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給你個認輸?shù)臋C會。”李沐塵忽然說道，“你現(xiàn)在認輸，隻要把江龍輝的下落告訴我，別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何家的家產(chǎn)我也可以不要。”


    說完，看著何家昌，“何老，其實我今天來，並不是想砸何家的場子的。我的主要目的是找江龍輝。你考慮一下！”


    何家昌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如果隻是要江龍輝的下落，而避免讓何家陷入生死局，的確是筆好買賣。唯一要付出的，就是主動認輸丟掉的麵子。


    但這多像是在偷雞啊！


    不僅何家昌這麼想，所有人都這麼想，除了馬山，都認為李沐塵在偷雞。


    何廣誌說：“爺爺，別上他的當(dāng)，他這是詐你想偷雞呢！”


    又暴跳著罵道：“姓李的，你要不要臉？輸不起了？不敢開牌了？想使詐？告訴你，沒門！有種你就開牌，沒種就照衷叔說的，認輸，跪地上磕一個，饒你一隻手。不過香江李家的家產(chǎn)，你是輸定了！”


    “那麼說，你們是不肯認輸囉？”李沐塵問道。


    蔡和衷看了一眼何家昌，心裏感歎，賭王真的是老了，居然在這時候會猶豫。


    對方明顯已經(jīng)是黔驢技窮，想用這種方法來偷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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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認輸，哪怕不用付出任何資產(chǎn)上的損失，何家的麵子卻丟盡了，不要說以後被香江李家壓一頭，就是在濠江，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樣硬了。


    雖然蔡和衷也不得不承認，李沐塵的賭術(shù)很厲害。連他都不知道李沐塵的底牌是什麼。


    不過這不重要，因為他自己的底牌是黑桃a。


    隻要黑桃a在手裏，李沐塵無論如何也贏不了。


    蔡和衷生怕賭王答應(yīng)，急忙說道：“李沐塵，你別癡心妄想了，開牌吧！”


    李沐塵點點頭，說：“好啊，既然你們不要這個機會，那就開吧。”


    但他站在那裏沒動，看向何廣誌，“何少，要不，這張底牌，你來幫我開吧。蔡先生，沒意見吧？”


    蔡和衷總覺得不對勁，但他能有什麼意見？


    總不至於懷疑何廣誌和李沐塵串通來謀奪何家的家產(chǎn)吧？


    何廣誌心裏早就癢癢的，想知道底牌是什麼。一想到這場世紀豪賭的底牌由他來揭開，一想到由他來宣布香江李家的家產(chǎn)從此歸於何家，他就興奮不已。


    這張牌一開，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必然會上升，成為未來賭王接班人的有力競爭者。


    何廣誌甚至都沒有去征求蔡和衷的意見，在他看來，蔡和衷隻是何家養(yǎng)的一條狗，比別的狗兇一點、厲害一點而已，但還是一條狗。


    何廣誌走到牌桌前，一把將李沐塵發(fā)的底牌掀開。


    然而，當(dāng)他看見底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底牌，赫然是一張，黑桃a。


    “怎麼可能！”


    何廣誌還在發(fā)呆，蔡和衷騰一下站起來。


    “不可能！黑桃a明明在我這裏，怎麼會跑到你那裏去？你出老千！”蔡和衷指著李沐塵說。


    李沐塵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牌是你們的牌，荷官是你們的人，就連底牌，都是何少爺幫我開的。從頭到尾，我都沒碰過牌。你說我出老千？請問，我怎麼出的千？是何少爺幫我換了牌嗎？”


    “還有你說你的底牌也是黑桃a，那何不打開看看呢？如果有兩張黑桃a，那隻能說明你們的牌有問題，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賭場出千了？”


    李沐塵看了一眼蔡和衷麵前桌上還蓋著的那張底牌，“蔡先生，你怎麼不開牌？”


    蔡和衷站在那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胸膛起伏不定，不知是憤怒還是懊悔。


    他盯著李沐塵，眼裏充滿了殺氣。


    可是李沐塵泰然若素，根本不像是剛剛經(jīng)曆了一場兇險的賭局，就那樣平靜地站著，等著。


    房間裏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僵硬和緊張。


    何家昌拄著拐棍，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和衷，認輸吧。”


    這一聲，讓賭場裏所有的人都驚詫莫名。雖然賭局已經(jīng)揭曉，李沐塵底牌是a，蔡和衷無論是什麼牌，都已經(jīng)輸了。但人們很難相信，濠江賭王，一夜之間就要易主了。


    何家昌近百歲的臉上布滿了滄桑的皺紋，盡顯老態(tài)。可是，他站在那裏，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整個人身上依然有一股精神，根本沒有輸光了家產(chǎn)的頹喪。


    當(dāng)蔡和衷感受到賭王身上那股精神的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何家昌是賭王，而自己隻能擁有一個“千王”的稱號。


    蔡和衷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好吧，我認輸。”


    “爺爺！”何廣誌不敢置信地看著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爺爺。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何家昌說了一句，然後看向李沐塵，“你讓李言成明天派財務(wù)團隊來濠江吧。”


    說罷，拄著拐棍，也不要人攙扶，倔強而執(zhí)拗地挺著腰桿，朝門口走去。


    何廣誌突然大吼一聲：“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姓李的給我拿下！”


    手下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兩大宗師，幾十個帶著武器的保鏢，把房間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


    “住手！”


    何家昌轉(zhuǎn)迴身，拐杖用力地在地上篤篤地敲著。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何家昌不是什麼好人，縱橫濠江八十年，什麼壞事都做過，可我從來沒來過賭債！”


    老頭看上去氣得不輕，一張老臉脹得通紅，不停地咳嗽起來。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過去扶住了他，輕輕拍他的背，“老爺你別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嗎？”何家昌怒道，“願賭服輸！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就不配姓何！不就是幾間賭場嗎？沒有了，何家的人就要餓死了嗎？”


    老人一發(fā)脾氣，屋子裏的人都噤若寒蟬，竟連兩位宗師都被他的氣勢壓製，退到了一邊。


    何廣誌敢怒不敢言，隻能乖乖聽著老人訓(xùn)斥。


    老頭的話讓馬山很對脾氣，有股惺惺相惜的感覺，可惜太老了，要不然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李沐塵走到馬山和查娜麗身邊，轉(zhuǎn)身說道：“好了，你們輸了，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兄弟和弟妹自然也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在自己的場子裏玩牌，當(dāng)然不用砍手了，對不對？”


    沒人反駁他的話，這時候誰還關(guān)心馬山和查娜麗的手，這時候關(guān)心的濠江的賭場以後失去了何家，將何去何從？


    李沐塵說完，又拿出手機，撥通了李言成的電話。


    “我贏了。”他隻說了三個字。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後迴了一個字：“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李沐塵能聽出李言成的激動。


    李沐塵打電話的時候，何家昌沒有走，也沒有說話，隻是那樣倔強地站著。仿佛戰(zhàn)場上戰(zhàn)敗的將軍，即使死，也要屹立於疆場。


    李沐塵看了他一眼，也不禁有幾分佩服。


    這個老頭不簡單啊！


    此時他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贏了何家的產(chǎn)業(yè)，固然能幫李家增加一筆不小的資產(chǎn)，卻未必能增長多少勢力。


    若能收服這個老人，就等於收服了整個濠江。


    李沐塵心中一思量，有了主意。


    掛了電話，他轉(zhuǎn)向蔡和衷。


    “現(xiàn)在，該算算我們的賬了。說吧，江龍輝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