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名醫足足交談了半個多小時,交談的聲音逐漸變小。
“大北王,實在是我等無能,王妃所中之毒,實乃我等生平僅見,就連家傳的那些秘本之中都沒有記載這種毒的。”一個老者緩緩起身,對著陳天狂拱手說道。
這位老者名為吳曄,醫術在龍國也是享有盛名,平日裏求他治病的人不計其數。
陳天狂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實際上也不認為這些人能夠一下子就把那中毒給解掉,畢竟這毒就連陳朱雀和沐子滕兩人都研究了整整半個月的時光,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剛來就把毒給解掉?
吳曄看了看陳天狂,繼續說道:“這種毒世間罕有,製毒的材料全都是珍稀之物,就算解析出了解藥的配方,恐怕短時間內也無法湊齊解藥所需的各種材料。”
陳天狂眉頭一皺。
這種毒真的有這位老者所說那麼難解?
“如果說世間真的有一人能夠做到這一步,恐怕也隻有一人。”
吳曄這突然說出的消息倒是讓陳天狂精神一振,當即追問道:“何人?”
“那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國手,隱世多年,當年曾被譽為龍國第一國手,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那位神醫徹底失去了音訊,不知道如今是否還存在於世間。”吳曄緩緩開口。
此言一出,陳天狂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再度熄滅。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連那位神醫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還怎麼求那位神醫出山來為蘇漁解毒?
就在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音響起。
很快,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不修邊幅的老者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老者一頭頭發已經變的雪白,看起來已經蒼老無比,卻又紅光滿麵,精神麵貌極其不錯。
“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說不知道我是否還存在於世間,你看我現在是人是鬼?”
他一進門,視線便落在了吳曄的身上,聲音之中帶著不滿之色。
眾人嘩然。
完全是被這老者的話給嚇得。
聽這老者的意思,他就是吳曄口中那位龍國第一國手?
陳天狂轉頭看向了老者,不知道老者此言究竟是真是假。
“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老夫不遠萬裏叢南荒趕來這南海市,你就是這個態度?”老者不滿的開口。
南荒!
陳天狂心中一動。
之前他前往天脊山下擺放大北邊境上一任的最高統帥,曾經下意識的詢問老農是否認識名醫,當時老農迴答他確實認識一位名醫,隻不過那位名醫雲遊在外,他隻知道那位正在南荒,具體位置卻不知道。
而這位老者自稱來自南荒,是否就是老農口中的那位名醫?
“敢問先生名諱?”吳曄看著老者,恭聲問道。
“張之景。”
老者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來。
吳曄臉色大變。
他慌忙的從椅子上起身,幾步走到了老者的麵前,竟然當著眾人的麵直接跪在了地上。
“晚輩拜見前輩!”
吳曄恭聲的說道。
他今年的年紀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可是在張之景的麵前,卻仍舊以晚輩自居。
張之景看了吳曄一眼,緩緩開口:“你就是吳家的那個小子吧,跟你爹真的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六十年前我不過隻是傳了你爹幾張藥方,不必行此等大禮。”
眾人全都氣息一滯,眼神震驚的看著張之景。
吳曄今年七十多歲,而在吳曄十幾歲的時候,張之景竟然傳了吳曄父親幾張藥方,那今年的張之景有多大的歲數?
吳曄抹了一把臉上渾濁的淚水,聽話的起身,站在張之景的身後,猶如一個小跟班一般。
陳天狂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張之景的身上,他能夠從張之景的舉手投足之際看出張之景身上那股不凡的神韻。
“老先生,不知道你是因何找到了此處?”陳天狂輕聲詢問道。
“還不是南小子,當初不過是救了我一命,死皮賴臉的給我打電話,讓我來到南海市一趟,我這一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這麼折騰?”張之景不滿的說道。
陳天狂眼中精光一閃。
南小子?
老農確實是姓南,看來這位老神醫真的是老農舍下一張臉,從南荒專門請過來的!
陳天狂不在繼續猶豫下去,他直接對著張之景一拱手,微微躬身說道:“懇求張老先生出手救我妻子,隻要張老先生能夠救下我妻,陳某願終生侍奉在張老先生左右。”
然而,張之景聽到了陳天狂的話,嘴角一撇,十分不屑的搖了搖頭。
“老頭子我本來也沒有幾年活頭,還需要你小子跟在我的身邊?”
“行醫救人,是我輩中人行事之準則,我豈會在意你那幾個錢?”
“我此來就是為了救人,不過,在救人之前,你需要迴答我的幾個問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