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言穀!”張昊天站在兒言穀床邊拚命搖晃著他,想讓賴床的他趕緊醒過來幹活。
今日就是滔和雪姨大婚之日,張昊天和兒燕他們提早一日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給婚禮現場布置出點力。
徐子風和王兆早就出去幹活了,張馨華白天還得代替滔前輩坐診,兒燕已經跑去照顧自己娘親了,穀裏的人都在忙著三味醫館裏麵的布置,三味醫館的婚禮布置最後的工作隻能靠他們兩個解決。
“兒言穀!不做完,你今晚的戲都不用再排練了。”張昊天見怎麼都叫不起來兒言穀,直接用今晚他要表演木偶戲的事來威脅他。
這一招還真是萬試萬靈,一聽到演戲沒時間排練,兒言穀一個激靈叫坐了起來:“不行,師父的杖頭木偶我還耍不靈活呀……啊,昊天,幸虧有你喊醒我。”
“快點洗漱幹活。”張昊天見他已完全醒過來,便沒有再纏著他,讓他自行洗漱,自己先離開他的房間,準備幹活。
張昊天一走出兒言穀的房間,就看到骨靈叼著紅布小跑過來,在張昊天麵前停下後,鬆開口:“紅布我叼上來了,活動範圍太狹,我可是費了很大勁的。”
就做了那麼點事就開始邀功,張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不過算了,隨便誇他一下好了:“幹得不錯,把另一頭拴到對麵的柱子上。”說罷,張昊天拿起紅布靠近自己的這一頭,往他這邊的柱子拉過去。
張昊天倒是很輕鬆就拴好了紅布的一端,可是骨靈這短手短腳,想要把紅布拴好,可不太容易,在那邊手腳並用了好一陣,都沒有弄好。
張昊天正想過去幫忙,不料骨靈一個手滑,紅布差點沒掉下院子。幸好兒言穀及時趕到,一手抓住了快要落下去的紅布。
見兒言穀抓住紅布,提心吊膽的張昊天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骨靈也慶幸事情沒變得更糟糕,要是早上第一件活都沒幹好,那就不吉利了。
兒言穀順手將紅布在柱子上拴好:“還好我來得及時。”
“也算你來得快。”張昊天邊說,邊整理著紅布掛出來的紋理,保證其均勻。
“還有什麼要幹的嗎?”兒言穀問。
張昊天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在這裏常住的,要布置的事務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嗎?”
兒言穀幹笑幾聲,顯然是被張昊天說得不好意思了:“修煉忙嘛,還要躲著滔叔他們練戲。”
張昊天不是很想理會兒言穀的這些借口,也不繼續說他,而是跟他說明今天他們要幹的活:“先把屋內的活給搞定,院子裏麵的紅布要掛好,還有院子裏麵的紅燈籠,醫館門口到新房的紅毯也沒有鋪。幹完這些還有外麵西牆的掛飾。”
聽到張昊天說著今天早上的安排,兒言穀頓時有點頭大,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幹完,他還想趁著下午的一點點空閑去排練一下戲。
張昊天一人走下二樓,到院子拿紅布到樓上,這些活靠骨靈也不知道得幹到什麼時候。
張昊天剛下到一樓,就看到兒燕推著坐在木輪椅上的楊君念走出病房,這輛木輪椅還是兒言穀親手為自己母親造的,為了可以讓母親多出外麵唿吸一下新鮮空氣,春綠山穀可是一個養病的好地方。
不過大多數兒言穀都抽不出時間來陪母親到外麵散心,多數時候都是張馨華代勞。今日兒燕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得好好陪母親一下。
“燕兒……伯母你好。”張昊天畢恭畢敬地向楊君念行禮。
“婚禮布置辛苦你們了,好好盯著言穀不要讓他偷懶。”楊君念笑著吩咐,她的氣色比張昊天上一次見她時好了許多。
聽到母親這麼讓張昊天好好管著兒言穀,兒燕不僅掩嘴偷笑。
兒言穀在樓上看到,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燕兒,你別笑。你哥我也是能好好幹活的。”
“知道了,反正昊昊會盯著你。”兒燕邊說便推著母親往前廳走去。
沒想到被妹妹看小了,兒言穀自然是有些難受,看來得好好幹活,挽救一下自己的風評才行。
即想即行,兒言穀對樓下的張昊天喊道:“昊天,加快速度,讓我用吞血傀來搞定這些東西。”
吞血傀?聽到這話時,張昊天覺得兒言穀快氣傻了,好好的千機流傀儡術居然讓他用來給婚禮布置裝飾?千機流要是泉下得知,恐怕得踢開棺材板好好扇這後代好幾巴掌吧。張昊天這麼想。
不過兒言穀衝動起來,可沒多少人勸得住,張昊天直覺他是做不到的,所以也沒有說啥。
隻見兒言穀掏出百川陣卷軸,拉開:“幻獸吞血傀,出!”
吞血傀直接從卷軸中喚出,落在院子之中,吞血傀可是足有兩層小樓高的大傀儡,在它落地前,張昊天順手就將兩隻燈籠踢到一邊,免得被它踩壞,兒言穀出手也太沒輕沒重了,張昊天望著二樓的兒言穀無奈地搖搖頭。
兒言穀直接用八通符操縱吞血傀,用吞血傀將所有二樓要用的裝飾搬上來,自己站在傀儡上作業,這樣的效率確實高了許多。
張昊天也不得不承認,他和骨靈順著吞血傀放下的手臂,拿上一條紅布就讓吞血傀將他們舉到肩上與兒言穀並排。
“這樣是不是快很多。”
不過麵對兒言穀的王婆賣瓜,張昊天並不打算表示多大感謝:“還是專注點吧,讓滔前輩和雪姨的婚禮好好完成。”
兒言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老老實實地繼續幹著自己手頭上的活。
張昊天往柱子綁上紅布時,不小心被柱上的釘子鉤掉了一小塊紅布,不過缺口不明顯,無傷大雅。
那一小塊紅布隨風起舞,飄出院子,往著空中飄去,春綠山穀的天空也是一片碧藍,穹頂之下的春綠山穀張燈結彩,人們忙出忙入,都是在給春綠山穀兩大醫師的婚禮張羅。
從三味醫館的山頂到山穀之底間,婚禮的宴席由高到低排成一列,宛若一道紅色瀑布落下,頗具春綠山穀的特色。
山穀底下那條路上,正中搭起了巨大的木高臺,高臺四周均布置紅綢彩結,高臺中央上方吊著未燃的篝火,將在新人正式喜結連理後點燃。
山穀的周邊也布置上形形色色的裝飾,都是春綠山穀特有的婚慶特色,山穀裏的所有人都在為三味醫館的一場大婚忙出忙入,如此興師動眾實屬少見。不過對於穀裏的人來說,都是發自內心想去幫忙的。
自三味醫館在春綠山穀落成,滔與雪姐二人給穀中多少人看過病,多少人受過他們二人的恩惠,今日婚禮能有如此多人無言相助也是理所當然。
兒燕推著木輪椅,帶著母親在山穀邊上走動,環顧著整個春綠山穀,吸一口春綠山穀清晨的空氣,怡然自得。
“燕兒,這段日子在青城宗過得怎麼樣?”楊君念問,她想知道這段日子兒燕在青城宗過得怎樣,開不開心。
“很開心呀,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平時不茍言笑,但實際上指導我時會很用心,也不怎麼罵我。師兄師姐們對我也挺好的,住的很舒適,跟昊昊他們相處時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完全不夠用。”兒燕恨不得把這幾個月來所有有趣的,新鮮的事,全都跟母親說一遍,隻是這恐怕會說很久。
“沒想到在這養病的時候,能遇到一場這麼盛大的婚禮,整個山穀的人都為滔醫師和白醫師的婚禮操心,真是讓人好生羨慕。”楊君念望著山穀中的人,雙眼透著羨慕,腦海中所浮現的應該是她那個唯一的愛人,不知安危的兒千機。
“娘親跟爹爹成親的時候,沒有那麼隆重嗎?”兒燕好奇地問。
楊君念搖搖頭,似乎對此很是遺憾:“是也是兒家這邊在操辦,我的娘家可是一直不願意我嫁到兒家的。當年你爹為了從楊家將我帶出來,可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我最大的遺憾就是無法得到家人的祝福吧。”
兒燕跳到母親麵前,笑道:“不是有我和哥哥在嗎?”
看到兒燕這個貼心的微笑,楊君念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暖化了,伸手輕輕撫摸著兒燕的頭:“對,娘現在有你們。”
兒燕就像一隻小動物般享受著母親寵溺的撫摸,除了楊君念,能對她這般溫柔似水的就隻剩一個人了。
直到母親將手移開,兒燕才蹦跳著站起,繞迴到母親身後,對著麵前春綠山穀的景致感歎一句:“那麼盛大的婚禮要是灝灝也在多好呀。”
“那個少年不是就在這嗎?”楊君念很奇怪,她錯以為兒燕所言的灝灝是張昊天。
兒燕忙解釋:“不是,娘。我說的是灝叔,我們兒家的客卿,田灝。娘病之前他還沒在嗎?”
田灝?聽到這個名字,楊君念的印象就從腦海中複蘇了:“田灝……我還是認識的,畢竟生你之前他就已經是兒家的客卿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兒家嗎?”
楊君念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但是兒燕絲毫沒有察覺,繼續如數家珍一般說著田灝的事:“對呀,可以說我就是灝叔帶大的。”
“他一直陪著你長大嗎?”楊君念眼底閃爍過一些東西。
“是呀,從小到大唯一一個依著我性子陪著我玩鬧的人就隻有灝叔了。”
楊君念顯然對田灝的看法不怎麼好,隻是她沒有在兒燕麵前表露出來,畢竟有些事她也不敢確定:“你呀,對長輩要注意稱唿,不要用那麼沒大沒小的昵稱。”
“嗯,知道了,娘。”兒燕嘴上是這麼應承著,但是背地裏卻偷偷吐了一下小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