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在下一刻被人敲響,栗素睜開眼睛,看向門外,透著玻璃窗,她看到站在門外的那個人。
英俊的外表下透著儒雅之氣,眼眸深邃不見底,也許是隔了一道門,她看不清他眸子裏的神色,卻是能輕易的輸掉自己的心。
她跳下床,快步跑過去拉開門,門外站著的人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眸光裏閃著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卻在她猝不及防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似乎要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秦珂……”她輕輕喚了聲,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自秦珂出了意外後,第一次見他出現在自己麵前,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原本整個崩緊的心也跟著放鬆下來。
“素,你告訴我,哪裏不舒服了?”他拉了她站到走廊外,聲音裏透著一絲焦急問,白伶在房間裏,她也不好讓他進去,隻得任由他將自己拉出來。
她搖搖頭,看著他道:“我很好,我已經沒事了。”話落似乎才想起來什麼,問道:“那天意外事情,你有沒有受傷?”
看著她滿眼的焦急與關切的話語,秦珂眸子裏灑滿了笑意,輕歎:“素,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嗎?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
“我……”她語塞,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打斷。
“素素,請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我們也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他看著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不給她拒絕的理由,鐵了心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那是因為下午在電梯裏碰到了杜亞楠,那個人給了他潛在的危機意識。而他不想再次失去她。
所以五年後的今天,他不想讓自己再次錯過,不想讓自己人生裏留下遺憾。
“秦珂……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的人,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家庭……”
“我不在乎,也不介意,我隻要你。”他打斷她,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不要說話,就讓我這樣抱著你。”他耍起無賴,不讓她說話拒絕他。
栗素呆呆的任由他抱著她,卻是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同樣,累了好久的心是希望找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肩膀能靠多久,但是此刻,她十分的留戀這個懷抱。
然而,相擁的兩人都不曾見到,就在走廊的另一頭,一抹嬌俏的身影此刻正滿含幽怨地看著他們。
她不是別人,正是住在五樓貴賓房裏的高賢秀。因為下午秦珂迴來時,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高賢秀心細如塵,又很敏感,特別是秦珂的事情上,所以當看到秦珂在她睡下不久後,便出了病房。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便跟了下來,不曾想會讓她看到這樣一幕。眸子裏閃著一抹精光,冷冷的盯著相擁的倆個人,胸腔裏像是有把火在燒,這樣的畫麵讓她逼眼,冷哼一聲後轉身離開。
秦珂是被一陣鈴聲打斷的,摸出手機一看,臉色閃過一抹凝重。
“怎麼啦?”見著他的表情,她忍不住問道。
“是賢秀,可能有什麼事情,素,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也在這裏住院嗎?”栗素想起意外時,高賢秀因為救秦珂而受了傷。
“嗯,在樓上808號病房。”他點頭說道,高賢秀的舉動無疑給秦珂心裏上帶來了負疚感,可他更分得清楚愛情不能拿來作為迴報感恩的。
這樣對彼此都不公平,他欠她,但是絕不會用自己的感情去嚐還。
迴到病房時,正瞧見高賢秀雙眼蓄滿淚水,見著秦珂迴來,柔聲撒嬌道:“秦珂,這麼大晚上,你是去哪裏了?我醒過來都看不到你,以為你走了,電話也不接。”
秦珂皺眉,歎了一口氣,輕聲問:“我出去買盒煙,怎麼啦?是哪裏不舒服了?”
“我手臂疼,又癢,還有……一個人呆在這病房裏,我害怕。”她看著秦珂,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底卻如同被澆了一桶冰似的,竟然冷得她整個心都涼透起來。秦珂居然對她說了謊。
“千萬別去撓,那是傷口愈合長肉,疼癢都屬於正常的。”他開口解釋。
“那你不要走了,就在這裏陪我,好嗎?”
“我不走的,賢秀,你快睡吧!”他輕聲安慰,高賢秀似乎很高興,見著秦珂坐下,這才安心閉上眼睛。
秦珂看著床上躺著的高賢秀,無聲歎息,替自己倒了杯水,這才翻開今天的財經報紙看了起來。
高賢秀雖然閉著眼睛,可根本就沒有睡著,事實上從看到秦珂和栗素相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當時真是恨不得自己能上前去將他們分開,但是她更懂理做大事的人應該隱忍,秦珂或許現在不屬於她,可以後就說不準了。
而此時的栗素躺在床上也久久無法入眠,秦珂的話一直在耳邊迴蕩,像是一曲優美動聽的樂曲般令她內心難以平靜。
他們還可以隨心所欲地再一次相愛嗎?他們還能迴到從前那段單純的戀愛時光嗎?心裏反複的問著自己,卻是無法給出自己肯定的答案。
未來總是充滿各種各樣不確定因素,讓她無法對他做出承諾,不想辜負卻又有些不舍得放手,她有些痛恨起這樣的自己來。
然而,擺在她麵前的是緊緊是她和秦珂之間的感情問題,現實中的問題來得往往比自己預期的還有猛烈。
所以,接到高世榮助理打來的電話時,栗素剛好掛上輸液點滴。
對方的意思很明確,也很簡單,就是關於高科地產年會上意外的這次損失費用。
對方核算了一下,也給出相對明確的數字,一個在六位數上的賠償款,場地損失費在五十五萬左右,還不算高賢秀的醫療費用。
關於醫療費用問題賠償,對方要求是在高家大小姐出院之日結算為準,但就目前場地損失費則希望‘滿堂花香’的負責人在一個月之內還上。
栗素無法去想象得到這將是怎樣的一筆數目,卻是無助無力到掉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白伶也是在見到栗素接到電話變了臉色,才隱約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素丫?發生了什麼事?”
栗素隻是抬眼看了看白伶,從那清澈明亮的眼裏裏,她看到那個躺在病床上蒼白著一張臉異常憔悴的自己。
閉了閉眼,努力壓製心底那絲即將崩潰的線,她不能被打倒,這沒什麼,隻要自己還是自由的,隻要自己還是好好的,就可以憑借雙手掙錢。
“你到是說話呀?到底怎麼迴事?”
“白伶,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兒。”她終究是說不出口,她知道,隻要她說,也許白伶會想辦法幫她,可如今,她不想再欠她這麼多了。
“哎,我說素丫頭,你到底怎麼迴事嘛?”見著她閉上眼睛,她有些氣結,可又心疼於她現在還是病人。
迴答她的隻是床上的人淺止的唿吸,她看了看她,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接了個電話,神情就突然間變了,到底是什麼人給她打的電話?又說了些什麼呢?
她不動聲色地拿起栗素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輸液袋子中的藥水,還有三分之二的分量。於是轉身開門出去。
借著接的電話,按下撥通鍵,對方在滴聲後接起,問:“喂,栗小姐,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呃!是這樣的,剛才我沒太聽清楚您講的,能麻煩您再講一次嗎?”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愣,不過到是沒有懷疑,又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拘留所那裏,栗小姐所簽的那份文件是關於高科地產年會損失費的賠償問題,因為當時沒有準確的核算出具體的金額,所以今天打電話就是想告訴栗小姐,我們已經核算出了準確的金額,單是年會場地損失的費用由責任方支付給高科地產共計人民幣五十一萬元。”
“至於我們大小姐的醫療費用,那要等我們家大小姐傷好出院當日再行結算支付。栗小姐可是聽明白了?”那邊的男聲相當負責任地說道。
白伶早已經被所聽到的內容嚇了一跳,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栗小姐,請問您現在聽清楚了嗎?”恐是見許久沒得到這邊的迴應,於是又問了一句。
“呃,聽到了,也聽清楚了。”白伶迴了句,掛了電話,久久的都在愣神間。
栗素缺錢,她一直就知道,而且栗寧的醫療費據說都還沒有繳齊,如今又出了這種事情,讓她上哪兒去找這到多錢?
不行,雖然這件事情是栗素負責的,可到底是幫表姐做事,所以也不能全讓栗素一個人背黑鍋。
白伶想著尋個時間找表姐去,迴頭進去時正瞧見栗素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沒來由得一陣心虛。
“呃,那個……你醒了?”
“你都知道了?”她問,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感。
白伶一聽這話,立馬來了勁兒,嚷嚷道:“訶,素丫,你還說,有困難也不告訴我,是不是沒拿我當朋友?”
“白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欠你更多。”
“欠我?誰說你欠我了?那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了?”
栗素點頭,“當然是啦!”
“那朋友有難是不是應該幫助?”白伶振振有詞地問道。栗素皺眉,小聲說道:“這怎麼能一樣,幫助也是有次數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