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顧人非得住到客房來嗎？”烏鴉語氣裏麵充滿了嫉妒。


    “不守著，萬一人醒了呢？你不幫忙就不要在這裏嘀嘀咕咕的，師父交給你的符器你做完了嗎？”


    好好聽的聲音，漸漸恢複意識的張水，迷糊之間聽到了非常動聽的聲音，雖然好像是在埋怨著什麼，但是那聲音卻像是和風細雨一般讓人舒適。


    張水試圖睜開雙眼，但是眼皮特別重，特別費勁。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白如雪的素臉在望著他，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卻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醒了？師兄，快去喊我爹來。”雪綾見張水醒來，匆匆忙忙地喊烏鴉去喊林漢德，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是烏鴉還是照做了。


    “你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雪綾關心的問。


    雖然心裏有些埋怨自己為何還活著，但是聽著雪綾的聲音，他卻無法將這股泄氣表現出來，隻能有氣無力地迴了一聲嗯。


    張水試圖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最後還是雪綾幫忙他才能在床上坐起來，雪綾將旁邊的水拿了過來給張水潤潤嘴。


    “是你救了我？”張水發現自己說出話來都很勉強。


    “嗯！”雪綾用力地點頭，帶著幾分俏皮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張……”張水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林漢德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拿了一把椅子在他的床邊坐下，一般人麵對這個陣勢，大概會被嚇到吧，但是張水現在心如死灰，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是青城宗那個青城九傑之一的張水嗎？”林漢德直接問道。


    張水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說不定是家族為了找到他懲罰他而大量地散播消息，這戶人家說不定也隻是為了拿到張家的報酬，所以才要來確認。


    不過被家族帶迴處罰也好，反正活著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不如迴去受死，一死了之好了。


    張水沒有否定，直接點了點頭。雪綾默默地望著張水，不知道到底在張水那張失落的臉上看到了什麼。


    “如果我說你還有一個機會能夠使用符術，你會不會去嚐試？”林漢德令人意外的一問，在張水的眼底深處點燃起了一束火，讓那雙無神的眼睛恢複了往日的一絲神彩。


    “你說什麼？我可以使用符術？”張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林漢德。


    林漢德點點頭，緩緩說道：“就算是黑手，也不阻礙符器使用，黑手的存在隻是讓你的道靈無法在符文中留在特定的迴路，但是符器不一樣，它的符文迴路是固定的，隻要填充好就行。”


    “真的嗎？”張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雪綾，給他一件符器試試。”林漢德這麼吩咐雪綾。


    雪綾馬上從身上去找一件合適的符器給雪綾，張水望著她，心裏不禁在想，原來她的名字叫雪綾嗎？真是好聽的名字。


    雪綾拿出一件符器，遞給張水：“這是我做的綾字雪熒，你試試看。”


    張水從雪綾手中拿過綾字雪熒，就像是在使用納物符器一樣注入了自己的道靈，結果真的出乎預料地讓綾字雪熒亮起了如同反射陽光的雪一般的光澤。


    看到綾字雪熒亮起，雪綾不禁偷偷笑道：“很漂亮，不是嗎？”


    “嗯。”看著這些亮起的光芒，張水好像看到了一絲新的希望，不自覺地應了一聲雪綾。


    其實他早該察覺到，在試驗黑手還能不能使用符術的時候，他明明就已經驅動納物符器拿出其中道符，可是不能使用道符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完全忽視了這一點。


    不過真的是忽視嗎？不全是，張水他一直醉心於符道，追逐著道心，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可以在符器的路上發展。


    “你不僅能夠使用符器，那雙黑手能夠賦予製作符器的人更多的便利，你可選擇成為一名符器師，繼續在符師的道路上走下去。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加入我們的門派，我們是曆史悠久的符器門派，祖輩也有過擁有黑手的符器師，能夠教導你利用這雙黑手去製作符器。怎麼樣？不考慮一下嗎？”林漢德對張水拋出了橄欖枝。


    曆史悠久的符器門派，就張水知道的曆史悠久的符器門派，就隻要那八個了。剛剛與器統大戰後不久，張水的敵意可還沒有消退，眼神略顯銳利：“敢問是何門派？”


    “果然開始察覺到了嗎？”林漢德沒有忽視張水眼神的變化，“不過既然你曾經跟器統對立過，那我在這裏也必須強調一下，我們是雪花派，是器統四派之一。”


    “既然你清楚我參加過道樞城之戰，你們又是器統的一份子，那又為何要邀請我加入你們雪花派？你覺得我能同意的概率有多少？”張水質問林漢德，說實話他對器統的好感是零，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那就必要沒有客氣了。


    林漢德好像早就猜到了張水會這麼迴答，並不顯得意外。不過一旁的烏鴉就已經忍不住了，大概是嫉妒雪綾照顧張水之餘，張水對自己師父的態度又那麼差：“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可是雪綾她救迴來的，沒有她這個雪花派弟子，你早就死在野外了。”


    死了就好了。這句心裏話張水沒有說出口，也沒有打算反駁烏鴉，在青城宗這六年他已經被磨煉得對這種態度的人心如止水了。


    “師兄，你就不要在這裏添亂了。”雪綾站起來，推著烏鴉離開了這間客房，房間裏隻剩下林漢德和張水在房間中。


    “我不會阻止你的選擇，我不在乎你之前是什麼身份，我們是否對立。你要知道器統除了使用我們的技術之外，我們雪花派沒有一個人參與到道樞城之戰中去。”林漢德緩緩地給出他的迴答。


    “你們沒去？為什麼？”張水這時候也想了起來，當時荒魂將上的器統長老隻有七名，缺少了一名。


    “因為雪花派人丁稀疏，如果參戰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雪花派就斷後了，雖然器統會互相共用技術，但是核心的方法還是保留在自己家族或者門派中的。雪花派隻有三個人，我是掌門，隻有兩個徒弟，其中一個還是我女兒。”


    三個徒弟的門派？這個張水還是聞所未聞。


    “我也不想強迫你，不過我是真誠你邀請你加入我們雪花派的，在這裏好好休養幾天，也請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你實在要離開這裏迴青城宗，我也可以在雪城給你打點行程。”


    林漢德態度是張水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他隻是因為這雙黑手而希望收自己為徒，但是現在的態度看上去又不是很像。


    林漢德離開了病房，讓張水一個人在這裏待著，思考自己最後的選擇。


    說實話，張家已經迴不去了，不能夠繼承殺生文的他已經不可能再被家族所接受，現在這幅樣子，張水也不覺得自己有臉迴去青城宗。


    就在張水沉思時，雪綾推門而入，張水有些意外：“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