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踉蹌倒退,抓著自己的手,他剛才伸出的那根手指正軟綿綿的垂在那裏,裏麵的骨頭已經徹底被陳天狂給掰斷。
“啊!!”
麻木的感覺過後,劇烈的痛楚猶如潮水一般快速的將他席卷,讓他不由的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天狂少爺,這個人是餘家的人,你快走吧,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玲姨擔心的看著陳天狂,開口勸道。
能夠再一次見到陳天狂,她的心裏已經了無牽掛,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讓陳天狂離開,而她承擔下所有的罪責。
然而陳天狂卻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情給處理掉,我們一起走。”
玲姨滿臉擔憂,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陳天狂以身犯險。
“走?你們誰都走不了!你們全都完了!”
餘姓的年輕人怒吼著出聲,雙眼通紅,仿佛可以噴射出火焰來。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都他媽來南城小吃街這裏,帶人過來,一個小子竟然掰斷了我的手!”年輕人怒吼道。
周圍眾人顯然也是對這個年輕人有些熟悉,頓時全都向陳天狂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這個年輕人可是糟了,竟然招惹了這個混世魔王!”
“這小子可是京都五少之一啊,誰敢招惹?”
“看他打電話這個意思,是給其他幾個京都五少打電話,這五個人聚到一起,有幾個人能惹?”
周圍眾人小聲的討論著,卻不敢用太大的聲音說話,唯恐被那年輕人聽到。
憑陳天狂的耳力,自然清楚的聽到了眾人的對話,也算是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的跟腳。
京都五少?
陳天狂一想到這個名字,不由的笑了起來。
大概在兩年之前,他在帝都裏,同樣也有一個號稱帝都五少的小群體,同樣是無惡不作,行事十分的囂張。
不過後來被他收拾了一頓之後,那五個家夥全都消停了,聽說全都一心向善,不敢再做壞事。
卻沒有想到他這才迴到帝都,又碰到了新一代的帝都五少,而且這帝都五少竟然又招惹到了他的頭上來。
“喂,大哥,我這出事了,你帶人過來一趟,就在南城的小吃街,對方就一個人。”
年輕人還在不斷的打電話搖人,看起來就好像不攪得滿城風雨都對不起他的身份。
“小子,你有種,竟然還不跑,你就一直在這裏等著,一會有你哭的時候!”年輕人冷冷的看著陳天狂,放出狠話來。
而陳天狂根本就沒有搭理麵前這個小子,隻是一直在那裏安慰著顯得十分慌亂的玲姨。
蘇漁擔心陳天狂的安危,抱著小家夥走出人群,站在了陳天狂的身邊,與陳天狂一同麵對這一切。
“不是讓你在人群裏麵等我嗎?你怎麼也過來了?”陳天狂語氣略有些埋怨的說道。
雖然有他在,絕對不會讓蘇漁遭受到危險,但是他還是不願意讓蘇漁也被卷入到這件事裏麵。
“天狂少爺,這位是?”玲姨見到蘇漁走來,腦中的擔憂頓時被拋到了腦後,一雙眼睛不斷的在蘇漁身上打轉。
雖然她的心中已經猜出了蘇漁的身份,可是還是希望能夠得到陳天狂的親口承認。
“我媳婦。”
陳天狂笑瞇瞇的對玲姨說道。
隨後他又看向了蘇漁,輕聲道:“小漁,這位是玲姨,當初對我很好。”
蘇漁聞言,當即看向了玲姨,柔聲道:“玲姨你好,我是天狂的妻子。”
“好好好……”
玲姨笑嗬嗬的答應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沒有想到時隔多年,當初那個小受氣包竟然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你們幾個!”
有陰森的聲音響起,那年輕人正冷冷的看著陳天狂三人:“你們幾個就說吧,再過你們,我讓你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用去管他,讓他叫人。”陳天狂十分隨意的開口。
蘇漁對於這種陣仗見多了,倒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有玲姨,滿臉擔憂,不願讓陳天狂和蘇漁因為自己而冒險。
就在這時,有跑車引擎的發動機聲音從人群之外傳出。
眾人慌忙躲閃,讓出了一條過道,那輛跑車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開了進來,最後停在了那年輕人的身邊。
“餘澤明,你什麼情況?這麼點事還值得讓我們跑一趟?要不是老子正好在南城見姑娘,誰過來找你?”
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年輕人,懷裏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不顧大庭廣眾,正對那女人上下其手。
而那女人非凡沒有抗拒,反而笑得十分放蕩。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