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另一麵的營房裏,與整個軍營的一片昏暗相反,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直晃人的眼睛。
唐龍一臉威嚴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對麵站著的兩個學生一個兵,麵色並不好看。
“大隊長,兩個班的班長我都帶來了,這是一班的班長杜峰,這是二班的班長黃英。您看……”麵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素有“鐵麵”之稱的他卻怎麼也硬氣不起來。
“說說吧,怎麼迴事。”唐龍的聲音很平靜,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內心也很平靜。他能隱忍,但他也同樣的憤怒。自己手下的兵讓一個學生打了,要不是親眼看見躺在醫務室裏的徐子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報告大隊長,事情是這樣的。”唐龍的聲音剛落,杜峰就搶著說了起來。當李剛鐵找到他說要他出去作證時,他就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對他而言,會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我們班的葉重同學覺得自己的軍體拳打得不錯,所以就向徐教官提出了挑戰,想要切磋一下,您也知道,這種切磋很常見的……”他還在眉飛色舞的講著,卻被一聲嬌喝突然打斷了正說到一半的話。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徐教官要挑戰葉重的好不好,還切磋,一個教官找一個學生切磋?那擺明了就是欺負好嗎?你就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提醒你一下,最近老下雨,出門可要記得裝根避雷針,保不齊哪天就派上用場了。”黃英的聲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即使是罵人,也是那麼的好聽。
杜峰被黃英的這番話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怎麼也沒想到黃英竟然不向著自己的教官反而向著葉重這個外人。這讓剛剛還穩操勝券的他一下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當然,他是不知道他親愛的姐夫總喜歡趁著訓練的時候占黃英便宜的事,到底還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關鍵時候,該來的報應總還是會來的。
“內個,總之他們兩個是比武來著,徐教官說要讓著葉重,然後葉重就讓徐教官指點他一招,結果徐教官都沒有動,葉重就直接給他踢了一腳,反正我覺得像是在陰人一樣,真不知道對著教官他怎麼還能下去那麼狠的手。”
因為大隊長還在跟前,他並沒有計較黃英剛才對他說的那些話,反而更加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了他“眼中”的情景,如果沒有人橫插上一腳的話,他覺得,他描述的“事實”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黃英今天似乎就要和他死磕到底了,說起話來毫不顧忌他的情麵。
“我說杜峰,你說你人不要臉也就算了,是不是連腦子也給驢踢了。你哪隻眼睛看著徐教官沒有動了,明明是他想動結果被人家葉重製住了,許他打人家,就不許人家還手嗎?你傻,人家可不傻。技不如人,哪還有那麼多借口。”說完,她就把小臉扭到了一邊,雙手抱胸,也不再看杜峰那個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個臭娘們,你沒完了是不是,大隊長還在這呢你都敢這麼放肆,大隊長要是不在,你是不是今天還要撕了我呢。”杜峰的臉色被氣得鐵青,每一個字都說得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
“我是臭娘們也總比你是個真娘們好,你看這小臉長得白白淨淨的,姐姐可真羨慕妹妹你的皮膚~”黃英的嘴巴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正在從杜峰的身上一片一片地往下割肉。
“你……”
“行了!”他正想還口,卻被一道威嚴的厲喝堵住了嘴巴。
唐龍麵色不善地看著正在鬥嘴的兩個人,不怒自威。
“你給我說說,他兩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李剛鐵見唐龍把槍口對向了自己,隻得指了指黃英,小聲說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手下的兵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被一個大學生給打成那樣了嗎?”唐龍一把摔掉了擺在桌子上的不鏽鋼水杯,顯然覺得李剛鐵是在把他當做傻子耍。
但李剛鐵好歹也是個傲骨嶙嶙的漢子,即使唐龍的語氣不善,但他仍舊沒有改口的意思。
“是,沒錯,徐子良就是被一個大學生打成了那樣。”
聽了李剛鐵毫不妥協的話語,唐龍的身體開始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火氣也開始蹭蹭的往上冒。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聲好,接著又繼續說道。“你給我把他叫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大學生這麼厲害。”
他眼見著李剛鐵沒有動,又衝著他怒吼了一聲:“這是命令!”
這一次,李剛鐵不得不低頭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看來葉重,他再也保不下去了。
杜峰和黃英倒是被這樣的場麵給嚇了一跳,眼見李剛鐵退了出去,他們也緊跟在後麵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出了屋門,黃英望了望一臉賤笑的杜峰,就忍不住想要給他再補上一刀。
“今天的事你要是不服,盡管來找我,老娘什麼也不治,專治各種不服。要是不好好整治整治你這個小太監,我就不姓黃!”說完,她就頭也不迴地朝著女生宿舍跑去,隻留下了杜峰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