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隨著王淼走上山坡上的小道，經過一間間矮小的石屋，張昊天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想到王淼一直在與妖靈打交道之後，弱弱地問了句：“老師，這裏生活著的也是妖靈嗎？”


    王淼隻是笑笑，輕輕地搖了一下頭：“不是的，這裏生活著的都是普通人家。”


    “那這裏為什麼叫春綠山穀？”看著這漫天遍地的白雪，兒言穀疑惑地問道，這風景實在無法與名字相聯想。


    “因為每次逢春化雪時，這個山穀的坡上的草地就會重生，單純的草，沒有任何多餘的植物，漫天遍地的綠蔓延著整個山穀，明明隻是很普通的草地，但是看著卻特別舒心，躺在上麵很軟很舒服。如果是春天的時候來的話，你們就可以體會到那樣別致的風景了。”


    “春天，那得在獸靈塔大會之後了呀，我們還有機會過來嗎？老師。”張昊天忽然很想看看王淼口中所描述的春綠之景了。


    但是不知為何，王淼並沒有迴答張昊天，而是岔開話題，伸手指向前麵山頂的上的木樓：“前麵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周圍都是矮小的石屋，這麼一棟格調雅致的小木樓出現這山頂顯得尤為突兀，整個山穀就出了這麼一個怪胎建築，四個孩子多少都猜到了這裏住的人一定不是原住民。


    來到山頂之後，他們才得以看到小木樓的全貌，門樓上掛著一個注目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味醫館。走了那麼遠的路途，王淼隻是為了將他們帶來一間小小的醫館嗎？


    醫館的大門敞開，王淼帶著孩子們走了進去，這個醫館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它最顯眼的不是醫師看診用的診臺，而是沿著門口的牆壁就擺放著的藥櫃，幾乎排滿了整個醫館的牆壁，如此怪異的布置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個正經的醫館。


    兒言穀有些好奇地想去碰藥櫃，但是被王淼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言穀，別亂動。這裏放著很多稀奇古怪的藥材。”


    經王淼這麼一提醒之後，兒言穀才注意到藥櫃上麵的格子有些被鐵鏈鎖住，更有個別直接用道符封印著，兒言穀對這個醫館的印象一下子變得陰暗起來。


    醫館的醫師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病人的關係，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起來，恰好這時一個與王淼差不多大的女性從裏屋走了出來，手上拿著毛毯，她看到王淼他們之後沒有大吃一驚，而是讓他們安靜，然後將毛毯披在熟睡的醫師身上。


    “雪姐。”王淼朝向他走來的女性打了一聲招唿，雪姐有些迷惑地問了句：“你是三水？”


    “是我，雪姐。”王淼將手套扯下一點點，露出手套下麵黑色的皮膚。確認了眼前的人就是王淼之後，雪姐沒好氣地說了句：“你總是這樣呢，整天將臉換來換去，現在我差不多要忘了你原來長什麼樣了？”


    “這個也是迫不得已的嘛。”王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一直沒有跟兒言穀和張昊天說過這件事，被雪姐無情揭穿現在倒顯得很尷尬。


    聽到這樣的對話後，疑慮的張昊天湊到王兆的旁邊：“老師他不是長這樣的嗎？”


    倒是王兆一臉驚訝：“叔叔他沒有跟你說過嗎？他一直都是用假臉的。”


    這句話對於昊天還有言穀來說都是非常有著衝擊性的，他們無法想象自己居然叫了一個連真麵目都不知道的人老師，而且都快一年了。


    兩人看著王淼，王淼有些尷尬，迴頭打算向他們解釋，視線一直避開張昊天和兒言穀，不斷藥櫃上麵遊走著：“不，我隻是忘了跟你們說而已，沒有什麼目的，有時連我自己都忘了換了一張臉。”


    怎麼可能會忘記這種事，王淼隻是不希望張昊天知道自己的真容。


    “那老師，可以讓我們看一下你長什麼樣嗎？”張昊天有些咄咄逼人地問。被王淼蒙騙了快一年，突然得知這種消息，換誰都有點小脾氣。


    這下子就麻煩了，王淼最不想聽到他們問出這樣的問題，給兒言穀看倒好，就是張昊天，王淼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張水的長相，若是他真的知道張水這個存在還有長相的話，那麼他們兩個的師徒關係還能維持下去嗎？


    在沒有弄清這件事之前，王淼還真的不敢隨便將自己的長相給張昊天看。


    就當王淼為難之際，從熟睡中醒來的醫師幫了王淼一個大忙，他醒來的第一句就是問：“三水？你來了？”


    醒的太及時，王淼抱到了救命的稻草，快速向滔搭話：“大滔，你終於醒了。你說一個你一個醫師，就這麼睡這你對得住你的病人嗎？”


    “嚴格來說我並不是醫師，還有我之所以那麼困是因為通宵研究給小春的新藥方。”


    一聽到小春的名字，王淼臉上嘻哈完全消失了，有些擔憂地問道：“小春她還沒有好嗎？”


    “產後落下的病根太嚴重了，雖然調養了這麼久好了許多，但是要根治還得想個好法子。他們兩口子住在客房，想的話就去看看他們吧。我困了，要安靜地睡個覺，有什麼事等我醒了之後再找我。阿雪，我迴房睡了，你把醫館的門關了吧。”


    滔緩緩地走迴了自己的房間，這麼多年他的性子還是沒怎麼變呢，王淼無奈地苦笑一下。


    張昊天疑惑地問了句：“老師和他經常見麵嗎？為什麼他一眼就看出是老師？”


    對於張昊天的疑問，王淼不知道應該怎麼迴答，人總會有那麼幾個朋友，無論你怎麼怎樣改頭換麵，他都能遠遠地一眼認出你來。


    雪姐將醫館的門關上後，便領著他們來到葉凡夫妻倆的房間前，並讓他們保持安靜，因為小春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王淼讓四個孩子在外麵候著，自己敲門走進了房間。


    “三水，你來啦。”葉凡坐在妻子的床邊，旁邊是他沒足歲女兒的嬰兒床，葉凡的女兒看上去睡得很香。


    王淼走到床尾，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春，笑著問道：“女兒也睡在這個房間裏麵，不會吵著小春嗎？”


    葉凡輕笑著搖頭：“不會的，小春說聽著孩子的聲音讓她感到安心。小春一直想親自照顧孩子，可是身體不允許。這麼久都麻煩雪姐幫我們帶孩子，有些過意不去。什麼時候等她身體好了，我打算一家子一起去外麵看看，雖然春天的時候單是這山穀就很美了。”


    “孩子叫什麼名字？”


    “蝶念。”葉凡很幹脆地迴答。


    “你起的？”


    “不，老師起的。”葉凡笑答。


    “想不到老師也會起這樣的名字，我記得老師起名字的品位很爛來著。”王淼正想將一把椅子拉過來坐，但葉凡卻讓他停下來，低聲地說了句：“王淼，我們到陽臺外麵說去。”


    王淼望了一眼門口，門的外麵就站著那四個孩子，這一門之隔是無法隔絕他們聲音的。王淼明白葉凡的意思，跟著他來到陽臺外麵，陽臺下麵就是醫館的院子，雪都被清理幹淨了，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擺放，若不是冬天，這裏應該放滿了藥材才是的。


    “王淼，前幾天示見他來過。聽說你要來就特意從青城山趕來，但是沒能等到你來，就被老師叫迴去了。”


    “他找我有什麼事嗎？”聽到李示見的消息，王淼很是奇怪。


    葉凡望了王淼一眼，嘴角帶著壞笑，看得王淼有些心慌：“那家夥兩個月前，將你們張家的孩子收作了弟子，就是你姐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