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西景園,整個h省都數一數二的頂級別墅區。
縱使園中百千別墅都長一個樣子,但惟獨有一棟相比其它別墅而言還是有些鶴立雞群。
坐西南、朝東北,可以說是“坐金鑾,納盤龍,鎮寶塔,聚寶盆”,是“靠山高硬、前景開闊、位子顯赫、廣納財源、永保安康”的一塊樂土,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看,它所處的位置絕對可以算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地。
住在如此風水的房子裏,不難想象,屋子的主人,必定非富即貴。
但此刻,這個充滿了歐式貴族氣息的房子裏卻是有著那麼一絲不同尋常。
“你說什麼?人沒劫到?你的手下是吃幹飯的麼,連個小姑娘都抓不住?”說話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是沉穩,但此時,卻是隨手抄起了身前書桌上的一個名貴青花瓷筆筒狠狠地砸在了對麵潔白無瑕的牆壁上。
一直候在門外的年輕女傭人聽到這瓷器碎裂的巨響,卻是不敢走進去收拾滿地的狼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十幾萬的寶貝就這樣煙消雲散。
雖然她還很年輕,但她也在這個別墅工作了將近五年,印象中,她還從沒見過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的老板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耳邊雖然還充斥著男人一反常態的汙言穢語,但她卻是連頭也不敢抬起,隻得靜靜地站在門外等著,生怕男人把自己的怒火轉移到她身上。
“讓人廢了?”中年男人的語氣終於趨於平淡,似乎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深沉。
“有沒有把事情說出去?”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狠毒,緊接著就變得複雜起來,像是擔憂,又像是緊張。
“昏迷?”話音一落,原本寬大的書屋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門外的年輕女傭甚至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話筒的另一邊,一個麵容有些陰沉的中年男子身體微躬,即使兩人相隔十萬八千裏,他也依舊是小心翼翼。雖然對麵陷入了沉默,但他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口。
想他程誌恩在冰城也是個唿風喚雨的人物,他又何時受過別人的氣,但偏偏麵對話筒另一邊的男人,卻是讓他從心底裏感到敬畏。如果說,男人讓他去死,他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自行了斷。因為他很清楚,如若他不這麼做,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等他醒了把他帶過來,我要親自問他。”良久的沉寂終於過去,說完這些後,男人就果斷地掛掉了電話,絲毫沒有再聽上半句的意思。他的心裏現在很亂,他需要發泄心中的怒火。
“你,過來。”
門外的女仆心中“咯噔”的一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屋子裏的中年男人剛剛衝她擺了擺手。雖然有著不好的預感,但她也不敢忤逆男人的意思,隻得低著頭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過去。
“嘖——”拉鏈鬆開的聲音驟然響起,男人手上的動作她看得明明確確。
“好好弄,錢少不了你的。”
她偷偷地抬起頭想要看看男人的臉,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按了下去,順帶著整個身子都半跪在了名貴的波斯地毯上。
看著眼前醜陋的物件,她終於明白了男人的意思。隻一瞬間,滾燙的淚珠就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她試著反抗了一下,沒想到男人手中的力道卻又加一分。
“想想你父母。”似乎是看出了女子的不願意,但他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再次出聲提醒了一句。
聽著男人*裸的威脅,這一次,她終於選擇了妥協,把自己櫻紅的嘴唇湊了上去。
她很清楚她服侍的這個這個男人是誰,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反常,也不知道從來沒用正眼瞧過她的他為何今天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似乎,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她明白的是,如果她敢再表露出一絲的不情願,那男人對她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兌現。
穆氏集團董事長,這個掌握著華夏第五,世界百強企業的億萬富翁,是她一輩子都不敢冒犯的人。
穆江山輕輕地閉上了雙眼,雖然身下享受著美人的********,但他的心裏卻是一刻也沒有放鬆下來。
看起來,他就像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他有錢,同樣自然有權,他想要哪個人,隻需要輕輕勾下手指,他想哪個人消失,甚至隻需要輕輕動下嘴唇。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主,在他的世界裏,他就是最大的王。但他自己很清楚,他並不是。
他很明白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隻是一人之下,但那一人,卻可以決定他的一切。財富?權力?隻要那個男人的一句話,甚至生命,他都保留不住。
從一個小小的超市老板變成現在炙手可熱的億萬富翁,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
而如今,他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在自己手裏夭折,如果事情泄露出去……
他不敢再去想象,隻求上天能夠給他保佑,他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想到這裏,他心中的火氣更旺,剛剛還微閉的雙眼猛地睜了起來。看著身下還在那裏吞吐的女孩,直接扯住了她的頭發,把她狠狠地推在了堅硬的實木辦公桌上……
……
整理好衣衫,看著桌上那一抹鮮紅的印記,捏著手裏她工作十幾年才能掙來的三十萬支票,她卻是連眼淚都不敢滑出眼眶。
她不知道她該和自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男友如何交代,她也不知道她該如何告訴家中的父母這三十萬巨款的來源,但即使腦中有千萬個疑問,她現在也得忍著下身的疼痛去打掃這個有些淩亂的房間。
拿著手中清洗了不知道多少遍卻依然感覺泛紅的抹布,她的心裏五味雜陳。
這就是命。可以改變,卻無力改變。
……
“咚咚咚!”穆江山正在另一間書房裏整理文件,敲門聲驟然響起。
“誰?”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槍,沒辦法,在這個世界裏,想殺他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了。隨身攜帶著手槍,已經成為了他雷打不動的習慣。
“穆總,是我。”程誌恩小聲地衝著門內說了一句,好像聲音再大一點就會震塌房頂一樣。
“哢噠。”聽到熟悉的聲音,穆江山終於放下心來,手槍也被他重新別在了腰後。
“進來吧。”他隨意的瞅了一眼,除了程誌恩這個他認識的人,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右手還纏滿繃帶的“非主流”。
“穆總,我把人給您親自帶過來了。還有,這是這個月已經弄到的標本名單,我已經給分好類了。”程誌恩的身體躬成了六十度,雖然隻有薄薄的幾張紙,但壓在他手上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讓他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嗯。”穆江山伸出右手接過資料,隨意瞅了兩眼就扔在了桌子上。現在他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關乎他生死的大事。
“說出去沒有。”隻有短短的五個字,卻讓彩毛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雖然說話的男子並沒有直視他的眼睛,甚至連語氣都平淡的很,但他偏偏就是聽了這一句話,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報,報告老板,我,我沒……說。”他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麼身份,他也同樣不知道身邊這個把他從醫院裏領出來的人是什麼身份,但他清楚地記得他還在醫院裏時他的頂頭老大虎哥給他打的電話。
“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包括死。你妹妹,我會替你照顧的。”
雖然隻有這麼一句話,但也足夠讓他明白一切了。
這一趟,恐怕是九死一生。想一想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砍過人,吸過粉,馬路中間親過嘴;偷過銅,賣過鐵,幹過女的大出血;抗過槍,站過崗,耍過流氓入過黨;上過班,下過崗,打過領導評過獎。
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再也不能照顧她的妹妹了。不過虎哥說過會照顧她,他相信他是不會食言的,如此一來,他也就沒什麼可牽掛的了。
所以麵對男人的問題,雖然每說一個字都要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還是毫無保留地說出了答案。
“廢你的人是誰?”這一次,男人終於把目光聚在了他的身上,語氣也較先前有了一絲波動。
聽了彩毛的話,穆江山的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擔心彩毛會騙他,因為他知道他不敢。
隻要事情沒有泄露,那他的命就算是暫時保住了。
“對,對不起老板,我,我,不知,知道他的名字。”聽了男人問出的第二個問題,他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事,他就一早去問葉重了,迴答不上男人的問題,他比誰都要著急。
雖然明知會有一死,但他還是抱有一線希望,能晚死,就不早死,哪怕是再多曬一分鍾的太陽也好。
房間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有人沒有說話,有人不敢說話。
似乎是想到自己橫豎是個死,彩毛的膽子也變得大了些,他慢慢地抬起頭,想要偷偷看看男人的臉,從進門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好好注意過男人的樣子。
“嗯?老板,是他,是這個人。”也許是老天見他可憐,讓他走了一次****運。就在他想要偷偷抬頭的時候,卻一眼瞥見了散落在書桌上的那疊資料裏再熟悉不過的一個身影。
“就是他。”他激動地朝前挪了挪,想要伸手去夠桌上的那張薄紙。也許是太過興奮,他連身上的斷骨之痛似乎也渾然不覺。
穆江山剛剛還在做著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彩毛又給他送來一個驚喜。
“給,您看,就是他。”
穆江山從彩毛的手裏拿過了那張資料表,看了看照片上那張清秀的臉,又看了看那兩個加粗標注的黑字,右眉不由得挑了一下,但多年的商場拚殺還是讓他很快鎮定了下來。
“葉重,是他?”
他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向著不遠處的落地窗走去,望著窗外的櫻紅柳綠,他卻是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再次陷入了沉思。