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幻神消失之後,原本他的手掌所覆蓋到的地方被一攤被肉色的粘稠物所覆蓋,青銅陣完全不見了蹤影。
“這是怎麼一迴事?”就在劉吾豪感到奇怪的時候,那攤看著就像是爛肉一般的東西在三海幻神的手掌消失後突然就有了變化。
那攤爛肉鼓起一個膿泡,原本被撐至透明的膿泡內部突然被大量的血水灌滿,這突然的一幕,讓眾人心裏一驚。
然後更加讓人驚悚的是,從那個血泡的表麵突然露出了兩張臉,顯然就是柳靈和柳輕兩姐妹。
柳靈的臉前麵出現了一個張昊天非常熟悉的符陣紋路,那明顯就是他的龍封紋路。
在張昊天眼前,這個龍封紋路一下子炸裂,化作了金色的光末散去。
“這是怎麼迴事?”兒言穀看到這一幕自然是非常奇怪。
“那個符陣,是張昊天你以前在柳靈的身上留下的封印吧。”柳卿恬也看了出來。
張昊天讓骨靈解除了保護他的符術,他身上的傷已經被柳卿恬用術治好了,現在也能夠自若地站起來,用術保護自己了。
“是的,看來她打破了我上次在她身上留下的封印。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張昊天不明白。
“不要小看血承文了。這個血承文是被外力強行停下生長的,現在那個外力被柳靈打破了。它就徹底失去了控製,進入無限伸延的狀態,在血承文生長的過程中,會自動吸納道靈,產生誰也想不到符術。它吸收了體內被封印著血承文的柳靈,將柳靈身上的血承文也一並吞沒了。恐怕為了吸收同類符文,它打破了你的封印。”柳卿恬給張昊天解釋。
“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這個血承文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劉吾豪擔心地問,看著那個血泡,劉吾豪總感覺不對。
“它的生長是不會停止的,隻要有一點殘餘的符文留下它也會繼續生長下去,將一切都填滿。”
“總會有辦法阻止的吧。”仰寒問道,“以前的血承教肯定也沒少幹這種事吧,肯定會有類似的情況。你不知道處理的方法嗎?”
“有,兩個。一個是將血承文的文路一點不剩地消滅掉,但是那隻能用血承文做到,而且可能性非常小。而這裏唯一能夠用血承文消滅它的隻有我,但是很遺憾的是,我的後代已經無法再支撐我施展符術了。”
說罷柳卿恬便望向身後的柳潛,柳潛麵如死灰,看上去就非常難受。他苦笑道:“對不起,各位,我的修行果然還是不夠。”
“能夠支撐我降臨那麼久,你以後也有資格進入血承念界接受我的修行了。不過這一切都等解決眼前這個麻煩再說吧。”柳卿恬說道。
“另一個方法是什麼?祖宗。”柳潛虛弱地問。
“等待血承文成長到人柱形態後,破壞大地,將其徹底淹沒在大地之中。大地能夠抑製血承文生長,是封印血承文最好的存在。但是土地再次受到破壞也有可能解封血承文的可能。所以所有的血承儀式都放在了這樣的異空間。
“用異空間的大地封印血承文,沒有人進入的話,就不會有任何東西幹擾這個封印。等待空間的崩塌,空間的扭曲會將封印中的血承文歸於虛無。”
柳卿恬為眾人講解了他們可以做到的破解之法,但是實際上做到,還是非常苦難的。
“破壞大地,說得輕巧。能夠毀壞大地,將血承文淹沒在地底深處的符術,哪有那麼簡單就有人會。”仰寒說出了這個最難實現的事,她是天符師,擅長的領域並不在這裏。
“如果沒有人可以做到,那我們恐怕隻能等血承文毀了這裏,突破這個異空間,將外麵一並毀掉了。”柳卿恬說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但是在這時,張昊天卻站了出來:“有的,我們可以用無道山殂。”
徐子風聽到這個提議後卻搖搖頭:“無道山殂需要三個用三個山形符術施展三重合術才能施展出來,還必須是同樣的符階才能起到達成無道山殂的效果,這裏隻有我會山形右青,王兆會山形左近,誰來施展山形崩殂?師靈璃老師可沒有在這裏。”
“我來施展山形崩殂。”張昊天站出來答道。
徐子風略為疑惑,兩個幻身齊聲道:“你?你不是不能用其他符文嗎?”
“我準備了山形崩殂的符器,不行嗎?”張昊天也沒打算完全說出實話。
山形崩殂的符器,這倒不是不可能,雖然徐子風感覺到這不完全是事實,但是他也沒有打算再過問一下:“既然能夠施展,那就沒關係了。要用就用吧。”
“不過人柱具體是怎樣的狀態,我們總得有個判斷的標準吧。”仰寒問出非常重要的一點。
“血色的柱子,之所以稱為人柱,是進行血承儀式之人的一生都會在人柱上表現出來,那是血承文對血承之人記憶的再現。記住這一點,等到那個血泡不再透明,恐怕血承文的自主攻擊就要開始了,你們要控製住它,拖到可以人柱的狀態,再將它拖入大地。”
說到這裏,柳卿恬的身影突然間變得虛幻起來,柳卿恬自然也察覺到了,望了一眼自己的手。
“柳前輩!”看到柳卿恬快要消失,張昊天突然一喊。
“柳潛撐不下去了,他接下來估計也無法符鬥了,麻煩你們保護住他了。”留下這番話後,柳卿恬便徹底消失了。
柳潛體力消耗非常大,甚至無法站穩,往後倒了下去。他身旁的劉吾豪一把接住了柳潛,柳潛有氣無力地感謝道:“多謝了,劉正衛。”
就在這時,血承文那邊突然就有了異動,地麵上那些肉壁,突然暴起一大堆粗細不一的觸手直衝張昊天他們一行人而去。
仰寒眼疾手快,迅速擋在他們所有人麵前,一道羽劍將那些觸手盡數斬落。
被斬斷的觸手即刻收縮迴去,就像遇到刺激就收攏的含羞草。
不過血承文並沒有因為這樣就停下動作,那個血泡周圍的肉壁也突然膨脹起來,將那血泡也徹底包裹在裏麵。
“後撤!它要爆炸!”張昊天急喊。
張昊天的提醒很及時,眾人匆匆往後撤,有足夠的時間拉開距離。等到所有人都跟血承文拉開了一段足夠的距離後,那團肉球徹底炸開來。
天承·羽幕歸術!
又是仰寒站了出來,直接一道羽幕歸術,將爆炸餘波直接歸返迴去,順便也能給血承文一擊。
但是這道羽幕歸術卻被一道突然升起的巨大身影給徹底擋下來了,眾人抬頭往那巨大的身影望去。
那熟悉的肉瘤身軀,那可憎的麵容,明顯就是剛剛康步所化身的作仙血蝕。
“怎麼迴事?它不是被你祖先給消滅了嗎?”兒言穀看到作仙血蝕後又感到了那股莫名的壓迫感,質問柳潛。
但是柳潛現在精疲力竭,就算想開口解釋,也非常苦難。
張昊天替柳潛分析了一下現在的狀況:“不,康步肯定已經被柳前輩消滅了,我用龍目視靈看得很清楚。眼前這個作仙血蝕怕不是血承文利用了柳靈的記憶,用自己的符文文路再現的。”
“是不是康步都不重要了。最關鍵的是我們怎麼對付它?柳卿恬可不會再出來了,而我們必須要跟它打到人柱出現。”仰寒沒有說出打敗它的話,可見作為所有人之中最強的那個,仰寒也沒有斷言自己能夠打倒作仙血蝕。
“所有人一起傾盡全力上吧,這是我們唯一的方法了。”徐子風提議。
傾盡全力而上嗎?張昊天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眾人沒有迴答徐子風,都不約而同地行動了起來。
八通陣被兒燕展開,兒言穀放出剩下的傀儡,張馨華放出毒蟲,王兆幾道土巖術擲向作仙血蝕,徐子風配合用熔爐蓮心將土巖化作灼熱的熔巖。
熔巖撞在了作仙血蝕的身上,直接其他正衛師乘機出手,使出了六衡束縛陣,試圖用六衡束縛陣將作仙血蝕的行動限製住。
所有人都在竭盡所能,張昊天望著他們,知道自己應該也有所行動。但是他能做到什麼?現在的他就算竭盡全力,能夠幫到他們的也不多。
張昊天抬起頭,望向作仙血蝕。兒言穀的傀儡輕而易舉地被作仙血蝕給破壞,那些熔巖在作仙血蝕留下的焦黑很快就被剝落,一塊新的組織重新生長出來。
毒蟲的毒素對作仙血蝕根本沒能起到作用,這東西根本沒有所謂經絡的存在。正衛師竭力所施展出來的六衡束縛陣,被作仙血蝕用力掙脫,那些符術所成的鎖鏈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後,被徹底扯斷。
隻有張開天羽翼,環繞在作仙血蝕周圍,靈活地施展了天符符術的仰寒能給作仙血蝕造成傷害。
但是仰寒在作仙血蝕身上留下的傷口並不足以阻止作仙血蝕的行動,作仙血蝕不會感覺到痛苦,因為它不是人,甚至連活物都算不上,隻不過是血承文的造物而已,跟之前的血紋巨人和康步所化的作仙血蝕不一樣,它其中沒有任何人作為犧牲品,不包括柳靈和柳輕。
他必須得做些什麼,不能夠再袖手旁觀,他還有比龍叫怒更加有用的方法,那個曾經因為無法施展而放棄的方法,不久之前,他剛剛看到了一絲解封的希望,現在說不定正是試驗的時候,念界中的時間流逝不同,他還有機會。
張昊天取出了龍文符,當即施展了符術。
龍文·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