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張昊天跟著所有人向著醫館走去,他和兒燕就走在隊尾,兒燕看著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張昊天自然是看在眼中。
“怎麼了?燕兒。”張昊天小聲問,跟兒燕湊得很近。
兒燕停下來,等前麵的人走出一段距離後,開口道:“昊昊,說不定我們還是幫幫雪姨好。既然我們看到了那些記憶,就得做些什麼不是嗎?”
做這些不是我們的義務。張昊天原本是想這麼對兒燕說的,可是他開不了口。看到兒燕臉上那絲為了他人的憂慮,他不禁地心軟起來。
“嗯,不如我們就來試試。”張昊天好不容易開口,卻答應了兒燕的請求,明明自己並不願攬麻煩上身。
“那等瘟疫結束後我們就幫忙?”兒燕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嗯。”隻有看到兒燕的笑顏,張昊天才覺得心放鬆了些。
“那我們走吧。”
兩人匆匆地跟上了隊伍,此行破除瘟疫源頭的行動正式拉開了序幕。
蘇家醫館一行數十名人,齊聚於醫館門口,準備前往南部真須山,破除源頭的陣法。第一個患者就是從真須山將疫病帶迴的,所以判斷源頭就在真緒山。
如果這場疫病真的是某種獸靈所造成的,那麼斬斷源頭,便能使疫情好轉。
張昊天和張馨華站在醫館門前,送別滔他們出發,兩個人站在那裏,顯得孤零零。雪姐從身上拿出一張地圖,走到張昊天麵前,交代什麼。
“昊天,這是淩霄南穀的地圖。黃色是留守家中的輕癥住戶,紅色是已經撤走住入醫館的重癥住戶,白色區域是沒有感染的住戶。”雪姐給張昊天交代今晚的事宜。
“今晚你要記住,要到黃色標記的住戶處巡邏,如果有人癥狀變重就麻煩你了。”現在能夠減輕疫病癥狀的隻有張昊天,雪姐也隻能將巡邏的任務交給張昊天。
張昊天接過地圖,笑著答應雪姐:“雪姨,我會好好巡邏的,你就放心吧。”
明明感到莫大的壓力,但張昊天還是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既然道醫師將留守的重任交給他,那他就得好好完成宗門的安排,這是他的曆練。
“馨華,你要好好照顧醫館裏的病人,在我們迴來之前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雪姐不忘吩咐張馨華。
“好了,阿雪,出發吧。”滔催促道。
等雪姐走到人群中自己弟弟的身旁,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向著真緒山出發。張昊天望著雪姐兩姐弟,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不止是為了兒燕的請求。
“我自由啦!”等滔他們離開之後,骨靈好像解放了一樣,到處亂蹦亂跳。
之前張昊天一直讓他不要像在青城山時一樣調皮,免得給蘇家醫館添麻煩,敗壞青城宗的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骨靈也很在乎青城宗的形象,骨靈在人前都不怎麼鬧騰,現在原形畢露,張昊天就很確定,骨靈骨子裏還是骨靈。
張昊天懶得理會骨靈,坐在醫館門口,細細地觀祥著雪姐給他的靈霄南穀地圖,記住各家各戶的情況後就不用拿著地圖到處跑了。
張馨華蹲在張昊天什麼,一臉無聊地看著張昊天:“昊天哥,你怎麼看得那麼入神呀?”
說實話,看這種東西,張馨華沒多久就犯困,還是藥材她更感興趣一些。
“先記住吧,不用拿著地圖到處走。對了,馨華,這裏是哪裏?你比我早來,應該知道這是哪裏吧?”張昊天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白色區域問,這裏被一大圈紅色包圍,可是其中卻沒有病患。
“這裏?”張馨華湊過來,望了一眼,“是靈霄廟。廟宇沒人住,所以才是白色。”
“這樣……”張昊天略有所思地點頭。
“背好了嗎?快走吧,去巡邏。”骨靈繞著張昊天轉圈,迫不及待地想張昊天去巡邏。
張昊天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骨靈:“你不就是想去街上逛嗎?”
“你知道還問。要不是不能離開你十丈,我早就走了。”骨靈不滿地說。
看來這家夥還有怨氣,明明是他先答應鍾老的。
“就是為了防止你這種想法,鍾老才要施術的,你以為我很想跟你綁在一塊嗎?整天都要看著你我都嫌煩。”張昊天將地圖收拾好,放入雪字盾空中。
“要走了?”一見張昊天放好地圖,骨靈就馬上將張昊天剛剛嫌棄他的話拋在了腦後。
“是是是,現在就走。”張昊天不耐煩地走出醫館,“醫館就拜托你了,馨華。”
離開前,張昊天不忘交代張馨華。張馨華揮著手向他告別:“知道了,不用那麼囉嗦。”
張昊天向著最近的黃色區域走去,一邊走一邊思考著瘟疫的事,一個神秘的陣法就讓蘇家醫館全員出動,整個靈霄南穀恍若空城。傍晚的冷風吹得張昊天不禁縮了縮身子,心底深處某處不安總在蠢蠢欲動。
身旁傳來了骨靈在街邊空著的攤位到處撞倒擺設的聲音,咣咣鐺鐺的,幹擾到張昊天的思緒。張昊天皺著眉頭望向骨靈,怪責一句:“你不要弄亂別人的東西。”
“可是這裏沒人呀?”骨靈停在空著的水果攤上,腳下是被他弄亂的空木箱。
“人家隻是因為疫情的緣故沒有開店,你這樣弄亂弄壞,瘟疫過去後,人家重新開店看到攤位被你弄成這樣會怎麼想?下來!”張昊天大聲指責。
骨靈不情不願地從攤位上跳下來,明明隻是一堆骨頭,但不滿的姿態卻一眼便可看出來。一人一妖靈相處得十分不愉快。
張昊天不做聲地走到那些被骨靈弄亂的攤位,默默地將那些被弄亂的擺設全部放迴原位。
骨靈和張昊天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誰也不願意先開口搭話。在張昊天默默地收拾著攤位時,映入靈霄南穀的最後一絲日光消弭殆盡,被瘟疫纏繞的山穀徹底陷入黑夜之中。
……
真須山,奇木林立,怪石滿布,蘇家醫館浩浩湯湯幾十人聚集在這個小小的山坳裏,實在是過於擁擠。
蘇立棣帶著滔來到了他已經探明的陣眼處,身後這兒言穀和兒燕兄妹,畢竟他們二人是破除陣法的關鍵,其他人都是為了對付陣法之下掩藏的那隻東西。
“這個陣法那麼強大嗎?”滔問道,他看不到陣眼本相,隻有蘇立棣探明了陣眼的方位。
“是的,早知道是個陣法我就不讓你喊兒燕過來了,當時我真的沒想到這會個陣法,我原本隻是想多個天才少女施展一下八通符陣,方便我們施展傀儡術。現在隻能用八通日月合陣硬破了。”蘇立棣在埋怨自己的失策。
“別埋怨那麼多了。馬上開始吧,時間不等人。”滔沒有計較,催促蘇立棣帶兩個孩子開始施展破陣之陣。
“我負責東側日陣,兒燕西側月陣,言穀準備好了嗎?”蘇立棣望向身後的兩兄妹問。
兄妹二人點頭示意,兒燕踩著亂石小心謹慎地走到西側施展月陣的地點,直接八巧馭符,做好施術準備。
“符陣八通,百巧蹉跎,八通陣。”兒言穀念動了八通符咒。
八通文,八通陣。是八符陣術中的基本型,一切的八通陣術都依據此陣為變化。而八通陣也是千機流驅動傀儡的基本陣。
八通陣成,兒言穀繼而從納物符器中放出自己的第一隻傀儡,由他親自雕刻而成的木偶傀儡,以他第一次演木偶戲所操縱的木偶為原型,幻獸吞血。
八足十六手的幻獸傀儡,在八通陣的驅使下浮動在空中,兒言穀通過八通陣控製著幻獸傀儡二十四肢的動作,準備麵對陣法之下的那隻東西。
見兒言穀的幻獸傀儡已然準備妥當,蘇立棣和兒燕同時八巧馭符施展八通陣術。
“符陣八通,月缺輔勢,借光還陽。”
“符陣八通,日照地煞,灼痕鬥天。”
八通月缺陣與八通日照陣相輔相成,彼此互補,共成一陣,是名八通·日月合陣。
金日銀月共映真須山,似有日月同輝於山中。巨大的陣法幾乎籠罩了半個真須山,這還是兒言穀初次見妹妹施展如此龐大的陣法,不禁感歎自己的天賦到底與妹妹相差多少。
不過施展出如此龐大的陣法,還要與蘇立棣這種比自己高出幾個層次的符師聯展布陣,即使是兒燕這種天才都有些吃力。
“言穀快!我很難控製符階和兒燕匹配。”蘇立棣衝兒言穀大喊。沒有時間給兒言穀發愣,壓低符階可不是蘇立棣的拿手好戲,將符階降到與兒燕同一水準是很難維持的。
兒言穀沒有遲疑,感應自己施展出的八通陣,驅動幻獸傀儡直上雙陣之上,不偏不倚地落在雙陣交並之處。
“千機百巧,洞玄破!”
幻獸吞血傀儡,十六手八足共二十四肢聚於一點,融陣而碎陣。傀儡洞玄,聚日月陣法之力,金銀光皆染,一聲寂然,萬法皆破。
金日銀月盡碎,吞血腳下真須山現出真貌,巨大的坑洞現於人前,洞深不知幾何。
“這是什麼?”看著眼前洞穴,蘇穆瞠目結舌。
滔一臉不安地,在洞邊蹲下,察看邊緣殘餘的紫色黏液,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了?滔。”蘇立棣匆匆走到滔身邊,急著問。
“毒星,是獸靈毒星,還是沒有被發現過的新種!這洞的方向乍一看就是通往靈霄南穀。”滔此話一出,在場醫師無人不臉色驚變。
此刻的靈霄南穀恍如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