祿,為朝廷做事。隻要各位能饒過小人,小人可以當此事從沒有發(fā)生過。求各位放小人與小人的兒郎們一條生路吧!”
我和寂瞥了他一眼,走至一旁商量該不該放過他們。沃迪爾將戰(zhàn)馬牽至一旁,湊過來說道:“璽,若是放了他們,會給大伯招來禍事的。”
“可是……”我為難的看了看那些官兵,其實他們很無辜,若不是我們找他們買馬,他們完全可以平安的迴家。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若是放過他們,我們將會有很大的麻煩。退一步來說,就算我們不怕麻煩找上門,梁伯怎麼辦?
就在我左右為難,而那將領(lǐng)又不住求饒的時候,天翼天碧動了。隻見兩道白色殘影瞬間掠過那些官兵,也就是幾息之間,二人便又安靜的立在原來的地方。他們似乎並沒有動過,隻是扶在劍柄上的手已經(jīng)離開了,靜靜的垂在身體兩側(cè)。“撲通……撲通撲通……”沒有慘叫,隻有屍體摔倒在地上的聲音?罩酗h落的雪花被血霧染得猩紅,血腥氣頓時充滿整個結(jié)界。
五百多名官兵,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全部斃命。每個人的喉嚨都被割開了,鮮紅的血汩汩的往外冒。那將領(lǐng)還保持著求饒的姿勢和表情,隻是卻僵硬的倒在地上瞪著天空。
我仰起頭,紛紛揚揚的雪花一片片落在結(jié)界上,又被結(jié)界彈飛出去。我知道,一定是寂下地命令。天翼天碧隻會服從我們倆,沃迪爾是使喚不動他們的。
“璽兒。有時候心軟不是好事!奔抛哌^來捧住我的臉,讓我與他對視。我默然的搖搖頭,道:“我隻是還不習(xí)慣……”
因為他們沒有惹我,相反是我惹了他們。而最終,強大者生,弱小者死。
“我們走吧!蔽遗呐哪橆a上的手。朝寂笑了笑。
我們七人催馬奔下山道,朝梁家村的方向疾馳而去。開始地時候,閑容鳴風(fēng)還騎的很不熟練。好在他們有修為打底,又相當聰明,很快便可以熟練的駕馭戰(zhàn)馬。隻是他們不再像剛出來的時候那樣活潑,全都一臉蒼白的悶不吭聲。我想他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吧。
從十裏陽陵地出口到十字路口有個二裏多地地距離。雖然那裏死了很多人?梢驗閹缀鯖]什麼行人而一時並沒有人發(fā)現(xiàn)。再者說又下著雪。血腥氣並不會傳得很快。所以普通人一時是發(fā)現(xiàn)不了地。
此時已是十一月下旬。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多一點。官道上來來往往地商旅路人非常多。騎馬飛奔者也不在少數(shù)。隻是我們這群人有點太過惹眼。人家都穿地厚厚地棉衣。隻有我們隻著單衣。因此招惹到不少驚異地目光。自我們身邊經(jīng)過地人。無不發(fā)出驚唿。還有很多幹脆駐足目送我們遠去。一時間我們周圍充滿了火辣辣地眼神與低聲地議論。
二十裏地經(jīng)不住馬跑。沒多大會功夫便到了那個熟悉地三岔路口。我拉住馬韁喝停馬。疑惑地看向梁家村地方向。
記得那時候去梁家村要轉(zhuǎn)入左邊地岔道再走上一會才到?墒乾F(xiàn)在左邊地岔道卻寬闊了兩倍有餘。岔道口直接立上了牌樓。上書三個大字:梁平鎮(zhèn)。
“璽兒。有人跟著我們!奔糯唏R靠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點點頭。“我知道。讓他們跟吧。”
“這裏怎麼變成梁平鎮(zhèn)了?”沃迪爾疑惑地嘟囔了一句。我皺起眉頭。不滿地轉(zhuǎn)過頭問道:“你竟然不知道?煙翠呢?她不是一直都跟著大伯麼?她沒有給你傳信?”
“呃……”沃迪爾汗顏的看著我,道:“自從你閉關(guān)後好像就沒再接到煙翠的傳信了,所以……”
“也就是說與煙翠有三年不曾聯(lián)係了?”沃迪爾的話讓我很火大,不覺間提高了嗓門。
“是,是的……”沃迪爾怯怯的看著我耷拉下耳朵,一副“我錯了”的可憐樣子。我瞪著沃迪爾咬了咬牙。一抖馬韁“駕!”,戰(zhàn)馬應(yīng)聲躥了出去。
過了高大的牌樓是一裏多地的大道,大道兩旁是被白雪覆蓋了地莊稼地。零零散散的農(nóng)舍在莊稼地邊上立著,農(nóng)人們穿著破舊的棉襖在田間忙活,嘴裏不住的往外哈白氣。
越往裏走房屋便越多,建造的也越來越華麗,甚至有不少才建了一半的宅院?礃幼舆@個鎮(zhèn)子應(yīng)該才建成不久。路上的行人不再是八年前那樣都是些落魄的村民,能看到穿著體麵的商賈儒士坐著馬車來來往往。一切都與八年前不同,我便隻能憑著記憶與感覺往裏走。
在鎮(zhèn)子裏轉(zhuǎn)悠了半天。終於找到個很眼熟地地方。隱約地記得這裏以前應(yīng)該是梁鍋的家。如今卻是個熱鬧非凡地酒樓。大門上掛著的牌匾讓我吃了一驚,竟然是當年陸懷德送給梁伯的那塊“?祱@”!碍t。這個牌匾……”沃迪爾催馬走過來小聲說道。
“嗯,我們進去看看!蔽乙贿呎f著,一邊翻身下馬。眾人也都跟著我齊齊躍下馬背。跑堂的小二看到我們先是一愣,而後立刻滿臉開花的小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說道:“哎呦!幾位爺是遠道來的吧?看著麵生?炜煅Y麵請!”接著,他招唿幾名夥計過來將我們的馬牽到後院喂草料,便非常熱情的引著我們進了大堂。
我們剛一進門,本來熱鬧非凡的大堂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全都齊刷刷的看著我們,不時的傳出吸氣聲與低聲驚唿。有掉了嘴裏的菜的,有倒酒倒了一桌子的,有流口水的,甚至還有摔坐在地的,很多人都看呆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沒定力。我能感覺到這個酒樓裏有幾處地方傳出不俗的能量波動。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些個人類高手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一樓的大堂忽然的寂靜,二樓的雅間裏紛紛出來很多人一探究竟。隻是大多看到我們的人全都一臉呆相的定在那裏。
“嗬嗬,幾位爺,以小的看來還是上二樓雅間吧!毙《䦟擂蔚男π,小聲說道。
“嗯!蔽液懿凰淖笥铱戳丝,隨著小二往二樓走去。幾百雙眼睛就這樣隨著我們的移動而移動著,就連?祱@門口也漸漸圍滿了人。那些個在門口隻看到我們背影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打聽我們的來曆,可惜沒人知道我們的底細。
小二陪著小心的將我們讓進一個角落裏的雅間,寂吩咐天翼天碧在門口守著,不許閑雜人等打擾。這兩位石頭男在門口一站,那冷冰冰硬邦邦的氣勢還真嚇住不少想上來一探究竟的。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我們不好惹,光看我們在這麼大冷的天隻著單衣就知道了。當然,這也不會太過驚世駭俗,畢竟這個世界能人異士不少。
待我們在雅間落座,小二陪著笑臉說道:“各位爺想吃點什麼?”
“上一壺好茶,一疊花生,再將你們老板叫來!奔艔男渥友Y拿出沃迪爾的錢袋,倒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
小二看到銀子,頓時喜笑顏開。但聽到要叫他們老板,卻又揚起疑惑的神色,道:“這位爺,現(xiàn)在已過了飯點,我們老板不在店中……”
“那就派人去找。”沒等小二把話說完,寂又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小二眨巴眨巴眼睛,尋思了一下,便上前樂嗬嗬的拿走銀子說道:“那好,我這就找人去叫我們老板。隻是幾位爺要多等些時候“無妨。”寂擺擺手,小二便躬躬身掀簾離去。
隨著我們消失在眾人眼前,外麵的大堂內(nèi)便又恢複了吵鬧。聽著堂內(nèi)夥計的吆喝聲,似乎食客又多了不少。
我看著門簾想了想,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趟武陽國將銀票兌成銀子!笨吹郊潘坪跸胝f什麼,我又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小狼吧,我去去就迴!闭f罷,起身走至窗前,將窗戶推開,躍身跳了出去。
不是我多此一舉,我是不想有心人發(fā)現(xiàn)我們這些人會來去無影無蹤。總要故意留下點蛛絲馬跡才算正常。
這雅間的樓下便是馬廄,我飄落到馬廄的頂棚上,感覺到周圍除了兩個打雜的夥計以外並沒有特別的人,便朝著武陽國瞬移而去。
我出現(xiàn)的地方仍是魔障森林外,隻有這裏比較保險,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拿出銀票看了看,上麵的璽印寫的是武陽國都城興泰。我收起銀票,向遠處看了看,縱身向北飛去。
我用半炷香的時間終於來到武陽國都城,途中曾問過一次路,還差點被人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