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凜寒,目光幽邃,如同深山之中的溝壑,潛藏著未知和危險。
“偷?”
“有什麼證據(jù)?”
男子對淩天露出的冷冽之意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目中無人。
“你想要證據(jù),神寶琉璃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我說你偷就是偷,說你搶就是搶,說你死就是死。”
“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無權(quán)反駁。”
說完,他對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位於他身後的其中一人立即上前想要收拾淩天一頓。
淩天臉上很是沉靜,古井無波,隻是眼眸中泛著極致的深寒。
那冰寒深入骨髓,好似洪荒中生靈滅絕的冰窟,霜寒塵封萬裏,風(fēng)雪飄搖。
上前的人頭頂光潤,霍霍發(fā)光,修為已至神盈境。
他自認(rèn)為在人族算得上是絕頂強者,難逢敵手,因此這個時候顯得中氣十足,無畏無懼。
握緊拳頭,神力肆湧,他目光一緊,拳頭承載破軍之力,對淩天就狠狠轟了出去。
大風(fēng)起興,地表寸裂。
眾人感受到了強盛的神力氣息,紛紛暗自心驚。
神境強者,名不虛傳!
這個境界,是他們今生今世都難以抵達(dá)的存在,敬畏的同時還夾帶著幾分向往憧憬。
淩天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狂躁而洶湧的氣浪迎麵撲向他,卻隻是吹起他的衣角和發(fā)絲,沒有帶來任何實質(zhì)性的幹?jǐn)_和影響。
整個人安靜得有些可怕。
“砰~”
震耳的聲音旋即蕩響。
轟向淩天的拳頭憑空停滯在他的麵前,難進分毫。
揮拳的男子滿臉漲紅,額頭青筋直冒,整隻胳膊因發(fā)力過猛而不停顫動。
神力催發(fā)到極致,滲人的氣浪宛若暴風(fēng)般席卷開來,掀天卷地。
然而任憑他怎麼用力,眼前都似被一堵無形的城牆般牢牢擋住。
在場的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驚掉了下巴。
這是什麼情況?!
神境強者的奮力一擊竟然停留在對方麵前一動不動。
看神境強者臉上的表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可仍舊無法傷到對方。
這該是習(xí)得了多恐怖的防禦功法?
淩天目光微動,念力爆發(fā),摧山搗海,雲(yún)屯席卷。
浩瀚的力量猶如潛鯨入海,激起千丈浪,狠狠將揮拳的男子拍飛出去。
駭人的能量波動奔騰開來,猶如撼動乾坤的巨塔墜落在地,整個空間都在震蕩。
緊接著男子的鬼哭狼嚎音響起,深深刺入了在場之人的耳朵裏。
飛出去的那人手臂折斷,全身經(jīng)脈寸斷,躺在地上吐血不止。
所有人看見這一幕後幾乎都忘記了唿吸。
蕭雨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她之前不看好的人舉手投足間擊敗了神境高手,實力該有多麼逆天。
想到之前的冷淡態(tài)度,她整個人隻覺得脊背發(fā)涼。
其餘幾個神境高手見狀臉色一沉,同時催動神力,氣動山河。
淩天眸色森寒,劍勢噴張,浩蕩的劍氣籠席開來,宛若吞天噬地的海嘯。
無盡鋒芒流放,劍破天河萬荒。
恐怖的劍意緊接而至,猶如攪動風(fēng)雲(yún)的巨龍現(xiàn)出宏偉之姿,就連蒼古也為之悸動。
滔天風(fēng)暴轉(zhuǎn)眼間在蕭家肆虐,似要將整個蕭家掀個底朝天。
登峰造極的劍意引動天地亂象,整個蕭家似要迎來滅亡。
蕭楚在劍意和風(fēng)暴中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殺欲。
他動用全部力量穩(wěn)住身形,看著淩天那清冷如月、棱角分明的麵龐,隻覺心髒像是被對方狠狠捏住。
一旦對方有丁點殺意,他的生命便會隨風(fēng)而逝。
殺人無形,麵不改色,血流千裏,一念滅神佛,一欲倒山河。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簡直是個活閻王!
一想到之前還想著要給對方顏色看,他整個人都心中發(fā)栗。
之前蕭雨還說對方很平凡,這是哪門子的平凡?
分明是神仙下凡!
下一瞬,淩天邁步閃出,劍芒撕裂虛空,倒轉(zhuǎn)乾坤,刺眼的劍光似那正午高掛的烈陽,讓人睜不開眼。
全場驚唿,恐懼蔓延至整個蕭家上下。
對他們來說,這一生恐怕都難以看到如此超凡無雙的劍意。
世上擁有如此超絕劍意的人,除了神芷之國丹藥寶樓裏赫赫有名的劍仙外,他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劍芒內(nèi)斂,天地重歸如初。
所有人眼前的視線轉(zhuǎn)為清晰,心髒砰砰亂跳,驚魂未定。
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
分別是神寶琉璃的幾名神境高手和問宏帶來的手下。
問宏和之前囂張跋扈指責(zé)淩天偷仙丹的人則是還站在淩天麵前。
隻是兩人雖然活著,卻是活在了無盡的恐懼中。
淩天冷漠地盯著兩人,霜寒的氣息如同鋒利的刀刃般刺入兩人的骨肉,令二人不寒而栗。
“我很好奇,你兩人是用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仙丹了。”
問宏和神寶琉璃的人隻覺喉嚨卡了一把刀刃,張開嘴說不出話。
他們害怕一旦說錯什麼話,便會成為地上的一具冰冷屍體。
兩人的雙腿戰(zhàn)戰(zhàn)兢兢,臉色發(fā)白,唇角不停顫抖。
正值他們猶豫要不要說話時,淩天長劍出鞘,快若星馳,劍光如長虹般在兩人的眼睛前掃過。
瞬息之間,長劍入鞘,血液飄飛,站在他身前的兩人已是被割瞎了雙眼,捂著流血不止的眼睛嚎啕大叫。
場麵慘不忍睹。
淩天看著痛不欲生的兩人,眼底風(fēng)平浪靜,見慣不怪。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敗類,痛苦的活著遠(yuǎn)比死去更受折磨。
既然無法體會普通人的生活苦難,那便讓他們從此生活在無盡黑夜裏,這樣才能切身感受到平凡的滋味。
做完這一切,他將目光投向蕭楚,神情明明很是平淡,卻給人一種可怕的威懾力。
“所以,我那要的那株流殤引現(xiàn)在可以交易了嗎?”
蕭楚虎軀一震,額頭滲出了豆大的冷汗,彎腰弓背,畢恭畢敬。
“可以,當(dāng)然可以!”
“小友……呸,大人若是想要,我這就去給你拿來。”
其他人都在悄悄地往後退開,生怕淩天注意到他們,用那斬天裂地的劍割瞎他們的雙眼。
畢竟剛才有不少人都附和問宏說淩天偷了仙丹,現(xiàn)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待蕭楚拿出流殤引,淩天將身上的兩枚仙丹扔了過去。
以物換物,他說到做到。
隨後他拿著流殤引徑直離開了蕭家。
蕭楚怔怔地看著手裏的兩枚仙丹,雙手止不住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站在人群中的蕭雨望著淩天如同神人般的絕逸身影,美目蕩起層層漣漪。
她想上去為之前的行為道歉,可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再見之時他已經(jīng)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好似自己從未見過一般。
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神秘的男子……
走出蕭家,淩天將流殤引收入九靈珠,融入街道人流。
他心念微沉,泛起思緒。
流殤引隻有一株,製成解藥可保住楊磊的性命,但並不能讓其痊愈。
若想完全治愈楊磊,最起碼也要三株,看來神寶琉璃拿著的那幾珠也要想辦法搞到手。
不經(jīng)意間,一名與世獨立的白衣女子從他身旁經(jīng)過,如天仙中的盛世白蓮,不沾染半點汙穢,同光般聖潔明麗。
熟悉清幽的芳香旋即迎麵撲來,好似一壺沉醉千古的美酒,勾起無限思念和遐想。
淩天一愣,瞬間從思緒中迴過神,驀然迴首,絕色的白衣女子卻已不見蹤影。
他身姿拔萃,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失意。
剛剛那感覺,分明是雪兒,可又好像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