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兩位高人前輩駕到,在下有失遠(yuǎn)迎,還望前輩才好。”隨著話音,內(nèi)院門口逐漸出現(xiàn)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我一愣,想起這個人不正是十年前去魔障森林找沃迪爾時遇到的那個豹王墨真麼?他怎麼從妖界跑出來了?
“二位前輩這邊請。”墨真走過來躬身一禮,側(cè)身相讓。我和沃迪爾對視一眼,隨著他步入正廳落座。
“來呀,上茶!”墨真吩咐一聲,外麵站著的小妖紛紛迴應(yīng),而後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嗬嗬嗬……二位前輩有十年不曾來過了吧?這次前來有何貴幹啊?”墨真笑嗬嗬的問道。
“剛才說話的不是你。”我疑惑的說。
“是,方才是……”墨真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沃迪爾的神色,繼續(xù)說道:“方才是雷長老在說話,他現(xiàn)在不方便與前輩相見,所以由在下前來迎接前輩。”
“你們豹族何時離開妖界跑到這裏占領(lǐng)凡人村莊了?”我追問道。
“這個……”墨真有些為難,遲疑了一下,緩緩的說:“前輩,此事讓在下實難開口。”
“如實說來。”沃迪爾接口的說道。
“好吧。”墨真麵有難色的說:“記得十年前二位初到我妖界,這位前輩除去了看守傳送陣的惡腐老妖。”墨真一指我,“後來前輩因借衣服打傷了雷長老愛子雷火。二位前輩離去之後,雷火雖然性命得以保全,卻修為大損,連幻化人形之力都沒有了。雷長老悲痛萬分,不顧在下的勸阻帶領(lǐng)雷火離開妖界,來到這個凡人村莊想借凡人生氣快速迴複修為。在下無奈,隻好率領(lǐng)族人追尋而來。如今雷火因修煉心切而走火入魔,雷長老寸步不離其左右,一直想法設(shè)法救迴愛子。所以……”
聽到這裏。我大為汗顏。搞了半天這結(jié)果還是我種下地。不禁有些心煩意亂地看了沃迪爾一眼。
為何這村子沒有一絲人氣?恐怕那些人都已是死了地。隻是被小妖付了身而已。不知道錦文現(xiàn)在在哪。怕不是已經(jīng)成了那走火入魔地雷火地口中之食了吧?
他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落到這些妖怪手裏?
沃迪爾見我心煩意亂。開口說道:“我們這次來是尋人來地。你們這裏有沒有抓到一個叫‘廉錦文’地劍客?”
墨真聽了沃迪爾所言一撫顎下短須。想了想。道:“不曾見過此人。”
“那殘劍呢?”我立刻接口說道:“他地臉有一半是傷疤。”
我的話讓墨真的臉色變了變,他略微睜大眼,眼神中思緒交錯。
“墨真,不必想要隱瞞,如實說來。”沃迪爾冷下臉,語帶警告的說。如今的他是有本事說這種話的,不像十年前那時隻能躲在我身後。他現(xiàn)在可是比我當(dāng)年更能壓住這些妖怪。
墨真神色複雜的盯著我們倆看了半天,沃迪爾微微皺起眉頭,我也心中忐忑不安。要不是錦文確實已經(jīng)落入他們手中,誰願意和他們打交道?至於他們出來害人的事,自有天龍過來料理。想那雷火又不是什麼善類,即使被我打死也是死有餘辜。揪出原委來我也是不怕地。
“嗬嗬嗬……前輩所說的麵有傷疤之人確實在我們手中,可他叫什麼名字我們卻並不知道。”那個啞啞地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接著堂內(nèi)出現(xiàn)一股特殊的難聞氣味,曾見到過的那個叫雷陽的黑衣大漢忽然出現(xiàn)在堂中。
“見過二位前輩。”雷陽麵帶詭異的笑容,躬身一禮,“多年不見二位前輩仍是這般風(fēng)華絕代啊?”
“雷陽!你太放肆了!”雷陽地話讓墨真臉色大變,“啪”的一拍扶手低喝道:“本王不是讓你好好看著雷火不得出來嗎?”
“嗬嗬,王不必?fù)?dān)憂,火兒現(xiàn)在正在進(jìn)食,乖得很呢!”雷陽反身向墨真嗬嗬一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雷陽的摸樣讓我很吃驚,記得那時候剛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一臉正氣的硬漢,如今卻變得有些瘋癲之色。難不成是因為雷火的緣故?
“我們正是要尋那麵上帶了傷疤之人。
”沃迪爾麵色嚴(yán)肅,語帶不悅的說。
“那恐怕可不好交代了。”雷陽轉(zhuǎn)過身來,臉上依然保持著詭笑,眸中地神色卻有些狂亂,“那人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妄想‘為民除害,斬妖除魔’。他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如今正在為我兒提供生氣。嗬嗬嗬……他地生氣中帶有不少小妖的妖氣,實在是一大補(bǔ)品啊!哈哈哈……嗯!噗——”雷陽地話還未說完,隻見一道青光瞬間衝入他的胸膛。雷陽悶哼一聲,被打飛出去,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冥狼王殿下手下留情!”墨真大驚失色地霍然站起,大聲喝道。
沃迪爾不理墨真的大喝,揚(yáng)手輕輕一個虛抓,飛出去的雷陽還沒落地便又飛了迴來,
爾狠狠地掐住了脖頸。那長長的利甲毫不費(fèi)力的陷中,隻聽到一陣隱隱的“咯咯”聲響,聽得人頭皮發(fā)麻。鮮血就如湧出的泉水,順著沃迪爾的手指流到雷陽的前襟上,染紅一片。雷陽已經(jīng)不能出聲,隻是微張著口不住吐血。一雙本來滿是瘋狂詭異的眼睛變得發(fā)直,目光渙散,似是沒有了生意。
“本王已經(jīng)留了情麵了。”沃迪爾很隨意的說,抓著雷陽脖頸的手就如抓著一團(tuán)棉花。“馬上帶我們?nèi)タ茨莻麵有傷疤的人,不然今晚你們這裏就會無一活口。”
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墨真立刻應(yīng)承下來,“是!是!二位前輩請隨我來!”說著,他快步走至廳堂門口,迴身擔(dān)憂的看著沃迪爾手中快要奄奄一息的雷陽。
實話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雷火不是個好鳥,可雷陽當(dāng)初一見卻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他會變成如今的摸樣全是因為愛子心切。廉錦文與我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guān)係,我們尚且能這樣為他擔(dān)憂。更別說是親子,出了這種事能不心痛麼?
沃迪爾輕蔑的瞥了一眼手中的雷陽,甩手將他扔在地上,拿出手帕不緊不慢的擦淨(jìng)手上的鮮血。而後將手帕也仍在地上,站起身拉起我地手跟隨墨真走了出去。
院內(nèi)仍是很多人,不,應(yīng)該說很多小妖。他們滿是懼怕的躲藏在黑暗處,往我們這邊探頭縮腦的張望著。墨真沒有再說什麼,帶著我們?nèi)肓酸嵩骸?br />
這宅子不算很大,我們在迴廊中疾走了一陣,來到後院最裏麵的一個花園跟前。花園的門上了鎖,能聽到裏麵傳出的一絲沉重的喘息聲。惡臭在空中飄蕩著,裹著重重的瘴氣。
我心中著急,這種瘴氣凡人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就得斃命。
墨真在門前停住,滿臉憂色地看了我們一眼,慢慢拿出鑰匙打開了笨重的大鎖。
“嘩啦,吱呀——”院門大開,一股濃烈地難聞氣味撲鼻而來,竟比剛才的惡臭更加嗆鼻。我一皺眉頭,拿出帕子掩住口鼻。沃迪爾也皺了皺眉,跟著墨真步入花園中。
是花園,裏麵卻陰森破落的如同鬼蜮。地上到處是人的枯骨,還有散碎的布片。一個黑乎乎地影子躲在一角蠕動著,似乎發(fā)現(xiàn)有生人進(jìn)來,它僵了一僵,轉(zhuǎn)過身子看向我們。
我愣在了那裏,那影子根本就是一團(tuán)黑肉,除了中央的一雙綠油油地眼睛,基本看不出什麼形狀。身上淩亂的長著一些鬃毛,就如一根根鋼刺似的。
他身後的牆上,用鎖鏈釘著一個人。這人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就像一團(tuán)剝了皮的血肉,隻有那長而雜亂頭發(fā)散在身周。他的頭低低地垂著,隱隱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唿吸。看不到臉,即使看到臉想來也看不出什麼了。
我急忙拿出那塊玉佩,玉佩一出現(xiàn)在我手中便亮得刺眼,並發(fā)出清晰地嚶鳴與顫動。
“就是他!”我有些驚慌的大聲說道。
墨真全身一震,轉(zhuǎn)頭看著我手中地玉佩皺起眉頭。沃迪爾眼神一厲,殺機(jī)盡現(xiàn)。
“二位前輩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吧!”墨真大驚失色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懇求。
那邊,那團(tuán)黑肉仿佛也感覺到威脅,猛然轉(zhuǎn)身撲向牆上的血肉之軀。
“不!”我大聲驚唿。真要被他再來一下,錦文恐怕就救不迴來了。他隻是個凡人,靈魂非常脆弱,無法保證他能用轉(zhuǎn)生之法複生。
這一切就發(fā)生在一眨眼之間,沃迪爾反應(yīng)極快,在我驚唿的同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團(tuán)黑肉麵前。伸手打出結(jié)界圈住那團(tuán)黑肉,一道青光結(jié)界與那團(tuán)黑肉便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已顧不得許多,扔下手中的玉佩極力衝向牆上不成人樣的錦文。待撲到他麵前,卻又僵在那裏不敢伸手動彈他。
死人我見過,半死不活的人見過,四肢不全的人也見過,可就是沒見過被活活剝了皮卻還沒死的人。受這種罪他是怎麼挺著沒有死過去的?
“二位……前輩……”墨真的聲音有些發(fā)顫,臉上灰白的嚇人,他仍跪在那裏,非常恐懼的說:“他,他沒有死,雷陽用攝魂術(shù)迷住了他的魂魄,沒有讓他受太大的罪。”
我聽不進(jìn)去墨真的話,被眼前的血肉之軀嚇得六神無主。這樣的傷……能治好麼?錦文還有希望救迴來麼?他明知道魔障森林附近不安全,為什麼還要隻身跑來冒險?他為什麼不能平平安安的留在凡賽國?
“璽,稍安勿躁。”沃迪爾溫柔的聲音傳進(jìn)我的耳朵裏,肩上忽然撫上的一隻手讓我渾身打了個哆嗦。“璽,別怕,你不是說過隻要錦文還有一口氣在就可以救迴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