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你說,你到底作弊沒有,還有,你說是沈德建陷害的你,你有證據嗎?”張主任說完,宋金玲也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她今天本來是該監考下午的英語科目,隻不過她上午沒得幹便也來到了學校,沒曾想,她這前腳剛進校門,後腳便得知了葉重作弊被抓起來的事情。她皺著眉頭問道,“沒有理由可不能隨便亂說,你仔細想想,千萬別漏了。”
聽見宋金玲這樣問,葉重自然將心裏的疑點都說了出來,“宋老師,我的成績怎麼樣你很清楚,像我這樣的差生,放在從前,撐死也就隻能考上個三本,即便是放到現在,我的成績提高了,以我三模的成績來看,別的不說,但考上一本大學,肯定還是沒有問題的,既然這樣,那我還為什麼要冒著被抓的風險作弊?我根本就沒有動機啊。其次,我和沈德建之間有矛盾您也清楚,這次考試我們兩個又恰好坐了鄰桌,對了,您可以拿著這張紙條去對一下筆跡,我的筆跡和他的筆跡完全不一樣,憑這點,是不是就能證明這張紙條是他扔給我的?”
葉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差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聽了葉重說出的這些話,宋金玲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確實,從他這些話說的要點來看,葉重的確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從另一方麵來說,宋金玲也很希望葉重是被冤枉的,畢竟葉重最後的成績如何,已經不僅僅關係到他自己的未來了,同樣關係到的,還有她宋金玲準備從學校那裏得來的三萬塊錢獎金。可以說,現在的宋金玲,完全就和葉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比他自己還要顯得著急……
“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我現在馬上去找沈德建的作業,趕緊對一下筆跡。”說罷,宋金玲便急忙轉身,看似就要走出這教導室的樣子。
“宋老師,您先不急著去找,就算是最後對完了筆跡說明這紙條不是他寫的,那又能證明的了什麼?萬一是他在考前就從另一個學生那裏偷來了這麼一張複習用的紙條,然後考試的時候再拿出來用,最後還想靠這個栽贓給另一個同學,您想想,這不就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嗎?”剛剛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胖老師,卻是在宋金玲轉身的那一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的動作,緊接著,她便又轉過身去,再一次把矛頭對準了葉重。
“好了好了,我說這位同學,你就別想賴過來耍過去了,作弊就是作弊,證據都已經被監考老師給抓住了,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快承認了吧,也給我們省省事。”
“這位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直到這一刻,葉重才隱約有些覺得,這個胖老師很明顯像是要故意抓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作弊已成定局,就算你現在再找借口,也沒法證明你有沒有作弊。”胖老師的臉突然就黑了下去,“如果你真的能證明,就必須要拿出更充分的證明,證明不了,那你就是在作弊。”
葉重呆了呆,很快他的臉便陰霾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無論我怎麼證明,這作弊的處理是逃不了了,對吧?”這個時候他越來越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在考試的時候當沈德建那混蛋扔過來紙團時,那個肥胖的劉老師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為什麼自己已經找出了可以證明的方法,她卻仍舊在想辦法千方百計的阻撓,甚至連語氣中都仿佛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難道自己和她有什麼仇什麼怨?
“等等——”就在葉重忍不住發作準備要和胖老師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張主任卻突然出了聲。“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學校今年剛剛在每個班裏都裝了監控攝像頭,這次高考,也是第一次使用,葉重到底有沒有作弊,咱們看看監控錄像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張主任似乎也是聽出了胖老師的言語中那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但葉重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中的學生,雖然張主任平時對喜歡打架鬧事的葉重不怎麼待見,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在事關學校榮譽的麵前,他還是很護短的一個人的。
終於,聽了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瞬間出現了一刻的喜悅,除了那個臉上的橫肉略微的抽搐了兩下的胖老師。
……
“看,就是這裏,你們看,紙團是沈德建從他的褲兜裏扔出來的。”葉重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個身影忍不住喊出了聲。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這裏,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葉重,你趕緊迴教室繼續答題,我會把你的情況和領導反映的。另外,劉老師,從這視頻裏來看,您貌似是親眼看著這位同學把紙團扔出去的吧。”說著,張主任便像是剛剛弄死了村裏的惡霸一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誣陷學生,縱容作弊,這種事情,不知道要背個什麼樣的處分呢?”
……
再一次走進考場,沒時間去理會考生們異樣的眼光,也沒有去看沈德建那滿臉精彩到不行的表情,他隻是匆匆瞅了眼牆上的時鍾和自己手中還有一多麵空白的試卷。
十分鍾時間,還有將近一百分的題目。他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才不關心沈德建是否會被取消成績,他也不關心那個胖老師會受到何種的處分,他現在隻關心的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走出考場以後,他該如何與紀嫣然交代,他又該如何與自己的母親交代。
雖然這一門文綜的分數到最後還是保住了,可望著試卷上那大片的空白,他明白,冰大,恐怕就要成為他遙不可及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