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螺旋槳飛速的旋轉(zhuǎn)著,帶起的風(fēng)壓把張莉吹得搖搖擺擺,幸好她有過乘坐這種大功率軍用飛機的經(jīng)驗,在上飛機之前就戴好了帽子,不然那一頭的秀發(fā)肯定已經(jīng)淩亂不堪了。
張莉等人下了飛機,才走出十幾步遠,身後的軍用運輸機便緩緩離開了地麵。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運力極其緊張,還有兩百名特種部隊士兵在等待搭載這幾架軍用運輸機,離開這裏前往加裏曼丹島的西麵,那兒還有他們的敵人需要消滅。
幾架直升機上下來的都是身背肩扛攝影機的記者,來自乘坐軍方的直升機也不是一次兩次的大牌媒體。來自世界各地的五家媒體,記者們也都是老熟人,四處觀望戰(zhàn)場殘跡之餘還在相互打著招唿。
“嗨,張!n新到的記者傑斯和張莉打著招唿,他們都是各自電視臺的大牌,彼此之間見過幾次。像張莉這種典型的東方美女,出現(xiàn)在世界焦點地區(qū)為數(shù)非常之少,相當容易被人記住。
“嗨,傑斯。”張莉淡淡的迴應(yīng),四處張望著尋找接待的軍官。這次記者們來到這個濃煙滾滾遍地殘骸的地方,是受到加裏曼丹自治區(qū)國防軍的邀請,來了解整個戰(zhàn)役過程麵對全世界公布的。至於他們所能了解到多少,這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許多的細節(jié)必須要自己去挖掘,比如說從被俘印尼國民軍士兵的話語中,或者是觀察地麵上的戰(zhàn)爭痕跡。不要小看了這些媒體記者,會被派到這種戰(zhàn)場上來的人,無不是軍事通。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請大家有次序的上車,我會陪同你們進行采訪。”一個高大英俊的國防軍軍官從帳篷裏出來,揮手對大家喊道。在敞篷的後麵,已經(jīng)停著一列軍用敞篷車隊,剛剛好每一家媒體一輛,都有專門的司機駕駛。
“您好,上尉。”傑斯幾步衝上前去:“我能夠先采訪您一下嗎?”
上尉微笑:“我倒是樂意接受您的采訪,可惜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戰(zhàn)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所以我沒有任何值得您挖掘的新聞。如果想要獲得最新的諮詢,就請上車吧,這裏不會有什麼秘密,印尼國民軍的俘虜們受到的待遇同樣很人道。”
“哦,謝謝。”傑斯同樣迴了一個笑容,新聞發(fā)布官的嘴巴通常是滴水不露,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一列長長的車隊啟程,沿著坑坑窪窪的公路向東麵駛?cè)ィ宦飞隙寄軌蚩匆姳淮輾У奶箍搜b甲車,或者是已經(jīng)被燒成骨架的卡車。血跡隨處可見,但是路麵已經(jīng)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看不到一具屍體。
路況不是很好,每隔十來米便有炮彈坑,攝影師們努力的拍攝著眼皮底下的一切,這條路可以告訴人們,曾經(jīng)停駐在這裏的印尼國民軍受到了怎樣強大火力的攻擊。張莉小心的握著話筒,遞到國防軍新聞官嘴邊:“李上尉,能不能大略描述一下這場戰(zhàn)役的詳情?”
車子開的不快,倒是並不會對采訪有多大的影響。新聞官瞥了一眼張莉,這是他非常熟悉的麵孔,號稱才貌雙全的美女主播,是不少男人的擇偶標桿。鳳凰衛(wèi)視的采訪限度比其他的電視臺都更寬些,這還是國防軍司令部口頭下達的指令。也正是這樣,鳳凰衛(wèi)視才能獲得和新聞官同車的機會。
“當然可以,但形容起來很枯燥。”新聞官公式般的介紹著:“這支印尼國民軍番號是第七師,下轄兩旅兩團共一萬九千多人,接受的命令是進攻中華城,在戰(zhàn)後繳獲的印尼軍方絕密文件裏,我們看到了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命令,相信你們會對這份文件感興趣的。”
張莉點點頭:“李上尉,國防軍用了多大的損失擊敗他們的?我看到一路過來被摧毀的車輛坦克都是印尼政府軍的武器,不知道雙方戰(zhàn)損情況如何?”
“印尼國民軍第七師全軍覆沒,具體的名單還沒有統(tǒng)計好,但大概陣亡四千人左右,傷者七千多人,剩餘全部被俘,包括第七師師長哈迪央托少將。”新聞官自豪的說道:“我方損失甚微,陣亡57人,失蹤一人,受傷239人。整個戰(zhàn)役曆時不超過三個小時,印尼國民軍便在哈迪央托少將的命令下主動投降了。”
新聞官的話有真有假,哈迪央托的確下達了投降的命令,不過這個命令卻不是主動下達的,而是被槍口對準太陽穴時的無奈之舉。
時間已經(jīng)快要到正午,熱辣辣的太陽即將升到正中的天空,哈迪央托垂頭喪氣坐在帳篷裏,麵前的行軍桌上擺著一瓶礦泉水,這就是他和其他被俘印尼士兵唯一的區(qū)別,不用曬太陽有水喝。
距離清晨時地獄般的遭遇已經(jīng)過去了六個小時,可哈迪央托依舊無法平靜下來,這是他經(jīng)曆過最恐怖的場麵,也是摧毀他固有信念的一場突襲。趁著黎明時分的光線,上百架直升機在長達十五公裏的營地上狂轟亂炸,擊毀第七師絕大多數(shù)的重型武器,不知道在那些噴出烈焰的機炮之下倒下多少士兵。直升機剛剛離去,緊接著是暴風(fēng)驟雨般的火箭炮襲擊,把主要營地像耕田一樣犁了一個遍,重點打擊的對象是第七師師部所在位置,也就是最精銳的裝甲團駐地。連續(xù)三輪持續(xù)十分鍾的炮火,整個裝甲團便灰飛煙滅。最後,數(shù)不清的坦克和裝甲車踏著金色的朝陽出現(xiàn)在第七師的側(cè)翼,出現(xiàn)在所有印尼士兵的視線裏……
戰(zhàn)役進行了三個小時麼?不,真正的這場戰(zhàn)役隻進行了30分鍾。摧毀第七師師部防禦之後,特種兵大隊使用直升機機降的方式突襲七師師部,抓獲了第七師師部幾乎所有的高級軍官,除了那些已經(jīng)變成屍體的例外。
再然後,坦克和裝甲車衝鋒的浪潮讓印尼人看見了死亡的陰影……
再然後沒有了,印尼國民軍第七師一萬九千人放下了武器,向六千華人國防軍士兵投降。
半個小時,一萬九千人傷亡半數(shù),指揮部被摧毀,而他的對手隻有六千人,據(jù)說是剛剛拿起武器不到半個月的六千人。哈迪央咬牙看著外麵東倒西歪坐在地上的士兵們靜思著,這些華人士兵是民兵?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的士兵才是民兵吧?有這麼精銳的民兵嗎?有火力強大到完全壓製一個正規(guī)部隊師級單位的民兵嗎?
哈迪央托甚至把自己部隊遭遇的華人士兵,和印尼軍方最寶貝的特種部隊做了全麵的比較,結(jié)果很讓他感到悲哀,這些華人士兵比印尼政府的特種部隊還要強悍得多。他的結(jié)論是正確的,印尼政府的特種部隊和ama公司麾下的士兵相比,隻能是沒上過戰(zhàn)場的初哥,和死亡中掙紮出來的老兵之間的區(qū)別。
哈迪央托原本覺得自己不算多麼驍勇善戰(zhàn),但也不至於太草包,帶領(lǐng)擁有優(yōu)勢的部隊擊敗華人是穩(wěn)穩(wěn)的事情。但是今天清晨的這一戰(zhàn),徹底擊碎了他的想法,雖然想不通這麼多善戰(zhàn)的老兵從何而來,但隻要有些人在,他便明白印尼國防軍不可能取得勝利。
於是,他果斷的選擇了投降,在看不到勝利的前提下,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同時,他還向駐紮在南加裏曼丹的二十一旅和西加裏曼丹三十三旅下達了投降的命令。這是俘獲他的那位軍官的命令,哈迪央托沒有打一點折扣的完成了。
不過那兩支部隊究竟會不會服從命令,放下武器投降,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外,二十一旅和三十三旅雖說在名義上屬於加裏曼丹軍區(qū)指揮,但實際上他根本無法控製,他們是曼德勒將軍掌握的部隊。
七輛車組成的車隊在淩亂的道路上行駛著,攝影機鏡頭中可以看見空中有武裝直升機不時飛過,道路兩旁的草叢中不時有裝甲車冒出頭來,更多的是手持步槍叼著煙卷的步兵,懶洋洋的站著四處境界。
遠處已經(jīng)能夠看見一處巨大的平地,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這一處不過是被坦克和裝甲車粗略的壓平。一眼望去平地上黑壓壓全是坐著的人,場麵壯觀之極。在平地的周圍沒有多少看守的士兵,倒是有幾十輛裝甲車在四處巡弋。
“李上尉,第七師的俘虜們都在這裏嗎?一萬五千名俘虜我們隻有這麼點人看守,會不會出現(xiàn)問題?安然先生不在這裏嗎?”張莉關(guān)切的問道,此時的問話已經(jīng)脫離了新聞媒體中立的立場,完全偏頗在華人這一邊。這是理所當然的,鳳凰衛(wèi)視標榜做為媒體標榜中立是一種原則,但是做為在鳳凰衛(wèi)視集團工作的華人們,偏向自己的同胞更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原則。
“不用擔心,有兩個連看押一千多名俘虜砍伐樹木去了,晚上就能夠在這裏出現(xiàn)一座簡易的戰(zhàn)俘營,下午三點鍾會有七百名預(yù)備役士兵趕到,看押這些印尼人很容易,他們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新聞官禮貌的迴答著,張莉的擔心讓他很高興。
“那安然先生呢,他的身體不要緊吧?”張莉緊張的問道。新聞官雖然沒有迴答安然的去向,可看見這裏的軍隊不知去向,誰都能夠猜到是怎麼迴事。加裏曼丹島上的戰(zhàn)爭一直都在全世界範圍內(nèi)備受關(guān)注,印尼軍隊的實力如何,在加裏曼丹島上有多少人,什麼番號什麼編製什麼裝備,指揮官是誰,有過怎樣的戰(zhàn)績,一切的一切早就被媒體反複解讀到能觀眾背下來。
但是與之相對的,中華城自封的國防軍的概況,卻隻能依靠猜測了。這種情報連cia和m16都沒能及時掌握,何況這些隻能看見表象的媒體?為了防備天上的衛(wèi)星,國防軍的集結(jié)和運動都是在夜晚進行,白天由自願組成的民兵熱火朝天的在中華城周圍訓(xùn)練,一樣的軍服一樣的武器,真的很難判斷國防軍的主力去向了何方。
新聞官微笑:“張莉小姐不用擔心,司令官的身體很好。”
“全世界人都知道,他腳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這樣顛簸的路況,是對身體不負責任的行為。”張莉歎了口氣,她也隻能問道這種程度了。雖然那個男人的身影烙印在心裏,可有自知之明的美女主持心中有數(shù),對那個人的愛慕隻允許永遠藏在心中,不可能有機會說出口。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淵源流傳,愛慕英雄是每個女人的天性,依賴強者是所有人類的本能。
安然皺著眉,看著醫(yī)護兵幫自己更換著染血的紗布,大腿上的傷口不幸真的崩裂了,加裏曼丹島上的道路簡直差到了極點。
從上一處戰(zhàn)場趕赴南加裏曼丹,路程不過兩百多公裏,仗打到這個份上再無需提防天空中窺視的眼睛,他們願意看就看吧。印尼陸軍增援部隊四萬三千人盡數(shù)葬身海底,主力第七師全軍覆滅,剩下的南加裏曼丹的二十一旅不過九千多人。等到會和擔任監(jiān)視三十三旅任務(wù)的國防軍一團,安然有足夠的信心正麵擊敗這支孤軍。
不過,和需要付出鮮血的戰(zhàn)鬥相比較,他更想做的是迫降。
至於西加裏曼丹印尼國民軍三十三旅一部,六千名良莠不齊的士兵,在幾百名特種部隊士兵的牽製下,他們有膽量去攻擊中華城才是怪事。隻要解決了南麵的二十一旅,戰(zhàn)爭的天平將毫不動搖的倒向勝利一方。
在雙方武器並沒有本質(zhì)差別的情況下,24小時結(jié)束一場人數(shù)懸殊的戰(zhàn)爭,用八千人戰(zhàn)勝八萬人,這將會是現(xiàn)代戰(zhàn)爭史上新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