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繼續。”列重光毫無感情地重複著這句話。這個下午才過去一半，這樣的話張昊天已經聽了不知多少次。


    半個月來，他一直堅持同身的修煉，可到目前為止，他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點亮五麵旗幟，離真正完成同身還差得很遠。


    過了那麼久，委托符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說實話，張昊天現在所有的期待都被耗光了。沒有製作好符器，降靈獸身的修煉就無法進行下去。張昊天已經半個月沒有在李示見那上過半節課，一直在列重光惡鬼一般的監督下練習同身。


    聽到列重光的重複了無數次的提示後，張昊天默默地和骨靈走迴起點，準備開始下一輪同身練習。


    他沒有怨言，埋怨沒有半點用處，不過張昊天還是希望列重光需要給其他學生上課，這樣就不用被盯得死死，被他挑三揀四。


    好不容易做到點亮五麵旗幟，結果他來監督後，自己就做不到了。張昊天想想就覺得有些氣，骨靈也有同樣的感覺。


    迴到起點，張昊天正打算再次施展龍身輕，卻被突然到來的訪客打斷了。


    “昊天，等等。先停下同身的訓練。”李示見突然出現在雙絕壁這邊。


    張昊天迴頭向李示見望去，既然他突然造訪，那絕不可能隻是來看看情況，張昊天第一下想到的便是符器已經全部製作完成了，想到這裏心裏不禁開始興奮起來。


    不過列重光卻是一張臭臉：“現在可不是你教他的時間，來這裏幹什麼？”


    李示見根本沒有在意列重光的不滿，光明正大地搶人：“我的課都空了半個月的份給你，現在還點給我，理所當然吧。再說了，我每日的那點授課時間，哪夠他在今日試驗完所有符器。所以你就還半天給我唄。”


    心裏清楚李示見不會退卻，列重光也懶得跟他爭辯，他還樂得這半天清閑呢，衝李示見擺擺手：“走走走，帶他去你的獸房，我還不想教呢。”


    畢竟是一起在禦獸林長大的禦獸師，李示見了解列重光的脾性，也沒有再調侃下去，說不定他還真的會生氣也不定。


    跟李示見離開雙絕壁時，張昊天還一臉茫然，列重光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難道他真的不喜歡自己？張昊天有些忐忑不安地離開了，不知道迴來後，他會不會對自己更加過分，天天對著他的臭臉就已經足夠難受了。


    懷著不安，張昊天穿過禦獸林，來到了獸房中，一進到李示見的獸房之中，張昊天就看到六條一模一樣，雕刻精巧的腰帶擺在桌上。這就是降靈獸身符器嗎？看到為自己量身訂做的符器，張昊天忍不住想要撫摸上去。


    黑色的皮帶上刻滿繚亂的紋路，乍看混亂，細看便知有跡可循。白玉質地的帶扣，一頭是龍骨首，一頭卻是真龍頭，兩者咬合相扣，這龍頭一眼便知是山骨龍首，正如宗主壁畫上刻畫的一般活靈活現。


    張昊天伸手輕輕撫過帶扣，真有如玉般溫潤的質地手感。不愧是器方殿守閣人，由他打造的符器絕對不輸那些符器的名門大派。雖然這麼想有些對不起老師，但張昊天真的覺得眼前這些符器絕對算得上精品。


    張昊天對符器的品階不甚了解，也不清楚他的符器與眼前這些算是多麼高的品階。不過對於他而言，並不需要知道符器的品階高低，現在更重要的是哪一個方位的符器可以跟骨靈聯展降靈獸身。


    想到骨靈，張昊天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李老師，骨靈的降靈獸身術……”


    骨靈根本不會降靈獸身術，得拜托張水向妖靈詢問才能夠得知降靈獸身術如何施展。


    “放心，張水已經迴信了。很幸運的是，他從花妖鄉鄉主處問到了妖靈降靈獸身術的符咒。我原本以為要等相當一段時間的，要知道，這樣的符術除了獸靈，其他靈族一般不怎麼會使用，有符咒就更是稀少了。”


    “那我的雪字盾空，老師有說什麼嗎？”張昊天還是關心自己雪字盾空不太正常的狀態。


    “這個就沒有好消息了，三水說可能是製作雪字盾空的材料承受不住金線空的強度，導致施展符術不穩定，繼續施展金線空的話可能會導致的模塊破裂。但其他符術模塊不受影響，納物和玄隱重盾還能用。如果表麵已經出現裂紋，估計隻能再使用兩次到三次。”李示見表示遺憾。


    張昊天抬起手中的雪字盾空，視線一直落在那道淺淺的裂紋上，隻能再用兩到三次，看來不能再隨便使用金線空了。


    像金線空穿透力如此強的符術，要放在更加緊要的關頭使用才行，張昊天暗下打算。


    “好了，骨靈，你聽著，降靈獸身術的符咒是百靈盛開，身合化形，神天之跡。”李示見低頭對骨靈交代。


    符器沒有使用的限製，但讓骨靈學會一個新的符術卻要花費一些時間。必須得先讓骨靈學會降靈獸身才能同張昊天聯展。


    骨靈撐開四隻小短腿，便秘一般用力念出這句符咒，大概是從來沒用符咒施術，不太習慣，不過這樣子倒是挺憨的，也不知道他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百靈盛開，身合化形，神天之跡。”


    明明是骨靈用盡力氣喊出來的符咒，可是符術效果卻一點都看不到，如果沒有同時施展降靈獸身，最起碼腳下也應該出現符文紋路才對。


    骨靈一遍遍地喊出符咒，不過漸漸地沒有喊得那麼用力，似乎是在感受著什麼。看到不斷嚐試的骨靈，張昊天仿佛看到六歲那時的自己，一次次的重複明火符咒，卻毫無成效，那時的自己怎敢想象會有今日。


    如今骨靈不斷嚐試的樣子倒有點像那日的自己，隻是骨靈不像自己那樣根本無法施展符術。


    大概是在第十次的時候，骨靈念動符咒的聲音剛落，青色的符文紋路以骨靈為中心擴散開來，構成完整的形狀。


    骨靈施術成功，李示見急忙喊張昊天：“快，昊天，趁他剛剛成功，先試一條。”


    如果讓骨靈不再維持符術，就白白浪費了一次降靈獸身的機會，張昊天自然不會錯過，在李示見催促下，張昊天隨手從桌上抽過來一條腰帶，直接扣在腰上，骨首龍首相扣，張昊天駕輕就熟地往符器注入道靈，直接驅動了降靈獸身術。


    符器的優勢這就體現出來，不需要任何的學習，隻管注入道靈即可施展出符術，也正是有符器的存在，張昊天才有和骨靈進行降靈獸身的可能。


    銀色的符文紋路從張昊天腳下亮起，與骨靈腳下符文紋路相仿的輪廓，但其中的圖案卻不盡相同。


    在立下契約的雙方同時施展降靈獸身的情況下，如果兩個符術彼此契合，兩個符文紋路便會彼此交融，在形成新的紋路同時兩者並合而誕生的降靈獸身也在形成。


    可是張昊天和骨靈兩個人的符文紋路卻沒有任何交融的跡象，毫無疑問，張昊天選擇的符器方位無法跟妖靈的族文相匹配。


    “昊天，卸下符器，換下一個，骨靈，準備重新施展降靈獸身。”李示見很平常地吩咐二人準備下一次降靈獸身。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張昊天略帶遺憾地卸下腰帶，二人腳下的符文紋路同時消失。張昊天開口問道：“李老師，這符器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都經曆過第一次試驗，可張昊天還不知道這個符器到底叫什麼名字。李示見迴答他：“器殿降身。樂正前輩規定器方殿出品的符器名字必須加上器殿前綴，沒有三水這些符器師可以自定名號那麼自由。對了，昊天，看看你現在手上的器殿降身是哪個方位，就在帶扣背麵。”


    按李示見所說，張昊天將帶扣，翻到背麵，看到背麵刻著一個淺淺的“蒼”字，這條器殿降身是蒼位的，也就是說蒼位的降靈獸身無法跟妖靈相匹配。


    張昊天將蒼位器殿降身放下，拿起了另一條器殿降身，翻到背麵一看，是亂位。


    “可以了嗎？快點。”習得新術的骨靈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說起來，骨靈習得新符術的速度換做是人的話，可以說是相當優秀的資質，但看李示見的反應，似乎對骨靈如此快學會新符術不怎麼在意。骨靈自帶符文，有著本能感悟，再結合上符咒，有這樣的學習速度在李示見看來並不奇怪吧。張昊天這麼覺得。


    腦子裏亂糟糟地想著這些，張昊天將亂位器殿降身在腰上扣好，骨靈立馬念動了符咒：“百靈盛開，身合化形，神天之跡。”


    千生獸靈降身！


    青色的符文紋路再度在骨靈腳下形成，張昊天隨即將道靈注入亂位器殿降身之中，這一次張昊天腳下出現的是赤紅的符文紋路，可和上一次一樣，兩個符文紋路沒有絲毫要相融的跡象。


    李示見略為遺憾的搖頭：“運氣不好，沒有選中。沒事繼續是，五次機會，還有三次，三中一！”


    一開始就排除了繁位，現在蒼位和亂位都經過試驗排除了。還剩下三條，自己不會真的這麼背，試到最後一條才對上吧。張昊天心懷著不好的預感，將腰上的亂位器殿降身卸下。


    不能單純碰運氣，要思考，要思考！張昊天不斷地在腦海中重複提醒自己。


    已知獸靈與繁位對應，契約靈是獸靈的禦獸師都是繁位符師，至少在他張昊天的記憶中都是，那妖靈跟應該跟什麼位置的符師對應？張家？不對，張家用的幾乎都是亂位六眾文符術，亂位已經確定過不是了。


    妖靈和符師，兩者皆是的他張昊天隻認識一個人，師靈璃。是依位！師靈璃，妖靈，依位符師，教導過三人，徒弟星柔雨，學生徐子風和王兆，三人都是依位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