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江橋並不是帥哥。


    但當(dāng)一個男人同時具備了高和富雙重屬性後，帥就自然而然會被人們添上去，盡管也許那個人的外貌很一般。


    不過，江橋雖然相貌並不出眾，卻有一股獨特的氣質(zhì)，那是一種似壞似痞的氣質(zhì)，毫無疑問這是除了錢之外，江橋的另一泡妞殺招。


    “坐吧。”在江橋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來到了一家咖啡廳，“想喝什麼隨便點，這是我家開的。”


    又是咖啡啊……


    唐果有些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此時此刻，還是楊萬龍最先發(fā)聲：


    “艾青昨天淩晨被殺了，身為她的前男友，我們想再次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江橋麵無表情地把手搭在一旁的長椅上，說到：“問吧。”


    “你是不是曾經(jīng)說過類似要殺了她這樣的話？”林菀開門見山地問。


    江橋轉(zhuǎn)頭看著她說：“這種話我對很多人都說過，但他們都活得好好的，隻有她真的死了，這算是報應(yīng)嗎？”


    “可是……她死得那麼慘，你不覺得就算是報應(yīng)也太過分了嗎？”


    林菀繼續(xù)問到。


    她這樣的詢問是有技巧的，她故意說出“死得慘”這一點來引導(dǎo)嫌疑人，試圖讓他來補(bǔ)充細(xì)節(jié)。而這件案子的細(xì)節(jié)是沒有出現(xiàn)在新聞報道中的，除了兇手和警方之外，沒有人知道艾青是被水泥灌進(jìn)嘴裏活活憋死的。


    “慘？怎麼慘？坦白來講，如果我是人渣的話，她連人的渣都算不上。”江橋很是不屑地說，他似乎不掩飾自己對艾青的厭惡和恨意，甚至對於艾青的死亡，他直接了當(dāng)?shù)乇磉_(dá)著自己的高興。


    “所以你就殺了她？”唐果想搞個忽然襲擊，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


    “小姑娘，你在說夢話吧？都說了我昨晚在酒店和女人談人生，哪裏有空去殺她？”


    唐果氣鼓鼓地瞪了江橋一眼，然後扭開了頭。


    楊萬龍自始至終都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酒店的？”


    “昨天一早，哦對了，我還從媒體大廈門口路過了，原來是她死了，早知道去湊湊熱鬧了。”


    “誰能證明你是昨天一早離開的？”楊萬龍繼續(xù)追問。


    “都說了讓你查酒店監(jiān)控，實在不信你可以去問和我談人生那女人，還有我爸媽，問問他們我是不是昨天一早到家的。”江橋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以為我們沒查？告訴你！酒店的錄像隻拍到了你在十一點多的時候和一個女人進(jìn)去，根本就沒拍到你們出來！而那位女模特說她十二點半就睡了，一早醒來，你已經(jīng)不見了，那家酒店十二點後監(jiān)控係統(tǒng)維護(hù)，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恢複錄製，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酒店誰都不知道，你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


    楊萬龍猛地一排咖啡桌，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頗有些驚堂木的效果。


    但他顯然忘了這裏是公眾場合，不是警察局，周圍喝咖啡的人立刻投來了不滿的目光。


    “愛信不信，都說了我爸媽能證明我是一早迴來的。”江橋麵色有些難看，楊萬龍忽然的厲喝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親屬的證言不能作為證據(jù)。”林菀說到。


    江橋的手已經(jīng)從椅背上收了迴來，他低著頭，下意識地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半晌沒有說話。


    “人不是我殺的……”


    終於，他開口了。他開口的第一句仍是在為自己申辯。


    “江先生，要想徹底擺脫嫌疑，你隻能誠心與我們合作。”高飛認(rèn)真地說到。


    楊萬龍盯著麵色不停變換的江橋，說到：“接下來，我問，你答。”


    “你們分手多久了。”


    “三年零六個月……”江橋幾乎沒有思索就說出了答案。


    幾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交往了多久？”


    “兩年半。”


    “為什麼分手？”


    聽到楊萬龍這個問題後，江橋抬頭看了他一眼。


    從楊萬龍的眼睛裏，他隻看到了嚴(yán)肅。


    “我一直以為……自己遇見真愛了，隻是偶然的一次，我發(fā)現(xiàn)……我隻是她的錢包，戴安宇你們知道吧？那個賤人說，他隻是她的閨蜜，但他們一起逛街，購物，看電影，外出旅行甚至睡在同一張床上，閨蜜？男的閨蜜？她把我當(dāng)成了不長腦子的凱子，但我那時候確實不長腦子，我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話。”


    江橋說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怨毒的神色，如果說他是兇手，大家不會感到任何奇怪，畢竟他現(xiàn)在的情緒，任誰都能感受到那股恨意。


    “我原諒了她，可是後來呢？她竟然一直和陳懷玉保持著聯(lián)係！我知道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過，但兩年半，她和我在一起兩年半！這兩年半間他們每天都會往來信息，比他媽和我聊天還勤快！她還拿我的錢給他買課程，學(xué)舞蹈，音樂，說自己要支持他的夢想？你們說，這種女人不分手留著來幹什麼？我隻是放出狠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已經(jīng)很理智了！”


    江橋大吼著，麵色和耳朵都已經(jīng)通紅，咖啡廳的其他客人，有些受不了，有些已經(jīng)被服務(wù)員勸走了。


    他的憤怒仍然那麼真切，如果他真的是兇手的話，報複成功的他應(yīng)該不會有這麼強(qiáng)烈的恨意。


    江橋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在幾人的觀察之下，他也沒有露出破綻，他的情緒很真實，至少從表麵上來看，他沒有撒謊。


    但警方的後續(xù)調(diào)查中，他在艾青被害的淩晨沒有不在場證明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所以，他的嫌疑仍然存在，而且不小。


    “江先生，謝謝你的合作，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但也請你最近不要離開業(yè)城，否則我們將對你采取強(qiáng)製措施。”


    江橋在一通怒吼般的訴說後顯得情緒有些低落，對楊萬龍的警告他也不置可否。


    “走吧。”


    看了江橋一眼後，幾人轉(zhuǎn)身離去。


    白研良和許知非這次一直沒有說話，但不代表他們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


    恰恰相反，他們正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什麼，才一直沒有開口。


    “他身上也有。”白研良低聲說道。


    “嗯。”許知非迴頭看了一眼仍在座椅上失神的江橋，他的背後，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個扭曲的，畸形的黑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