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子緩緩駛入了南海市。
經過一條條街道,最後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一棟別墅之前。
這棟別墅正是田家少主田瑜的住處。
車子還沒有停穩(wěn),田瑜就已經急匆匆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站在別墅門口,麵帶震驚的看著麵前的車子,通過那打開的車窗,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坐在後排的陳天狂。
陳天狂緩緩轉頭,看向了田瑜,隨後竟然更是對著田瑜露出了一抹笑容出來。
這笑容直接讓田瑜心頭激顫,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見到陳天狂活著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陳……陳先生,別來無恙……今日怎麼有時間來小弟這裏做客?”
田瑜幹笑的看著陳天狂,那震驚的表情,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裏藏著事情一般。
陳天狂坐在車子的後排,似笑非笑的看著田瑜,也不說話,反倒讓田瑜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陳先生,你怎麼不下車?不知道是小弟哪裏做錯了,無意間得罪了你?”田瑜幹笑著開口,還在試圖蒙混過關。
“你確實是做錯了。”
陳天狂終於開口,聲音淡漠:“你錯不該隻派出那麼幾個來針對我,讓我活著迴到了南海市。”
此言一出,田瑜臉色驟然一變。
陳天狂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自認為事情辦得天衣無縫,就算是陳天狂能夠活下來,也根本就不可能撬開那群死士的嘴,為什麼陳天狂一來到這裏,就如此篤定的認為是自己派人去暗殺陳天狂?
“陳先生,那件事情跟我無關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暗中針對你,竟然派出殺手去暗殺你。”田瑜快速的解釋道。
陳天狂臉上陡然蕩漾起一抹笑容出來,而田瑜則心頭一震,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陳天狂還沒有究竟發(fā)生什麼事情,自己怎麼就把暗殺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了呢!
“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天狂瞥了田瑜一眼,淡漠的說道。
田瑜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解釋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Ъimiξou
陳天狂已經知道了一切,就算他說的天花亂墜,也完全是徒勞無功。
“我隻想知道,你是如何發(fā)現是我所為。”田瑜低垂著腦袋,猶如戰(zhàn)敗的公雞一般,不再如同之前那樣和煦如風一般。
“從你將那一大箱藥材送給我的時候開始。”
陳天狂淡淡的說道。
田瑜猛然抬起頭,驚愕的看著陳天狂。
原本他還在猜測可能是他那些死士嘴不嚴,將他的消息給泄露了出來。
而他聽到了陳天狂的解釋之後,他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已經被陳天狂全部洞悉。
枉他還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可以給陳天狂來一招甕中捉鱉,卻沒有想到,甕中的那個鱉,原來是他!
“你走了之後,我便派人將那木箱拆開,在裏麵發(fā)現了一個夾層,裏麵有你放置的竊聽器,我吩咐手下不要被你知曉,又讓人假裝無意間泄露我要前往北郊找東西這件事。”
“你果然上當,派出死士前往暗殺我,可是你的那些死士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全部被我的手下幹掉,你機關算盡,可惜,對我並沒有造成絲毫的威脅,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聽著陳天狂的話,田瑜滿臉皆是苦澀的笑容。
“原來如此,原來我才是那個小醜,這一次,是我輸了……”
田瑜長歎出聲,本以為自己自己是獵手,結果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說出來,是什麼人讓你對付我的,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陳天狂淡淡的問道。
田瑜聞言,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
“陳家。”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陳天狂臉色微變,眉頭也是不由得皺在了一起。
陳家!
當初他的家族,可是如今,他對陳家沒有丁點的歸屬感,想必陳家也是不願意讓陳天狂迴歸陳家。
“陳天狂,我真是搞不懂,你堂堂大北王,龍國第一王,竟然連自己的家都迴不去,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田瑜哈哈大笑,滿臉都是暢快的笑容:“被自己的家族視為恥辱,哪怕有了如今這樣的地位,卻仍舊不被家族認同,陳天狂,為何你的人生如此可悲?”
陳天狂冷冷的看了田瑜一眼,緩緩將車窗關上。
而田瑜仍舊站在那裏,狀若癲狂的笑著。
在他的眉心處,一個小紅點穩(wěn)穩(wěn)的停留在那裏。
噗!
在遠處一座高樓之上,一個狙擊手扣動了自己的扳機。
一枚子彈激射而出,瞬間洞穿了田瑜的眉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