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天伊始的早晨,餐桌上大家都沉默的吃著早飯,沒有人說話。
忽然,潸潸擱下筷子捂著嘴衝到了洗手間。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把目光投到了洗手間的門上。
江逾白站起來說:“我過去看看!
隔著門他聽到潸潸在裏麵吐得稀裏嘩啦。
用力敲著門,江逾白大聲喊:“潸潸,你怎麼樣了,沒事吧,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洗手間裏想起嘩嘩的水流聲,“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你上班去吧!
“上什麼班,一會兒我?guī)闳メt(yī)院!
江夫人慢條斯理的說:“去什麼醫(yī)院,是懷孕了。”
江夫人的話像是給江逾白吞下一口芥末,辛辣過後,七竅一下子全通了,他在喜悅中夾雜著不置信:“我要當(dāng)爸爸了?”
清苒實在看不下去,涼涼的說了一句:“傻樣兒,跟你沒那功能似的!
江逾白此時一點不在乎妹妹的冷嘲熱諷,他沉浸在喜悅裏,一心等著老婆從洗手間出來。
潸潸當(dāng)然聽到了他們的話,她扶著洗手盆一下子呆住,她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來大姨媽,雖然他們那個的時候江逾白一直有做防護措施,但也難免有那麼一兩次失去控製。難道?
從裏麵出去,被江逾白一把摟住,“走,我?guī)闳メt(yī)院。”
潸潸劇烈搖頭:“沒事兒,我就是胃不好,躺一會兒就好了!
江逾白很堅持:“不行,不管哪裏不好都要上醫(yī)院!
“不,我不去!变谷浑y以自製,陡然拔高了聲音。
餐廳裏的人麵麵相覷,江夫人猛地站起來,“什麼毛病,還有沒有一點規(guī)矩?”
江逾白後頭看了一眼,然後小聲對潸潸說:“有什麼事我們迴去說!
潸潸點點頭跟著他迴自己的小樓那邊。
等他們走後,清苒忽然問陸湛:“你幹嘛冷笑?”
陸湛不承認:“我哪有笑,你什麼眼神兒?”
清苒指指那邊的巨大的高腳玻璃醒酒器,陸湛在上麵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陰沉臉龐。
“潸潸,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必須去醫(yī)院!苯獍装嘁膊簧狭耍浦メt(yī)院。
“我真沒事兒,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江逾白,你快說上班去吧,要遲到了!
“你知道?我問你上次月經(jīng)是幾號,這次又是幾號?來了嗎?”
潸潸想搪塞過去:“我當(dāng)然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上個月是9號,現(xiàn)在都23號了你還沒有來,這說明什麼!
潸潸沒想到江逾白連這個都替她記得清清楚楚,有種異樣的感覺纏繞在她周身,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臣服的時候,她一味強調(diào)理由:“我的不準(zhǔn),經(jīng)常延期的!
“胡說,你每個月都很準(zhǔn)時,我都記住!
潸潸無語了,其實來月經(jīng)的日子她自己都記不住,這個男人怎麼做到的呀。
潸潸隻好耍賴:“就算那樣也可能是個意外,最近發(fā)生這麼多事,我有可能精神緊張呀!
江逾白耐著性子最後一次好好說:“乖,就去看看,你還有貧血的毛病,正好再去複查一次。”
不提上次還好,一提上次在b市的檢查潸潸更害怕:“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強勢如江逾白,他重重擰起眉毛,滿臉都是不耐,“你真不去?”
“不……”去字還沒出口就變成了尖叫,原來江逾白已經(jīng)把潸潸扛上了肩頭。
潸潸綿軟的胸部橫亙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隻有蹬腿兒抗議,江逾白毫不心軟的打了她的小屁股,“不想掉下去就給我老實點兒!
這就是江逾白,溫柔的時候可以記清楚潸潸每次來大姨媽的時間,而霸道的時候就像個強搶良家婦女的活土匪。
鬼還怕惡人,他的恫嚇很快就起了作用,潸潸果然不敢再動,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身上,嘴卻還是不老實,一個勁兒抗議。
“閉嘴!苯獍状致曊f,然後穩(wěn)穩(wěn)的把她塞到了車裏。
到了醫(yī)院,江逾白先下車,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微微彎下腰說:“要我抱你進去嗎?”
“不要,我自己能走!变刹幌雭G人,隻好跟著他進去。
在這家醫(yī)院看病江逾白是不需要排隊掛號的,他來之前就和院長打好了招唿,帶著潸潸直接去了樓上的專家門診。
婦產(chǎn)科的專家笑臉相迎,她問了潸潸一些基本的但是很私密的問題後,便讓護士陪著她去驗?zāi)颉=獍讖淖o士手裏接過小托盤兒,“我陪著她就可以了。”
走進小洗手間,潸潸想把他阻在外麵,“你不用進來,我自己可以!
江逾白手抵住門。“不行,我不放心你。”
潸潸也上了驢脾氣,“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什麼都不放心!苯獍啄樕媳砬榈,語氣卻不容置喙。他高大的身軀擠進來,瞬間把潸潸逼進了角落裏。
江逾白把塑料杯遞給她,“快點來,不要浪費時間!
“我不,你出去。”潸潸頻頻搖頭,簡直想把自己變成一縷輕煙從窗口飄出去。
“怎麼,需要我給你把尿嗎?”江逾白露出一個很邪氣的笑。
“不要!变宦犨@個提議簡直羞得要死,她在他的注視下掀起裙子,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一滴也尿不出來。
“怎麼了?還是尿不出來?”
“你趕緊把臉轉(zhuǎn)過去!变穆曇艉樀皟籂C的能冒煙。
江逾白給她逗樂了,“和我有什麼害羞的,你的哪裏我沒見過呀。就算是那裏,我不是也照樣親嗎?”
這個時候能不能別提這麼限製級的話題。潸潸委屈的都快哭了,“你別說了。”
“好吧,我轉(zhuǎn)過去!苯獍讻Q定不再逗她,走出去給她關(guān)上了門。
一會兒,門來了,潸潸端著小杯子走出來,江逾白順手接過去!敖o我!
潸潸嚇了一大跳:“不用,這個我自己來就好。”
江逾白因為她耽誤了太多時間,終於不耐煩了,“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快走!
把小杯子交給護士,他們能做的就剩下等待,幾分鍾的時間對江逾白來說變得無比漫長,他來來迴迴走了好幾圈兒,樣子很緊張。
潸潸更緊張,她的臉色很蒼白,背上也冒出冷汗,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
一會兒,護士來叫他們,“大夫讓你們進去。”
專家慈祥的說:“恭喜二位,你們要當(dāng)爸爸媽媽了。”
“真的嗎?”兩個人說了同一句話,語氣卻全然不同,江逾白是喜悅的,而潸潸是震驚的。
但是這些反應(yīng)在醫(yī)生眼裏都算正常,畢竟男人隻是輕鬆射門就能當(dāng)爸爸,而女人卻要經(jīng)曆10個月的懷孕之苦,還有更痛苦的分娩等著,所以對於年輕女孩子來說害怕是正常的。
專家說:“現(xiàn)在胎兒才六周,隻有花生米那麼大,我個人是不建議做b超的,你們現(xiàn)在什麼也不用怕,迴家好好休養(yǎng),多吃水果蔬菜,少吃刺激性食品,還有呀,懷孕前三個月丈夫要堅持一下,不要同房!
江逾白現(xiàn)在沒有腦迴路考慮滾牀單的問題,他握住醫(yī)生的手高興的說:“醫(yī)生,謝謝您!
醫(yī)生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可要好好對待你老婆呀!
離開了診室,江逾白還沉浸在喜悅當(dāng)中,他抱住潸潸,“潸潸,我要當(dāng)爸爸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潸潸神情木木的,隻是江逾白太高興了沒有覺察。
潸潸異常沉默,一路上話都很少說。
江逾白興致勃勃的談?wù)撈饗雰悍康牟贾,潸潸終於忍不住了,她低聲說:“江逾白,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什麼?”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江逾白竟然來了個原地漂移,也不管這裏準(zhǔn)不準(zhǔn)停車,直接把車停在路邊上。
潸潸給嚇的不輕,她撫著胸口道:“江逾白,你要幹什麼?”
江逾白鬆開安全帶,猛地探身壓過去,他深深的看著潸潸的眼睛問:“何潸潸,你剛才說的什麼,在給我說一遍!
潸潸忽然感到害怕,這樣的江逾白完全失去了溫柔,他就像一個被喚醒的猛獸,隨時好像要咬斷自己的喉嚨。可就算是害怕,這個孩子還是不能要。
潸潸鼓起勇氣直視江逾白:“我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
“為什麼?”江逾白抿唇瞇眼,已經(jīng)接近暴怒的邊緣。
“我想,我想前一段時間因為你出事我很傷心,住院打過針,所以孩子肯定不健康,你一定也不想生小寶那樣的小孩吧?”
“隻要是我江逾白的孩子,不管什麼樣都是王子公主!苯獍滓蛔肿终f道,那樣種的口氣潸潸感覺像是要咬下她的肉來。
“江逾白,這個孩子我們真的不能要!变乒拮悠扑ぃ热徽f了索性就硬到底。
“為什麼?給我個正經(jīng)點的理由!
“剛才我說的就是,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開竅?”
江逾白冷笑:“我是不開竅,我沒你那麼狠,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那不是,醫(yī)生說了才花生米那麼大小。”潸潸強調(diào)。
“你也是從那個花生米長大的,何潸潸,你心真狠,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準(zhǔn),無論你願意與否,都必須把孩子給我生出來!苯獍讘B(tài)度更強硬,他的鼻尖一壺要碰到潸潸臉上,冰冷的目光似乎要豁開她的臉皮。
潸潸不妥協(xié):“為什麼你這麼堅持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你非不要這個孩子?”江逾白咄咄相逼。
潸潸大概是被他逼的狠了,腦子一抽,或許就沒有經(jīng)過腦子就來了這麼一句:“你是不是怕得不到江家的繼承權(quán),現(xiàn)在清冉有了孩子你的地位受到威脅,所以你也想自己要一個?”
“何潸潸!”一聲暴吼,潸潸嚇得縮頭,江逾白把拳頭狠狠的打進她的座椅旁。
“下車,江逾白隔著她推開車門,趕她下去。
潸潸本來還有點內(nèi)疚,可是給他這一氣,毫不猶豫的下車,也不管自己在哪裏,沿著馬路大步往前走。
江逾白的車子嗖的衝出去,一會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潸潸欲哭無淚,“江逾白,你這個大混蛋!”
這條路上行人很少,潸潸孤獨前行,她的心像給一隻大手緊緊捏住透不過氣來,手自然的撫上小腹,現(xiàn)在她感覺不到那裏有任何的變化,真的是有一顆種子在發(fā)芽嗎?真的會有個受詛咒的孩子出生嗎?不。,不,上一代的苦難到她就終結(jié)吧,不要再有一個繼承著何錦雲(yún)血脈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輛車子一直在她身後按喇叭,她也沒管,車子的主人緩緩的把車停在路邊,然後走下來大叫:“潸潸!
潸潸抬起淚汪汪的眼睛,“柯震,怎麼是你?”
柯震上前伸手替她擋住陽光,“這是幹什麼?大毒太陽底下不怕中暑嗎?”
潸潸笑的很勉強:“不會的!
“還說不會,看看一額頭的汗,走,上車!笨抡鹄氖志鸵宪,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在38度高溫下,潸潸的手冰涼。
“這怎麼迴事?潸潸,你身體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
潸潸對醫(yī)院兩個字相當(dāng)敏感,她尖叫一聲:“我不要去。”
柯震覺得她有點不對頭,忙哄著:“好好,我們不去,你先上車!
潸潸現(xiàn)在脆弱的像朵菟絲花,她靠在柯震身上,哭著說:“柯震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怎麼了,是江逾白欺負你嗎?我去替你出氣。”柯震這些日子一直壓抑著對潸潸的感覺,他想她幸福,可是沒想到江逾白竟然對她“不好”
江逾白感覺自己受了傷。
他車開的飛快,腦子裏不斷迴想剛才潸潸執(zhí)意要打掉孩子的樣子,一股子怒氣堵在胸腔裏無處發(fā)泄都憋的快內(nèi)傷了。
他又想起那次在b市醫(yī)院她做夢都喊著不要孩子的事情,江逾白覺得很心寒。
她是不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肯定不會是不想要孩子,如果不要孩子她為什麼要和陸湛結(jié)婚?難道她隻是單純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還想著能和陸湛有什麼結(jié)果?
忽然,刺耳的喇叭聲把他從冥想中拉迴現(xiàn)實,一輛大卡車和他的車堪堪擦過去,大貨車副駕駛上的人鑽出來大罵:“你找死嗎?開個豪車就一顆不受交通規(guī)則了嗎?”
江逾白嚇出一身冷汗,打了一把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
像一灘泥一樣靠在座椅上,江逾白閉上眼睛,他又覺得哪裏不對,或許潸潸又什麼隱情,為什麼自己不能聽她解釋?遭了,潸潸!
江逾白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又開迴去找潸潸。
遠遠的,他就看到潸潸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江逾白一下子喪失了理智,他把車停下,大路走過去,沒等柯震反應(yīng)過來,一拳頭就打在柯震的下巴頦上。
潸潸氣的大喊:“江逾白,你為什麼打人?”
“為什麼?為了怕我戴綠帽子!苯獍渍f著第二拳就到了。
柯震剛才是因為沒有防範(fàn),這次他輕鬆的架住了江逾白的拳頭,他大聲說:“江逾白,你冷靜點兒,不要侮辱潸潸!
潸潸在中間想阻止他們,“你們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
兩個男人都傲嬌轉(zhuǎn)頭,“我和他根本就沒話說!
眼看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潸潸真不想看到他們?yōu)榱俗约捍蚣。她一著急馬上抱著肚子痛苦的*。
果然,兩個男人都放下拳頭,江逾白更是抱住她:“潸潸,你怎麼了?”
“我有中暑了,江逾白我們迴家喝碗百合綠豆湯吧!变涇浀陌。
江逾白把她抱起來,然後狠狠的瞪了柯震一眼,“小子,我的女人你離著遠點兒!
“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一定搶走。”柯震更不輸他,一樣的強硬。
江逾白把潸潸抱在車裏,他把冷氣開足了,然後拿出礦泉水給她喝:“潸潸,你有沒有好點?”
潸潸躺在那裏不想說話,一張小臉兒白的像紙。
迴到家裏,江逾白也沒心情去上班,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在房間裏陪著潸潸。
潸潸迴家後精神很不好,一會兒就昏沉沉睡過去。
一會兒,清苒來敲門。
江逾白悄悄的退出去,然後帶著清苒去了書房。
清苒問:“檢查結(jié)果怎麼樣?你怎麼都不告訴大家一聲!
“懷孕了,不過她有點害怕!苯獍赚F(xiàn)在實情誰也不想告訴,這樣對潸潸會不好。
“有什麼好怕的,我這樣都不怕,膽小鬼!
“是,我們的清苒小公主最堅強。”
更和清苒說著話,忽然江逾白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江培風(fēng)的電話忙接起來兩個人在電話裏說了兩句江逾白就急匆匆的掛斷,他對清苒說:“公司裏有點事情需要我處理一下,你幫我照顧一下潸潸,她在房間裏睡覺!
清苒切了一聲“不知道誰應(yīng)該被照顧,娶了媳婦忘了妹妹!
“好了,迴家給你買好吃的。”江逾白拍拍清苒的臉蛋兒,然後大步走出去。
清苒輕輕地推開門看了看,潸潸睡得很熟,便下樓迴自己那裏。
陸湛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複的差不多,正在花園裏散步。
他看到清苒就笑著說:“去看你嫂子了嗎?怎麼樣?懷上了?”
清苒點點頭,然後冷冷的說:“那也是你嫂子!
潸潸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噩夢反複出現(xiàn),卻總是一個畫麵。
那個女人把一個滿身鮮血的嬰兒遞給她,“給你,你們何家的孽種,充滿罪惡和鮮血的孩子,哈哈哈,我詛咒你們何家的孩子都是變 態(tài),都不得好死!”說著她高高舉起孩子就要摔下去……
“不要!”潸潸猛地坐起來,一頭冷汗。
有好久都沒有做噩夢了,為什麼這次的夢更讓她喘過氣?
潸潸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她不敢再睡,想出去透透氣。
陰涼遍生的花蔭下,陸湛正端著一杯紅酒在品嚐。
他看到潸潸邊大聲說:“潸潸,恭喜你呀。”
如他料想的一樣,潸潸猛然迴頭,臉上掛著驚恐。
陸湛慢慢的晃動猩紅的酒液:“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杯?”
潸潸忽然想到了夢裏嬰兒身上的血,她一陣惡心。
“潸潸,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蒼白,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在結(jié)婚前可是說好不要孩子的,你說你不喜歡小孩子,怕痛怕煩,我就答應(yīng)你?墒窃谶@種大家庭是不行的,你沒孩子就等於不下蛋的母雞,沒有任何價值!
陸湛的話很尖刻,讓潸潸想到了他的母親。不錯,他母親就是一個尖刻的女人,她在發(fā)現(xiàn)自己丈夫其實是個同性戀後企圖殺死丈夫的戀人,結(jié)果卻誤傷了自己。
這麼多年了,潸潸第一次對陸湛感覺到害怕。
她和爸爸都錯了,他除了是陸伯伯的兒子還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幸好他失去記憶,否則他又怎麼可能不恨她?
陸湛又說:“以我醫(yī)生的經(jīng)驗來說,孩子不想要就要趁著現(xiàn)在處理掉,否則上去大月就難了,要不要我給你推薦流產(chǎn)的醫(yī)生?”
“不用了!变芙^陸湛,很快的走掉了但是陸湛的話卻在她心裏埋下一顆惡毒的種子,甚至長出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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