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認為血妖仍舊活著，當年的張家在與血妖的博弈中輸掉了，而血妖操縱了張家，將張家改造成了滅妖師，所謂的滅妖血祭，不過是為了血妖提供食物，因為血妖以同族為食。”


    張昊天這個大膽的想法顯然是出乎霄宗預料的，張昊天能夠從他略帶意外的眼神的中能讀出來。


    停了張昊天的話後，霄宗沉默良久，似乎在思慮著什麼。張昊天也不敢打擾伯公的思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迴應。


    “你是個心思縝密的孩子，你想的東西可能要比我們知道的多得多。”霄宗對張昊天的分析很是肯定。


    “不，伯公，這都是我的推測而已。”張昊天不敢在霄宗麵前自我誇耀。


    “但這些都是你有所根據而推測出來的不是嗎？”霄宗反問，不給張昊天半點自謙的機會，這可不是謙虛的好時候，隻有將想法全盤托出，才能對重組張家有所裨益。


    張昊天隻得點頭：“血妖很有可能是以同族為食的，之所以血妖造成靈滅災的可能最大，是因為靈滅災的真麵目就是由自然命脈而生的妖靈隕落所引發的生靈塗炭，可以推測靈滅災是由於血妖獵食妖靈所導致的。


    “血妖消失的同時，靈滅災也在減少，也印證了兩者的關聯。可是靈滅災減少不代表血妖真正隕落。滅妖張家的行徑與血妖並無不同。”


    “你的分析不無道理，隻可惜我所知道的東西不比你猜的多，也就無法證實你的猜測。”


    聽到霄宗的話後，張昊天顯然是有些失落的，繼而問：“那伯公所知道的情況是怎樣的？”


    霄宗深吸一口氣，似乎張家的真相對於他而言是極難啟齒的記憶，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決定告之張昊天所謂的真實。


    “我無法深究血妖和張家的關係，但是張家實際上的確是被一個人獨自掌控著，在他的指示下，才有了滅妖張家，並維持至今。”


    “誰？”張昊天問，這人絕不可能是家主，應該是在家主之上的人物，可是張昊天從來沒有聽說過家族有過這樣的人。


    “一個隻有家主和長老才有資格的存在，我們皆稱其為老家夥。”


    “老家夥？”聽到這個稱唿，張昊天更加迷糊了。


    “我說了，隻有長老和家主才能知道他的存在，你聽說過才奇怪。”霄宗似乎對張昊天的插嘴有些不滿。


    張昊天乖乖地閉上嘴後，霄宗才繼續跟他說起老家夥的事：“他從不會在張家露麵，一直深居於張家的煉血祀堂中，從他與血骷髏別無二致的外表上幾乎看不到一絲生機。


    “可他毫無疑問是活著的，一直給家主下達自己的意思，並讓張家達成，而張家所有用於血祭的血峰石都是上供給老家夥的。”


    聽著霄宗的話，張昊天漸漸覺得毛骨悚然，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老家夥豈不就是血妖。


    “難道就沒有長老和家主懷疑過嗎？”張昊天提出自己的疑問，張家曆史這麼悠久，就沒有人一個家主懷疑過老家夥嗎？


    “懷疑是沒有用的，張昊天。”霄宗的話讓張昊天不解，“畢竟張家得到了殺生文這樣的恩惠，一旦殺生文入血，你以為忤逆老家夥會有用嗎？”


    “殺生文來自於老家夥？”張昊天難以想象張家的殺生文竟也來源於老家夥，看來張家的根基都是建立在老家夥的操縱之下的。


    “不是，是來自於他修築的煉血道。煉血道位於煉血祀堂的底下，無論是長老和家主都得在煉血道中走過一遭，得到部分殺生文入血才能得到老家夥的承認，三千年來皆是如此。”霄宗否定了張昊天的想法，張昊天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


    “那霄宗長老你怎麼能夠……”既然霄宗曾是家主，那麼他便擺脫了殺生文的束縛，張昊天意識到這一點。


    “除了為得到家主或者長老地位需要部分殺生文入血外，張家還會安排天賦異稟的人才進入煉血道，到達最終的殺生境，繼承全部殺生文。


    “而我當年選擇了全數殺生文入血，在即將走完煉血道之際，我發現了所謂煉血道殺生文入血不過是為了給老家夥提供一個新的軀殼，我拒絕了殺生文入血，並將殺生文逆向逼出，同時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張家除姓，流落四域，我連一個符術都無法施展出來，流落各處的時候像個廢人一樣，同時張家的滅妖師也在追殺著我，因為我和其他除姓人不一樣，我發現的不是妖靈真麵目，而是老家夥的目的。”


    “每一個繼承全部殺生文的滅妖師都是老家夥為自己準備的新軀殼嗎？”張昊天顫抖著聲音問。


    霄宗點頭表示肯定：“老家夥現在的軀殼已經用了很久，他很需要一個新的軀殼，我逃走了，然後他盯上了阿水，繼承了殺生文的阿水用鬼手的代價剝除了殺生文，自他之後再沒有人走完煉血道，到達殺生境，所以現在的他應該很著急了吧。”


    “所以老家夥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個天資優異的張家人進入煉血道繼承殺生文？”張昊天似乎不敢相信地再度向霄宗確認，聲音都在顫抖著。


    “顯然是的。”霄宗十分確定。


    張昊天的眼神一下黯淡下去，不安在胸口不斷彌漫開來，老家夥需要一個軀殼，那姐姐豈不是最適合的人？


    一想到這一點張昊天便覺得難受，他張昊天這輩子就沒有多少在乎的人，張零夢是僅有的幾個之一，如果張零夢變成了他人的軀殼……那他張昊天絕對無法接受。


    “姐姐她說不定會去走煉血道。”張昊天的聲音無法抑製的顫抖起來。


    “你姐姐？”霄宗問。


    “我有個孿生姐姐，跟我不一樣，家裏將她視作難得一遇的天才悉心栽培，現在看來，不過是為了將姐姐養成老家夥可以更換的軀殼而已。”張昊天少見的說得咬牙切齒，雙手死死地攥緊床單，毫無疑問老家夥的行徑因為波及張昊天在乎的親人而讓張昊天罕見地真正動怒。


    “看來你不想你姐姐成為老家夥的軀殼。”霄宗敏銳地察覺到張昊天眼底之下的變化。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張昊天雙目露出了從來沒展露過的兇光，即使是決意殺死張決時都沒有這般兇狠。


    “那……阿水組織所有除姓人反攻張家，去抹殺老家夥時，你也會去嗎？”


    “去，如果不能去救姐姐的話，我辛苦學會這些符術又有什麼用。”即使自知現在的自己實力不足，張昊天也不希望自己坐以待斃，無能為力的感覺可不好受。


    “阿水不會讓你去犯險的。”霄宗特地提醒張昊天這個事實。


    張昊天久久無法迴應霄宗，他明白的，老師不可能讓他一個這麼年輕的符師跟著他幹這麼危險的事，但他就不能另想辦法嗎？


    “那要不要去看一下阿水他們？”霄宗突然這麼問，張昊天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師他不是在這裏嗎？”張昊天疑惑地問。


    霄宗搖搖頭：“我答應了阿水加入他們，同時也給他提供了一股不小的助力，隻是能不能拉攏到他們，就要看阿水和柳白的努力了。”


    “他們是誰？”張昊天意識到“他們”並不簡單。


    “三千年前，沒有成為滅妖師的另一支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