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時間又過去了。
陳天狂未曾離開醫院,而是一直陪伴在蘇漁的身邊。
眼下任何事情都沒有蘇漁和他的女兒重要。
天明。
蘇漁緩緩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了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假寐的陳天狂。
她會心一笑,一動不動,生怕打擾到陳天狂休息。
而陳天狂即便睡著,他的精神也是一直在戒備著四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感受到蘇漁的唿吸變得有節奏起來,陳天狂也是從睡夢中驚醒,第一時間睜眼看向了蘇漁。
如水一般的雙眸映入了他的眼簾,絕美的俏臉上那一抹笑容,更是讓他感覺到周身疲憊被一掃而空。
“醒啦!
陳天狂溫柔一笑,輕聲說道。
蘇漁點了點頭,支撐著坐在了病床之上。
“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飯吃?”陳天狂柔聲詢問道。
“不餓。”
蘇漁皺了皺精致挺翹的鼻子,不滿的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睜眼睛就問我餓不餓!
陳天狂悻悻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不多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隨後久違的白虎走進了病房裏麵。
“老大,嫂子,我迴來了!
白虎手裏拎著一個果籃,裏麵都是新鮮無比的水果。
“白虎!
蘇漁見到白虎,心情也是很高興:“你的事情辦完了?”
白虎快速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蘇漁的床邊,盯著蘇漁那已經高高隆起的小腹看去。
“小寶寶就快要出生了……”
她一雙美眸閃爍著光彩。
蘇漁溫婉如水的笑著,瑩白的臉上蕩漾著母性的光輝。
“其他人呢?”陳天狂詢問道。
“這不是那些家夥在大北……那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完,就讓我先迴來了!卑谆⒆炜,差點脫口而出大北邊境,所幸被她給及時的收住,算是沒有說錯什麼話。
陳天狂不著痕跡的瞪了白虎一眼,算是給了白虎一個警告。
白虎訕訕一笑,轉移話題道:“老大,這段時間,沒有什麼人找你麻煩吧!
陳天狂搖了搖頭,示意白虎不要繼續討論此事。
隨後,他緩緩起身,輕聲道:“還沒吃東西吧,我這就給你們買點早餐去!
白虎騰的一下從床邊站起:“我去就行了,你還是陪著嫂子吧!
陳天狂將白虎重新按迴到了床邊,說道:“剛剛坐著睡了一夜,身體有些乏累,正好出去溜溜彎。”
白虎見狀,隻得答應了下來。
陳天狂走出了病房,向醫院外麵的早餐攤走去。
這個早餐攤是一對老夫妻維持的,雖然是開在醫院旁邊,可是價格卻不似其他店鋪那麼貴,給的分量也很足,最關鍵的是,還很好吃。
見到陳天狂走來,老兩口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熱情的笑容:“看看吃點什麼?”
“三屜牛肉包子,三杯豆漿!标愄炜褫p聲道。
那老太太當即起身,快速的為陳天狂裝包子,而她的丈夫則為陳天狂打豆漿。
就在這時,一個全身名牌,看起來流裏流氣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過來。
“我沒錢了,趕緊給我拿點錢!
年輕人張嘴就是要錢。
“你不是三天前剛從這裏拿走了一些錢嗎……怎麼又來要?”老太太十分為難的說道。
“怎麼?三天前拿了錢,現在就不能拿了?你昨天吃了飯,今天怎麼還吃?”
那年輕人說話也沒有個好語氣,臉上充滿了不耐煩的表情:“別跟我廢話,給我拿錢,順便給我拿十幾屜包子,一個餡拿一屜,我大哥他爸在醫院裏躺著呢,我正好給他送點早餐去。”
“那些錢全都是用來買麵粉和肉的……”老太太搖頭說道。
“買麵粉和肉能用多少錢?你們不會去賒嗎!”
那年輕人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大步向前走去,將裝錢的抽屜打開,從拿出了零零碎碎幾百塊錢。
“就買點麵粉和肉用得了這些?”
年輕人將那一大把錢在老太太的麵前晃了晃,隨後從裏麵查出來了一百多塊錢,丟進了抽屜裏麵:“這些應該夠了,剩下的,我拿走了!
他正欲將抽屜合上,卻突然注意到在抽屜的最裏麵,有一個鼓鼓的信封。
“這是什麼?”
他狐疑出聲,向那信封抓去。
“你不要動這個!”老太太見狀,好似瘋了一般,直接撲了上去,要將那信封給搶迴來。
“滾!”
年輕人沒好氣的一揮手,震得老太太踉蹌倒退。
他將信封打開,從裏麵倒出來了整整一遝嶄新的百元大鈔。
“好哇,你們兩個口口聲聲跟我說沒錢,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那年輕人抓著那厚厚的一遝錢,神色不善的在老太太的麵前晃了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