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宋玉萍手中捏著隻剩下瓶口的瓶子,表情有些呆滯。
當她那一瓶子打出去的瞬間,她就已經後悔了。
可惜,後悔並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陸家夫人趴在地上,頭發都已經被酒水浸濕,頭破血流,看起來十分的淒慘。
在場其他貴婦全都是看傻了眼睛,沒有想到宋玉萍真的敢動手。
“陳……陳天狂,這……怎麼辦……”宋玉萍顫抖著出聲。
“死不了。”
陳天狂瞥了陸家夫人一眼,淡淡道。
宋玉萍看了看手中的瓶口,觸電一般的抖了一下,隨後將那瓶口給丟了出去。
“你們……完了……我告訴你們……你們完了!”
陰森尖銳的聲音傳出,隻見陸家夫人身體一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
鮮血流淌過她的臉頰,看起來形同惡鬼,分外可怖。
“這……這不怪我,都是你非要羞辱我們……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宋玉萍毫無底氣的爭辯道。
她也知道,麵前這個女人十分的不好惹,乃是陸家家主的發妻,她今天在這裏打了陸家夫人,陸家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
“你……你們竟然膽敢傷害陸夫人,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不隻是你們,就算是你們的家人,你們的朋友,也別想好!”
“你們這群瘋子,真是瘋了!”
在場的那群貴婦也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她們大聲的指責著,說出的話更是讓宋玉萍和蘇漁舅媽心驚。
“閉嘴。”
陳天狂淡漠出聲。
見識到剛才陳天狂踢陸家夫人那兩腳,那群貴婦也全都閉口不言,不敢再多說一句。
“怎麼辦……怎麼辦……”
宋玉萍此時已經徹底的慌了神,大腦一片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
就在這時,蘇漁舅媽看了陳天狂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陳天狂,要……要不這件事……你……你自己扛下來吧……”
蘇漁舅媽希冀的看著陳天狂,說出了一句讓陳天狂愣在原地的話:“你是我們宋家的女婿,你就應該為了宋家犧牲……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你不扛下來,整個宋家,包括你的妻子都會受到牽連……”
“你現在還沒有入我們宋家的虎口,就你一個人,隻要你咬死不承認跟我宋家有關,就算是陸家也沒有辦法。”
“你放心,隻要你做好這件事情,將來小漁生了你的孩子,我保證會像是對待親孫子一樣對待他。”
蘇漁舅媽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神色。
她不想死。
所以,她希望陳天狂可以扛下所有。
這樣一來,就算陳天狂被陸家,宋家也可以保全。
“對對對,天狂,就算是媽求你了,媽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這件事,你就扛下來吧……”宋玉萍也是一個激靈,看向了陳天狂。:筆瞇樓
陳天狂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來。
他存在在宋家的意義,就是在宋家有事的時候,為宋家擋槍的嗎?
惹事的是宋玉萍,找他來的是宋玉萍,讓他打人的是宋玉萍。
可是,最後的那個替罪羊,卻是他!
“天狂,難道你真的想要讓我跪在你的麵前嗎!”宋玉萍站在陳天狂的麵前,聲音之中滿是哀求。
陳天狂沉默了半天,他終於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情,我負責到底,跟你們宋家,沒有關係。”
此言一出,宋玉萍和蘇漁舅媽兩人麵露狂喜之色。
“陳天狂,我宋家,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你放心,將來你的孩子,我一定會將他撫養成人。”蘇漁舅媽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宋玉萍快速的向不遠處的那個大門跑去。
兩人腳步飛快,恨不得立刻就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就在兩人距離大門隻有不足三米的時候,那兩扇大門卻被推開。
緊接著,上百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上百人,盡皆西裝革履,帶著黑色墨鏡,一個個沉默無聲,卻又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宋玉萍兩人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全都被嚇傻在了原地。
“嫂子!”
一個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見到仍舊趴在地上的陸家夫人之後發出了一聲驚唿,衝到了陸家夫人的身邊。
“報仇……”
陸家夫人艱難的出聲,隨後徹底暈厥。
剛才有與陸家夫人關係很好的人,偷偷通知了陸家,所以陸家才會來的如此及時。
中年男人起身,臉色陰沉的看了陳天狂一眼,隨後又看向了宋玉萍和蘇漁舅媽。
“把那兩個人帶過來。”他沉聲喝道。
此言一出,宋玉萍兩人全都變了臉色。
蘇漁舅媽更是連連擺手。
“不不不,你認錯人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做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那個人,我們不認識!”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